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黑衣人死的死,剩下的基本都逃走了。
喜堂和外院已是一片血雨腥風,很多人倒在血泊裏。
君臨天沉聲道:“快,先救人。”
宋衣瞬間進入忙碌狀態,花重生也沒有閑著。
風翎霜,風中流和江詩雅不停地向人道歉,雖然每個人都有怨言,但也沒人敢發作。
本來婚堂變成血堂,人家也已經夠倒黴了。
有些則是迫於君臨天和風中流的壓力沒膽做聲。
倒在血泊裏的人,大多數都還有一口氣,宋衣掏出腰間的密藥,歎了口氣:“這次我可真是要虧大了。”
花重生喂了被傷的小孩吃了藥丸,抬起頭來才問琅:“小世子和小郡主沒事吧?”
琅點頭:“安全。”
花重生便不再掛心,這場災難,她們也並不是始料未及,隻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狠,連賓客小孩都不放過。
“這些狼心狗肺的,會有報應的。”蕪夢從外麵跑了進來,她帶著韓澈去追那群人,可是沒追到。
韓澈沉著臉,拉過她來,給她胳膊上纏綁帶,邊很不悅的道:“娘子,有我保護你,你幹嘛要跑,你看你都受傷了。”
韓澈一身白袍上也沾滿了鮮血,他壓著心裏的惡心給蕪夢上藥。
“我想多殺幾個啊,這種時候我怎麽能當縮頭烏龜,媽蛋,我殺人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在哪裏呢。”蕪夢咬著牙憤憤地道。
香宿館今天是徹底不能營業了。
一直到半夜三更,場麵才清理下來,大家都是累得趴在**就不想動彈一下。
所幸的是,死的人隻占少數,大多數是重傷。
風中流已經承諾傷者的醫藥費全部由墜天閣出,還給每戶賠了一千兩壓驚費。
總之今天這場婚禮,他是大出血了,身上出了血,荷包更是出了血。
韓澈回到房間就把自己身上的袍子給扒了。
嚇得後進來的蕪夢大叫:“韓公牛,你不是吧,大家都這麽累了,你還有心情……心情。”
“娘子,袍子上有血,惡心。”
蕪夢扯了扯嘴角,原來自己想岔了。
她現在可是半點力氣都沒了。
“那趕緊去洗漱!我要睡了。”蕪夢扒了衣裙就縮進了被窩裏,倒頭便睡。
韓澈劍眉緊皺:“娘子,你殺完人都不清洗的嗎,你看你臉上還有血。”
“別吵,我累。”蕪夢將頭捂進被子裏。
韓澈眉頭都快皺成川字了,被子都沾了髒東西,他等會怎麽睡啊。
韓澈大俠有嚴重潔癖。
他想了想,走過去掀開被子將蕪夢抱了起來:“娘子,我幫你洗,你乖乖睡。”
有個這麽懶的媳婦,沒辦法,他隻能當仆役。
蕪夢難得乖巧的沒有推開她,因為她實在是太困了,困到不行。
殺人也是個力氣活啊,何況後麵幫著清場,又照顧傷患。
她感覺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麽累過。
韓澈其實也累了,可是他實在無法忍受全身是髒的睡覺,何況他還要晚上抱著娘子睡呢。
喚人打來熱水,一輩子沒伺候過人的韓澈大俠認真的幫蕪夢清洗起來。
他將蕪夢放回被子裏,撫了撫她額頭溫柔地道:“娘子快睡吧,為夫不吵你了。”
蕪夢哼了一聲:“誰害的啊,本來我早睡了。你出去。”
韓澈很聽話的轉身出去了外間,他的睡榻就在那裏。
雖然對韓澈還是有點不放心,可是蕪夢最終還是沒抵抗住倦意,睡著了。
韓澈的耳力那叫一個精,當蕪夢剛一睡著,他便知道了,翻身下了榻,走到蕪夢床前點了她的睡穴,爬進被窩裏抱著她睡。
撫開她額前的亂發,看了她臉半晌,怎麽看都覺得自己娘子好看。
他深藍如海洋的眼眸裏柔情似水,讓人不禁沉醉。
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唇,韓澈讓蕪夢的腦袋擱在自己胸膛,也睡了過去。
這是每晚必行的事,隻是可憐的小蕪夢,完全不知道自己每晚都被韓澈陰了。
雖然大家都累了,但是入睡最快的還真就屬蕪夢和韓澈。
就連花重生和君臨天都沒有睡著,兩人都在思量著為什麽那些黑衣人會幻術。
幻術一直以來是夜郎國皇族密技。
當年君臨天救了琅,也是因為他會密技才知道他是夜郎國的人。
可是夜郎國滅國,剩下的都是些散亂的人,這樣一下出現百來個人,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花重生想了想:“我看還是要去見見段王。”
君臨天摟著她,輕嗯了一聲。
“今天這事,也不知道我們做得對不對,沒想到傷亡會這麽大,還有兩個小孩沒了。”花重生縮在他懷裏,心有淒淒然。
殷百合的出現他們始料未及,但是這場激怒卻是他們有意為之。
如果不激怒殷百合,也許那群會幻術的人不會出現,那麽也不會死傷這麽多人。
小包子最可憐,一個喜事變成這樣,估計心裏委屈著呢。
“現在沒傷亡以後隻會更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總歸是要有人犧牲的。”君臨天說得無情:“犧牲別人總比犧牲我們自己好。”
花重生撇了撇嘴:“這話你還真敢說啊。”
“江湖中的人,哪個身上沒有血腥殺戮,何況我們也沒想到殷百合身後的人這麽強大。”
在這方麵,男人的心總是比女人狠,也更理智。
花重生再厲害,到底是個女人,會有惻隱之心。
“乖乖睡覺,別想了,這隻是剛開始,這場戰爭,想沒有血腥是不可能。”君臨天將下顎擱在她的發頂,閉上了眼。
“明天我們去湘西國看看段王吧?”
“嗯,明天再說。”君臨天應了聲。
花重生也實在是困不了,不想再多想,沒一會便睡著了。
君臨天卻在黑夜裏睜開了一雙鋒利的眸子,那些會幻術的黑衣人不尋常,極度的不尋常。
上次段王跟他說過,幻術在夜郎國隻有皇氏血脈才能練習,別人練了隻會走火入魔,筋脈暴斃。
那麽這群人一定是夜郎國的皇氏血統。
可是夜郎國一夜滅國,這根本不是秘密,誰都知道。
何況今釗是親身經曆夜郎國滅國之事,所以滅國的事一定不是假的,可是這些人到底從哪裏來?
就算當初有些皇氏之人逃走了,那也不過小眾,不超過二十個人。
六十年來,他們就算再會生,也生不出這麽多來。
而且以今天的架勢來看,這些人絕對不是全部,隻是極小的部分。
半獸人加上會幻術的夜郎國人,殷青華這些年果然是累積了不少勢力。
難道是天之驕子的降世,讓他開始瘋狂了?
那現在在最危險的就是自己兒子君天歌了。
君臨天思索到了天亮再睡過去。
而在後院的風中流幫小包子清洗完身子之後,才和她喝了合巹酒。
“小包子,今天會鬧成這樣,我真是很抱歉,以後補償你好麽?”風中流握著她的手抱歉地看著她。
江詩雅搖了搖頭:“你這些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因為殷百合?”
“當初為了母親去找殷百合尋問碧火流金的事,被他們強逼著簽下這個,不對,其實也不是強逼,我當時我就發現殷百合不簡單,我挑她筋脈的時候是下了狠手的,確保她再也站不起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好了,母親當時病情很嚴重,我就想看能不能讓她把她身後的人請出來,所以簽了聘書。”
風中流親了親江詩雅光潔的額頭:“相信我,那聘書我是想著以後再偷回來,毀了也成,反正不會做數的。”
“那她當時沒有把替她治傷的人介紹給你?”
風中流搖頭:“沒有,她很謹慎,隻告訴了我碧火流金的下落。”
“我也派人去找聘書找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後來知道有殷青華這個人物,我就覺得有些懷疑殷百合跟殷青華有關係,同樣是姓殷,而且殷百合的父親一直詳。”
江詩雅瞥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想留著聘書,說不定殷百合會來討回公道?”
風中流點頭:“我和煜王還有你哥一商量,就這麽決定了。”
“所以母上大人也是知道的吧,她今天從一開始就不遺餘力的打烏衣巷的臉。”
風中流歎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裏:“其實我真希望她今天不要出現,雖然計劃是那樣,我卻不想婚禮變成這樣,但是他們出現了,這事就變成了注定的。”
江詩雅瞪大水眸看著他,用力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竟然瞞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怕你害怕。”
“那你就不怕我真的不信你,甩帕走人。”
風中流在她嘴上親了親:“不怕,他煜王能遇到相信她的女人,我相信我女人也照顧會向著我。”
江詩雅白了他一眼:“很好玩?”
風中流搖頭:“不好玩,再也不希望有了,其實我真的好怕你不相信我,看到你那怨恨的眼神,我就感覺你要離我而去,所以我一直握著你的手,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甩帕走人的。”
江詩雅噘了噘嘴:“我有那麽蠢麽,煜王妃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再說就算算帳,那也是把殷百合打發了,關起門來咱們好好算。”
風中流凝視著她:“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麽算都行。”
“別鬧了,今天真的累了。”
“我不累。”洞房花燭夜說累了,那還算什麽男人。“剛回來的時候,宋衣跟我說了一件事,說是新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