第四百五十八章 女子故衣
她現在才覺得這事自己好像被花夕顏給利用了。
萬一真如煜王說的那樣,她還如何有臉麵活下去,不但是她,就是邪兒也徹底毀了。
皇上臨去前也意味深長地睃了一眼皇後,讓她更加膽顫心驚,皇上那一眼是在怪她多事了?
花夕顏討好地上來扶住皇後:“母後,你不用擔心,一定沒事的。”她說得十分肯定,倒是打消了皇後心裏那一點擔憂。
是啊,怎麽可能呢,邪兒怎麽可能會喊她的名諱呢,她根本不用擔心。
“母後,我們也跟上去,免得他們耍花招。”花夕顏眼眸裏掠過一絲得逞。
君祈琳剛想跟上來,卻突然兩眼一昏倒在了隨身宮婢的懷裏。
“公主!”身後傳來宮婢的驚叫聲,皇後趕忙回頭叫禦醫,可禦醫都去了三皇子和太後那裏,哪還有什麽禦醫,皇後又趕緊令道:“帶到邪兒那兒去。”
頓時整個殿上更加的混亂,宮女們手忙腳亂,其他人忙著安慰皇後。
君臨天腳程並不快,因為扶著一個有身子的花道雪就更加放慢了腳步,可是他到了一刻鍾之後,皇後才帶著一群女眷過來,同時還有昏迷的君祈琳。
君臨天也不著急,摟著花道雪站在苑門外,也不進去,免得花道雪聽到那汙穢之聲。
花道雪有些好奇地瞅了一眼自家男人,看他一副悠然自得,忍不住問:“你有把握?”
“你猜。”
隻見宮卿帶著君臨天的命令走進了內室裏,過了一會,本還安靜的三皇子,突然又開始折騰起來。
可是三皇子一句低吼卻讓所有人都震住了,呆若木雞,如被雷劈。
“母後,母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皇後的身上看去,皇後尤如被人塞了一口大蒜,臉色紫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眼珠子凸出,站在那一動不動。
皇後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嘴角還掛著鮮血,這是氣到慪血,昏厥了?
花道雪突然覺得自己男人好偉岸,不用費口舌就將白蓮花給輕鬆KO了!
花夕顏傻在了那裏,半天沒有動彈,哪怕身邊的皇後暈倒過去,她也沒管,還好宮婢們眼疾手快將皇後接住,要不然皇後還得摔冰冷的地上再砸出一大窟窿。
花夕顏是真的傻了,怎麽會變成這樣,她設計的好戲,讓花道雪一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來,再也不敢與自己夫君有任何牽扯的戲,為何會走形成這樣。
花道雪幸災樂禍地看著花夕顏,她絕對懷疑這件事與花夕顏有關,一對好婆媳。
皇上大吼起來:“還不趕緊將三皇子給弄暈,止住他繼續下去。”他也顧不上昏厥過去的皇後,憤怒地衝進了內室。
君祈邪本來被宋衣用了針法讓他消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休息了很久,君祈邪這次被弄醒,又是如狼似虎,體力超卓。
不遠處的重陽樓上,一道黑影居高臨下的看著百承宮裏發生的一切,眼眸冰冷地眸著冷哼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主上,他們這麽橫插一腳真是壞了我們大事,這次過後隻怕想對付煜王妃就更難了。”一道柔和的男聲響起,角落裏還坐著一個身影。
“嗬嗬,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讓千機出手。”黑影陰冷的笑了兩聲,轉身躍出重陽樓,消失不見。
讓千機出手?
主上這是動用宮裏人了,不過這一招倒確實是適應現在。
……
花夕顏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嚇得如驚弓之鳥,捂著耳朵嬌弱地哭了起來:“我不聽我不聽。”
花道雪勾嘴冷笑:“五妹妹,你也別裝了,如果不想做個寡婦側妃,就趕緊把你的小把戲給停了,否則你的皇子相公可就是體力耗盡了。”
花夕顏捂著耳朵不斷地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旁邊的人見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忙過來安撫她,有幾個瞪向花道雪:“煜王妃,三皇子側妃已然傷心欲絕,你又何必再落井下石。”
得,白蓮花果然有好處,總是能惹人憐惜,為她當護花使者。
花道雪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反正那又不是我的誰,大不了我這長輩送晚輩一程而已,若不是怕這種事玷汙了天家的清譽,我還懶得提醒一句。”
君臨天走過來握住她的柔荑:“雪兒,勿操心,免得累著身子,我們回去歇著。”
君臨天拉過花道雪就準備走,陪他們玩這麽久,他已經沒了厭煩了。
就在他倆轉身要走的時候,內室裏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聲,這一聲尖叫劃破了寂寥的夜空。
隨後便見一個女子披頭散發從內室裏跪了出來,衣衫不整,這麽冷的天連鞋襪都未穿,光著一隻腳。
女子倉皇害怕,一隻腳光著,一隻腳上的粉色繡花鞋也隻隨便趿在小腳上,穿著中衣,連外袍小襖也未穿。
聯想到她是從內室跑出來的,再看她的裝扮,應該是個宮女。
不甘被君祈邪臨幸什麽逃出來了?
花道雪蹙了蹙眉,倒不覺得有什麽好同情的,在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尊卑分明,宮女在皇宮會受到此種對待不足為奇。
說白了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賞給君祈邪臨幸也是她的榮耀,這般逃跑花道雪也不會同情她。
真要裝純情就不要進宮,就算在外麵苦死餓死也要當貞節烈女。
花道雪不會同情,君臨天更加置若罔聞,對他來說,除了花道雪,誰也不值得他出手,就是自己跟前十幾年的侍女受到此種待遇他也不會皺下眉。
因為他沒有這麽無能的侍女。
君臨天緊了緊花道雪的腰身:“走吧。”
花道雪點了點頭,兩人再度準備走,那女子卻大叫著衝她們衝了過來,君臨天眼眸裏掠過一絲殺意,抬起衣袖一揮手,那女人還在三丈外就被君臨天一掌給揮到花壇上。
花壇裏一株含苞待放的素心臘梅直接被壓得粉碎,女子痛苦地地求助:“煜王,煜王妃,求你們救救奴婢,奴婢不想那樣死去。”
她嘴裏說的那樣,花道雪自然知道是哪樣,可是這又與她何幹。
花道雪將頭靠在君臨天的胸膛,準備叫他走,卻發現君臨天呼吸有些紊亂,趕忙抬起頭關心地問:“王爺,怎麽了?”
莫非剛剛那一掌讓他出了什麽問題?
君臨天的眼光怔怔的看向那半躺在素心臘梅上的女子,握在花道雪腰間的大掌力道加重,花道雪不解地看向他。
再看向那壓在素心臘梅上的女子,那身遮體的中衣已經被君臨天一掌給煽得衣襟半開。
身姿誘人,容貌俏美,倒是個小美人胚子,可是以花道雪對君臨天的了解,他不至於被美色給吸引得抬不動腳。
可讓花道雪更為意外的是,君臨天竟然放開了她,慢慢地走不遠的花壇,花道雪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難道她太過自信了?
君臨天甚至連她問的話都沒有回答。
君臨天走到那女子身邊彎腰將她扶了起來,一雙幽深的眼眸緊緊地睇著麵容嬌俏的女子,開口問道:“叫何名字?”
“奴婢……奴婢杏寒。”女子一雙水漾的眸子膽怯的看著君臨天,卻沒有猶豫地報了自己的名字,她知道煜王現在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煜王過來扶她,所以她有希望。
“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君臨天幽幽地念了一句詩詞,卻突然放開她,捂著胸口,額上汗珠大滴掉落。
花道雪隻冷冷地看著,就算君臨天痛苦地捂著胸口也沒有上前去。
不管君臨天意欲為何,他這一舉動已然被她嫌棄。
“煜王,您怎麽了?”那叫杏寒的女子嬌嬌地驚叫一聲,讓原本都呆滯的一群人突然回過神來。
無一例外的紛紛將目光投向花道雪,有幸災樂禍,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戲。
“煜王這回倒是顯了男兒本色。”
“煜王妃的臉色可真難看,沒想到白卿淺那樣的美人沒鬥過她,卻被一個小宮女打臉了。”
“活該,還妄想霸寵,也不惦量自己資本。”
交頭低耳的議論聲一聲聲傳進耳朵裏,花道雪隻是半眯著眸子看著君臨天受不住身上的疼痛倒在了那宮女的身上。
“煜王妃,你快來看看煜王,他燒得厲害。”杏寒手足無措,身子本就被君臨天一掌打得支離破碎了,這會還要扶著這麽大一個人,她吃力地很。
花道雪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察看了一下君臨天,看起來十分痛苦,眉頭都蹙成峰了。
君臨天是個能抗痛的,一般的痛他甚至可以麵不改色,如此這般,想必是痛極。
花道雪瞅了眼杏寒:“你對王爺做了什麽?”
杏寒一臉驚慌:“奴婢沒有,奴婢還指望著王爺救奴婢,怎麽會……”她嚇得想要跪下來,卻奈何君臨天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實在動彈不得。
“雪兒,不怪她。”君臨天咬著牙氣若遊絲地替杏寒開脫。
一隻手努力地伸過來,想拉住花道雪,不過花道雪卻往旁邊退了一步:“宮卿,找宋衣。”
花道雪麵容寡淡,讓人猜不出喜怒。
隻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說明她現在看著君臨天帶著一抹譏誚。
既然君臨天說不關這女人的事,那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本在內室替三皇子醫治的宋衣被宮卿請來,宋衣一看君臨天這樣子連脈也沒整,湊到花道雪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花道雪雙手緊攥著,眼神冷冽地看向那衣衫不整的杏寒,眼裏的諷刺愈發濃重。
“我困了,宮卿你看好你家主子。”花道雪腦袋一片空白,甚至說她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心裏準備就被雷給劈中,這滋味真他娘的難受。
不再理會君臨天,花道雪獨自往寢宮走去,宋衣若有所思地看了君臨天一眼,想來也不需要她醫治,於是跨步追上了花道雪。
宮卿一頭霧水,怎麽王爺突然痛成這樣,王妃不管不顧跑了,連宋衣也沒打算醫治。
可是看到王爺碰了別的女人,宮卿就知道這下子慘了,這一回就是下跪估計也難平息王妃的怒火。
花道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寢宮的,她的腦海裏一直盤旋著宋衣曾告知的話語:“不棄不離蠱,一旦種下,必須衷情不移,一旦公蠱對沒有母蠱的女人有情,便會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嚐盡人間極致之罪。”
“你別想太多,煜王不像那種人。”宋衣將她扶到**,替她探了探脈擔憂地道:“你今天情緒太過波動,會影響到胎兒,這孩子本已受蜜毒和霧騰的影響,你不可再對它造成傷害了。”
“嗯。”花道雪點了點頭,小手放上腹間。
……
故衣這名了與宋衣重了,故改為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