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熱帶荒島

第62章 蕉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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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網裏白花花一大片。

而且都不是海鱸魚, 看起來更細更長。

蘇瑤大概數了數,差不多撈到了快五十條!

她激動道,“媽耶, 這裏有五十條!發了發了!”

陸景陽揚眉驕傲, 臉上寫滿了驕傲。

他就說吧!魚笱子背運, 漁網給力,果然很給力!

“我們在這裏處理完再提回去?”蘇瑤想提溜這麽多魚肯定是去不了紅樹林了。

陸景陽對鴨子的餘心不死,圓眼裏流露出怪可憐的眼神, 巴巴地看著她, 小聲說, “...鴨子。”

“.....”蘇瑤哽住, 直接抬手往他腦門上重重一拍。

“你究竟是為什麽一定要吃烤鴨!沒吃過嗎?”

陸景陽摸著額頭沒說話。問到這個問題.....

他垂下眼皮默默想。

人吧, 總會對某些東西有特別的執念。他也有。

記得有年暑假結束,開學同學都聚在一起說自己去哪玩了,國內的國外的, 好像全世界都在旅遊。

就他沒有。本來覺得無所謂,畢竟爺爺奶奶養他夠辛苦了,哪有閑錢給他旅遊。

但突然有個人問他。所有人的注視跟聚光燈一樣打在他身上, 照得頭皮發麻,然後,他撒了個謊。

胡謅說去了北城。

同學聽完都哇了一聲, 紛紛問他, 那你吃了烤鴨嗎?好吃嗎?

陸景陽梗著脖子點頭, 當然!

腦子裏卻空空如也,好吃個屁, 他連烤鴨是什麽味都不知道。

其實別人不在意的。但陸景陽心裏怪難受的, 頭上好像懸了把刀, 生怕哪天會落下來劈腦殼。

他惴惴不安好久。

有天實在憋不住,回去跟爺爺說,他想吃烤鴨。

爺爺說抽著煙把,十分爽快地說沒問題。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騎著家裏那輛老二八到集市買鴨子,陽光最熱時歸來,褶子額頭上全是汗。爺爺提著小鴨一臉高興地說,“給你養著,養肥了讓大姑過來給你做烤鴨。”

當天大姑在電話裏也非常爽快地答應,沒問題!

烤鴨嘛,不就是烤熟的鴨子。

陸景陽是這麽想的。

大姑也是。鴨子養到春節,也是霧蒙蒙的清晨,大姑特地提著爐子過來,破手機裏還記著托人找的食譜。那天,她一邊翻著手機,一邊給鴨子吹氣刷蜂蜜,一度吹到要斷氣。

烤出來的鴨子黑黑的。

大姑說炭烤的都這樣,說完扯下最肥的大腿給他。

那個春節過得可真開心。他吃得超級香,自家純飼料養的鴨子能不好吃嗎,烤得外焦裏嫩的,肉香十足。

之後再有人問他烤鴨什麽味,他都會非常有底氣地說:外焦裏嫩,鴨大腿最好吃!

但是,後來長大後才知道,北城烤鴨是用專門的果木烘烤的,鴨子被烤成酥皮的,拿出來時表麵要蜜糖一樣的顏色,不是黑的。吃得時候要片成小片,蘸醬,放黃瓜大蔥去膩,最後一起包在薄薄的餅皮裏,卷起來喂進嘴裏。

是很好吃。

但他卻覺得大姑做得更好吃。

想到這,陸景陽一下子有點難過了。

圓眼皮耷拉下來,他低低地說道,“吃過。”

朝陽升起,海風徐徐,淡光在他黝黑的側臉上灑下一片明媚,飄到圓眼裏,變成星光。蘇瑤看著他,莫名覺得可憐兮兮的。

她忽然地低咳一聲,又揚手拍他腦門上,“那你愣著幹嘛,還不抓緊把這些魚給處理了,早點處理完去抓鴨子啊。”

之前不是沒碰到就是沒抓到。蘇瑤想起自家崽,靈機一動,“待會把小灰小白帶著,讓它們施展一下美鴨計,說不定能勾引到母鴨子。”

陸景陽登時直起背板。

是耶!

他怎麽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小灰小白長得多俊啊,脖子上的那圈毛油光發亮的,可以說是,鴨屆小鮮肉了!

他激動道,“好!!快快,殺魚殺魚!”

他們把漁網拖到礁石邊,陸景陽用磨得鋒利的竹刀刮魚鱗,再用尖石剖開肚子,洗去黑膜和內髒,處理完的由蘇瑤洗淨整理。

兩人一邊處理魚一邊商量著美鴨大計。

海水輕舔著礁石,撲到腳邊,冰涼涼的,舒服極了。

-

這邊。林間勘探小組。

兩人一動物剛穿越過杉樹林子,走出黑暗,往雜草坡地上攀爬,地表上長著各種青綠的雜草,空氣裏彌漫著爛葉子混合泥土的味道。

鍾瑾斷後,葉知遇手持兩根長長的藜杖做為登山棍,一邊走一邊用棍子撥草。

小尾巴趴在她的肩上。

一雙葡萄眼極為靈活地轉來轉去,偶爾伸直肥脖子,拱起鼻子嗅兩下,要是聞到特別的果香味,立馬嗷嗷叫出來。

葉知遇見用黎杖撥開層層雜草,矮小植株顯出來,又看到了許多熟悉的灰灰菜。

這是種遍地常見的野菜,春天發幼苗時最鮮嫩時,長大後的草莖可以作為手杖,比如她收拾這兩把結實的紅葉藜杖。穗成熟時會結滿籽,據大人說以前很窮的時候會采穗籽,磨麵作蒸餅吃。

葉知遇沒吃過,也不敢吃。

她把藜杖遞給鍾瑾,爬上小坡地,采摘灰灰菜的嫩尖。吃法也簡單,帶回去先焯水去苦,可以清炒,涼拌,還能曬成幹菜下火鍋,反正都挺好吃的,口感很爽滑鮮嫩,有股野菜獨有的自由味。

摘了大把,她放竹簍時才發現,簍子底已經裝了好多新鮮野菜了。

一路走來真的好多野菜。

葉知遇摘得是又高興又不高興,高興菜多,不高興地歎嘟囔,“哎,野菜真不少,正經食物沒找到。”

“我做早餐的時候發現薑薯隻剩一半,山坡那邊也挖的差不多了。”

她沒忍住歎了口氣,然後掰著手指說,“青岡果子要等到秋天,木薯要等到冬天,之後種的薑薯也要等到秋冬才能采收。”

鍾瑾溫聲安撫,“沒事。肉類還算充足,嚴格來說,隻要保證每天有充足的蛋白質攝入,維持基本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他一臉認真地思索解決之道。

但葉知遇拱了拱鼻子,小聲說,“...我就是覺得.....不吃碳水好像沒吃飯。”

不吃主食算什麽幹飯!

葉知遇堅定地想道。然後握著灰灰菜站起來,振振道,“不行,我要吃主食!吃碳水!”

鍾瑾自身對食物沒什麽需求。

但瞥見葉知遇眼底的那股子認真勁,揚起笑容,耐心哄道“好,吃。”

“我們慢慢找,一定能可以找到的。”

的字尾音上揚,清冷的嗓音跟著上揚。

聽起來冷淡感收斂,多了幾分柔和,像在哄小孩。

葉知遇聽得耳熱,自獨立後,便再也沒像這樣,被人當成小孩哄過。很陌生,但心髒卻不受控製地砰砰狂跳。

鍾瑾將兩根藜杖握在右手,騰出左手,伸到她麵前要扶她起來。

騰到眼前的手,幹淨修長,如白玉般細膩。

指骨突起,手背連接手掌的皮膚輕微下陷,形成輪廓清晰的骨窩。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

葉知遇想。

按以往她會拒絕,下個小坡地,扶什麽扶,直接跳下來就好了。

但....想起昨日的決定。

於是,這次,她沒有拒絕的,手掌放上去,溫熱與微涼相觸,酥酥麻麻的,像冬日觸碰到鋼鐵一樣,兩個人都感覺好像冷不丁地被電了一下。

很用力地按下來。

在鍾瑾怔愣的時候,葉知遇順著力道走下坡地,走到站到他臉前,很近,溫熱的鼻息能撲到他臉上,就像之前他走的那般近,淡淡的青草香氣和鬆香氣交融。

男人踩在土地凹陷處。

兩人視線剛好齊平。

葉知遇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另一隻垂落在褲邊的手心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直到手心都出汗了。

鍾瑾看著她泛起紅的臉,也沒後退,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直到清冷的眼眸裏湧起黑白浪潮。

隔得那麽近。

葉知遇也徹底看清男人的臉,她忍不住感歎,真是一張沒有瑕疵的臉啊。

明明大家都是頂著大太陽幹活,隻有他,像曬不黑一樣,臉還是又白又細,皮膚細得仿佛沒有毛孔。鼻梁也高挺,薄薄的嘴唇微抿,抿出來的淺淺梨渦,破壞了冷感。

接著,她看見他的潤白的耳朵蔓延出紅意。

長睫也止不住地顫了顫。

他在緊張。不知為何,意識到因為自己的逼近讓鍾瑾緊張後,葉知遇心裏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雀躍感,是一種搶回了主導權的雀躍感。

葉知遇喊他,“鍾瑾。”

“嗯?”尾音帶著啞意。

“你喜歡我嗎?”她直問。

聞聲,鍾瑾喉結盯著脖頸上下滑動幾下,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似在辨認她詢問的目的。抬起的小臉上滿是坦率,直接,不含任何掩飾,但杏眼裏有蓋不住的慌張。

像意識到什麽,心髒也跟著發緊。

鍾瑾二十八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緊張,比接任管理時,還要緊張。

他吞了下幹燥的口水。

啞著嗓子低嗯了一聲,抬眸直視她,也直問,“不明顯嗎?”

葉知遇心怦怦跳,小聲嘟囔,“那你又沒說——”

他打斷,定聲說,“嗯。我喜歡你。”

喜歡你在耳邊炸開。

像點燃的小火柴,扔到她耳朵裏,能燒起一把大火。

葉知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炸開了,明明是自己想要求證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戳到了她。

短暫的沉默,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對方。看到,彼此都感覺到尾椎骨升起一股奇怪的麻意。

葉知遇率先投降。她握緊拳,讓自己穩住神。

“哦。”她淡淡說。

然後。她往後退兩步,能自由呼吸後,看著他,以一種非常直接地態度說,“但我不能接受。”

熟悉的拒絕,草香味也遠離。

鍾瑾胸腔內繃緊的窒息感隨之散開,他垂下眼皮,感覺心髒像被人狠狠捏緊,捏到疼的難受後又放開,再毫不客氣地澆上一把檸檬汁,汁液又酸又苦。那酸苦味好像能從胃裏躥到口腔。

他突然想喝涼茶。

以毒攻毒,以苦壓苦,應該能好受點。

下頜線緊了緊,他揚起僵硬的唇角想說沒事。

葉知遇看他唇角微動,立馬搶在他說話前開口,“你別說話,也別插話,不需要互動,就安靜聽我說,不然我怕這股勇氣沒了。”

“好。”他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地看向她。

“不接受你,是因為我害怕。”

“我害怕破壞現狀,比起愛情我更信任友情,四個人的友情很穩定長久,但愛情呢,我見過好多甜甜蜜蜜的情侶,一開始都滿懷信心地以為可以和彼此走到最後,一生一世相伴,結果甜蜜過後是平淡,再是矛盾,最後分手,關係破裂後老死不相往來。”

她咽了下口水,繼續說。

“在我看來,愛情是風險投資。”

“我投不起。”

“因為我好不容易才擁有像家人一般的你們,我們一起吃飯睡覺工作,趕海采集,還要建房子,建一個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家。”

在此之前,葉知遇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題。

她討厭複雜更討厭糾結。

所以,幹脆決定把自己充滿顧慮的心一次性剖開,剖給鍾瑾看,畢竟,是他先沒管好的自己的心,還來撩撥她不是嗎?

那他理應承擔解決問題的責任。

接著,葉知遇眼神變得更為堅定。

她說,“鍾瑾,你知道為什麽是夢寐以求嗎”

“因為我,很早以前就...沒有家了。”

聲音微顫的說完一切,壓在葉知遇心口上的大石頭被搬開。

踢到鍾瑾麵前。

她逼退眼裏的酸意,笑著聳聳肩,”好了。我說完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鍾瑾聰慧,一秒便知沒有家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看著她杏眼彎彎,扇形雙眼皮也彎曲成月牙弧線,眸子裏的濕潤閃爍成星光,毫不避諱地直視著自己,神態大方而幹淨。明明把自己最痛的一麵翻出來,卻表現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終於,鍾瑾再也忍不住地走上前,伸出手,一把將她過來環抱住。陌生男人的氣息帶著凜冽的冷風,傳進鼻腔,讓葉知遇身體止不住僵硬,甚至忘了酸意。

而那雙好看的手。

好像在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她的後脊,像當初她安慰他一般,動作小心而溫柔,帶著珍視的意味。

這是葉知遇第一次被異性擁抱,很陌生,但在安撫裏她逐漸安定下來,所有的情緒,包括恐懼好像有了托底,她甚至產生出久違的依賴感。

“對不起。”他貼著她耳邊說。

“你對不起什麽?”她的鼻子抵著他的胸膛,聲音被擠壓的發甕。

鍾瑾張了張嘴,心裏的歉意太多,竟不知他從何說起。

有歉意。還有無限的心疼。

葉知遇等了半天沒回答,不想讓自己沉溺於這種沒有確定關係的溫柔中,她撐起手臂,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同情的。”

她擦擦鼻子,又用非常坦誠地態度直言,“我之所以會那麽糾結,還不是因為你長得那麽帥,不停對我好。”

“我又不是個聖人,我也會心動的。”

隻不過就算心動,她也是個膽小鬼。

聽到這句頗為孩子氣的話,鍾瑾本來沉重的心情消散幾分,他看著她,思索很久。

之後,用非常認真且誠懇的說,“很抱歉。我給了你負擔。但你如果覺得難受,我會以朋友的方式維持平穩現狀。”

“但是如果你有天決定接受,站在原地,衝我揮揮手就好了。”

“葉知遇,不用害怕的,我想喜歡是一種情不自禁的情緒,但在一起並非是唯一的答案,我尊重並理解你的所有選擇。”

鍾瑾突然感到釋懷。

前半生擁有太多,得到的也容易。

這一次他卻覺得,比起把風雨蘭搬回家中飼養,不如讓它在雨中自在綻放。

“總之,我希望你開心。別想太多,剩下的交給時間,讓它解答。我們就慢慢來,好嗎?”

第一次聽到鍾瑾一口氣說那麽多話。

卻讓葉知遇有種說不上來的寬慰感,明明那麽冷淡的一個人,卻又那麽的溫柔。他其實一直很得體的,肯定不會像那種窮追不舍或以道德施壓的人一樣。她應該信任他。

她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唇,沉默半晌後,小聲說,“好。”

不是直接拒絕。

鍾瑾聞聲鬆口氣。他不敢許諾未來,隻能承諾慢慢來。好在不再是拒絕。

他鬆鬆眉眼,將黎杖塞到她手心,溫聲說,“走吧。我們去雜木林子找碳水。”

“好。”

說開之後葉知遇自在許多,像卸下了最為沉重的思想包袱。她正視自己的心聲,也坦率地講出煩惱,還得到了極為溫柔的回應。

不管未來如何。

至少現在,恰如其分地安撫到了她的不安和苦惱。

兩人朝著雜木林子走,地形逐漸變得陡峭險峻,樹林之間的窄道也變得非常曲折迂回,泥濘小路上匯聚著雜草和碎石。

鍾瑾走在前方,張開手微護住葉知遇。

葉知遇看著男人理智而沉靜的臉龐,突然覺得,被他喜歡,是一件好舒服好安定的事情啊。

不知怎麽的。

她有點興奮,還憋不住話,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怎麽了?”鍾瑾回頭問。

葉知遇說,“我感覺被你喜歡很開心。”

“我的榮幸。”鍾瑾笑說。

兩顆心在曲折的小道裏挨在一起,**漾出溫柔的光澤。誰說喜歡這件事一定是羞恥的呢?我坦率的表達,是我最為真摯的勇氣,害怕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慢慢來唄。

葉知遇一路都很開心,整個人透露出少見的活潑和稚氣。一下子摘草,一下子捏小尾巴屁股,自在極了。

鍾瑾握著小刀開路,偶爾含笑看她。

雜木林子遍布荊棘藤蔓,兩人漸漸開出一道可通行的小徑。

攀爬一段路後,鍾瑾止步,指著斜前方的說,“看那。”

聲音裏有明顯的喜色。

搖著狗尾巴草的葉知遇循聲看去——

斜前方長著一大片高過人頭的植物,葉片翠綠,如手掌善狀的茂盛葉子蓋滿山坡,邊緣和背部有淺淺的紫色。高高的枝頭上有些開了花,小小的花朵,像迷你型的美人蕉,花瓣紅豔豔的,還有的花苞呈淡紫色。

看著花朵,葉知遇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

是蕉芋。以前老家周圍種滿這種蕉芋,每到開花時節,她和夥伴常常跑到綠叢,踮起腳,將高高的枝頭扯下來,隻為摘下那一朵小小的花朵,放到嘴裏吸吮,能嚐到跟糖一樣甜蜜的花汁。

還有,每到冬天,紅花綠葉枯萎一地,這時便可以將其醞釀四季的果實挖出來。一個個長得如土豆般大小的蕉芋坨,每個植株下結滿果實,量大高產。

然後每家每戶會出現一個整齊的畫麵。

地上堆滿沾滿泥的蕉芋坨,女人們開始搓蕉芋。

搓到最後盆裏沉澱出厚厚實實的蕉芋粉,曬幹成粉,然後經過烹飪,一碗爽滑美味的粉條完美誕生。

葉知遇激動大叫,“啊!找到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成熟的成年人當然要坦率大方的溝通啊。

啵唧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