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烽煙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縱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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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山寺的無相有些煩躁,原定的講經也被取消了,一個人盤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低頭誦經。

口裏背著經文,但是眼前浮現的始終是那個紅衣女子的身影。

“咚。。”鍾聲響起,將無相從思緒中拉回,無相猛的睜開眼,跪在佛像前,“罪過罪過,弟子心思不潔,汙染了淩霄寶殿,還望佛祖勿怪。”

一番自責後,無相才發現自己有些煩躁,經文看不進去,禪坐不下來,就連打坐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離開來大殿,來到寺廟後的山林中散心,之前苗安安在的時候也不覺得,現在自己一個人走在山林中,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遁入空門多年,居然會因為苗安安的出現而動了凡心,無相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這種感覺有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一時間,陷入一種深深的自責中。

。。。

汕州,白羽軍大營。

小凳子將苗安安送到門口,“安安姐,軍營到了,您趕快進去吧,外麵天氣冷。”

“好的,謝謝了。”

“沒事,好了,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小凳子笑了笑,轉身離去。

看著眼前的軍營,苗安安深呼一口氣,緩緩走進去。

“站住,軍營重地,不可私自闖入。”門口的將士攔下苗安安。

苗安安一臉無所畏懼,“我是從新都王府來的,找你們大將軍徐蕭狄。”

“找徐將軍?稍等,我去稟報。”門口的將士也不敢耽擱,趕緊進去稟報。

得知王府來人,還是一個女子後,徐蕭狄也有些差異,到底是誰呢?

就這樣,苗安安進入了白羽軍大營,當徐蕭狄看到苗安安後,也有一點詫異,“苗姑娘,怎麽會是你?你怎麽來了?”

苗安安將宮天寧的信交給徐蕭狄,“徐將軍,我是來參軍的,從今以後,我就是白羽軍的人了。”

“啊?”不僅僅是徐蕭狄,就連楊覺春也楞住了,“苗姑娘,這好端端的怎麽想起要來軍營了,這可不是王府,吃苦受累的,我怕你受不住啊。”

“楊將軍,相信我,我可以堅持住。”苗安安咬牙說道。

徐蕭狄看完宮天寧寫的信後,點了點頭,“王爺既然有信,那我不收也不行了,苗姑娘,這樣你先和楊將軍住一起吧,這裏軍營也沒有考慮會來女子。”

“沒問題的,麻煩楊將軍了。”

“不麻煩,苗姑娘來了,軍中倒也多了一個伴啊。”

。。。

滇越,廣明城。

送走了苗安安,王府之中除了宮天寧外,就剩下了小糖和陳牧靈。

宮天寧書房中,慧石坐在宮天寧對麵,盤膝打坐,手握佛珠。

“慧石師父,您是鴻靈寺出來的高僧,對於問題的見解肯定遠超於我,正好有些困頓,需要您解答。”宮天寧客客氣氣的說道。

慧石笑了笑,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阿彌陀佛,王爺,若是有所困頓,您應該去找無相,他的理解遠在貧僧之上。”

“不不不,我所詢問的是關於《坐鍾金剛拳》的問題。”

聽到《坐鍾金剛拳》五個字,慧石的眼神瞬間亮了不少,“王爺請講,貧僧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謝大師,這《坐鍾金剛拳》是外修功法,拳法剛猛,力度過人;但是在修煉之時,總感覺力不從心,體內氣息難以匯聚,無法發揮出其真正力量,不知道這是為何?”宮天寧不解的問道。

慧石笑了笑,“王爺,這拳法本就是我佛門拳法,既是佛門拳法必然講究佛氣,和普通的氣息不同,佛氣更為軟綿,底蘊深厚,講究由內而外,是一股柔和之氣。”

“師父的意思是說我的氣息裏沒有佛氣,無法真正領會《坐鍾金剛拳》?”

“此拳法雖然剛猛,但並不僅僅是剛猛之氣,剛過易折;凡是佛門典籍,修煉之時,必以佛氣潤之,過剛之時,加以柔和;過柔之時,順以剛氣;隻有如此反複,才能真正領會。”

慧石一番話,算是點開了宮天寧的困頓,“多謝大師指點,我明白了。”

慧石微微頷首,“阿彌陀佛,王爺慧根出眾,日後必有大氣運。”

宮天寧笑了笑,“哪來的什麽氣運啊,現在我隻希望能好好的做個滇越王就行了,輔佐好大哥,幫助大哥穩住大熙江山。”

“王爺,貧僧不懂政事,不便多言;但是王爺可知縱橫家之名?”

提到縱橫家,那給人的印象基本都是神秘詭譎,料事如神;縱橫家的鼻祖可追溯到一千年前的羊牯子。

羊牯子集結百家所長,融匯一體,創立門派縱橫派。

縱橫派規定,曆代先師隻允許收取兩名徒弟,分別傳授連橫合縱之道,學成之後,下山曆練,因為連橫合縱分屬兩派,互不相容,兩虎之鬥,必有一傷。

而活下來的才能繼任縱橫派先師,繼續傳承縱橫。

盡管如此,但是每年前往西涼縱橫山求學的依舊是人山人海,但是所收之徒隻有兩人,因此常常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不收徒;凡是從縱橫山走下來的,無一不是廟堂高手,大國博弈真正高人。

聽到慧石說道了縱橫家,宮天寧點了點頭,“對於縱橫家,本王略有了解,但是據我所知,現在縱橫先師閔塵子之徒並未出世。”

“縱橫弟子出世,就相當於龍虎下山,必有一死;但是王爺,據我所知,閔塵子的高徒,合縱家蘇毅已經在八年前抵達了宋國,成為宋國的座上賓。”

“什麽?”宮天寧愣了愣,“蘇毅去了宋國,八年前,那不就是宋國新敗不久,柳元宗禍亂之時嗎?”

“正是,縱橫家出手,那定是為了權謀國家,宋熙之間必有一戰,王爺若是一心為了大熙,應該派人去宋國打探一番。”慧石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這。。本王還是給大哥說說此事吧,至於如何還得陛下定奪,這已經牽扯到了兩個國家,不可馬虎。”

慧石笑了笑,“王爺所言甚是。”

。。。

西涼縱橫山。

因為一千年來出了五十多位優秀的縱橫大家被成為縱橫山,比較出名的有宋國宣仁年間的丞相,連橫家刊原,提出了東而治,西而戰,北而和,南而安的國策,讓宋國向西發展,大敗蕪之部落,打通了歙州大陸和禹州大陸的橋梁,連通兩大州,讓宋國一躍成為歙州三大帝國。

還有大熙嘉鴻年間的大國師,合縱家張戴,一手製定了南征俚人的國策,促使嘉鴻皇帝南征,征戰俚人族,為大熙穩住南方,一舉奪得滇越之地。

類似的還有陳國穩定北方的大將軍,連橫家沈皖,現在陳國三大將沈封就是沈皖的後人,駐紮北方,穩定陳國邊境,不參與中原之戰。

而現在的縱橫山上,閔塵子身旁的兩個蒲團上,一個已經蒙塵,一個上麵坐著一個清秀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色長衫,風度翩翩,儀表不凡,一邊仔細聽著閔塵子講解,一邊分析闡述。

“徒兒,你師兄走時麵對天下三國之勢選擇了合縱,那你就隻能選擇連橫之路。”閔塵子半閉著眼睛緩緩說道。

男子點了點頭,“是師父,徒兒明白。”

“為師想知道,你會選擇那個國家來施展抱負。”

男子仔細想了想,開口道,“徒兒還不清楚,半年前師兄不是來信說宋皇求賢問德,廣招賢士,希望弟子前去同他一起輔佐宋皇,所以徒兒想去宋國試試。”

閔塵子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麽,他們徒弟之間的選擇是他們的,身為師傅的他無法阻止,兩個徒兒他都喜歡,但是必有一死,這也是無可奈何。

“恩,為師的才學你也學得差不多了,來年便可下山。”閔塵子淡淡的說道。

男子起身拱手,行九叩大禮,“多謝師父教誨,弟子一定銘記師父恩德。”

“樂恙,山下不比山上,切記,萬物留心。”閔塵子看著這個笑嘻嘻的弟子,無奈的說道。

“是,多謝師父。”

樂恙,大熙西涼人,小時候家境貧困,為謀生計而外出,在玉門城和蘇毅偶遇,兩人相談甚好,看樂恙聰明機敏,蘇毅決定帶樂恙上山拜師。

閔塵子也看中了樂恙的聰明機敏,收他為徒,在縱橫山閉關求學十年,直到現在才決定出世。

俗話說,縱橫弟子,一縱一橫,縱橫聯手,天下無敵;龍虎之鬥,必有一傷。

話雖如此,聯手之後,天下無敵,但是一千年來真正能聯起手來的卻無一人,這次蘇毅書信求樂恙前往宋國輔佐宋皇,不知能否實現縱橫聯合的一幕。

對此,閔塵子也是有些擔憂,依稀記得半年前天師成叔子來防之時,就曾為樂恙算過一卦。

樂恙出山,五年之內必有大禍傍身,若能堅持挺過,則之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五年之內的大禍是什麽,成叔子並未言明,算過一卦之後,就離開了縱橫山。

閔塵子看著山間泉水,緩緩一笑,“機緣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