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雲杉影豹
此刻帶著鬥笠的男子用力揮砍著手中的斧頭。
“嘭。”參天巨木砰然倒下,身後的男子冒著雨將砍倒的樹木拖出密林。
男子挺直腰背,晃了晃手腕,那渾身爆炸的肌肉透露著古銅一樣的顏色,厚實堅韌。
“休息了,休息了。”不遠處撐傘的官員大喊了一聲,下麵這些男子才坐下來休息。
“陸兄,給你。”旁邊的男子遞給鬥笠男子一個水囊,男子嘴角輕彎,“謝謝。”
痛飲幾大口,頓時渾身舒暢,不錯,這樣戴鬥笠的男子就是一年前被流放在此的陸謙林。
一年的勞作,讓陸謙林滄桑了不少,滿臉的胡茬讓他更顯得冷傲和不近人情,但其實和他接觸久了後,就知道他這個人還是心腸很好的。
雨水順著腳底流過,休息不到一刻鍾,他們便再次拿起來斧頭,這是他們的任務。
雨水聲,砍樹聲,吆喝聲混雜在一起,將不遠處的獸吼聲完全掩蓋住。
不到百米處的樹後,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前麵正在砍樹的男子,輕微的吼聲從喉嚨裏發出,尖利的獠牙讓人不由得膽寒。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眼前的密林中還藏著一隻龐然大物,正在大家齊心協力伐木的時候,一聲怒吼伴隨著一隻勃然大物從眼前的巨樹上飛撲而出。
“小心。”陸謙林大喊道,但還是慢了一步,渾身漆黑的巨獸直接撲在了一旁男子的身上,男子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咬斷了喉嚨。
“快跑,是雲杉影豹。”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瞬間驚慌失措的往回跑去,就連不遠處負責監工的官員都嚇得拔腿就跑。
陸謙林趕緊躲在一旁的樹下,雲杉影豹張開血盆大口,五六米長的身軀輕輕一躍就追上了逃跑了人群,一張口就是一道血柱。
陸謙林雙拳緊握,就是這一瞬間,就已經有十幾人命喪雲杉影豹之手,“嘭。”陸謙林拿起身邊的斧頭,用力一扔,直接扔到了雲杉影豹的身上。
“噗嗤。”雲杉影豹後背直接被砍出一道血口,血液狂噴,吃痛的雲杉影豹怒不可遏的大吼著,猛地回頭,一雙血淋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謙林。
“嘭。”雲杉影豹直接衝了過來,速度之快讓陸謙林愕然,不過陸謙林也算是個武者,急忙躲開,在巨樹之間騰挪,雖然下雨,但絲毫不影響陸謙林的敏捷。
“咻。”陸謙林順手拿起地上的斧頭,跳在地上,雲杉影豹張著血盆大口就衝了過來,陸謙林急忙拿起斧頭格擋。
雲杉影豹不僅速度敏捷,力量也是大的驚人,一爪下來直接將斧頭攔腰掰斷,豹爪順勢直接揮在了陸謙林的胸口,瞬間三道血痕。
“啊。。”吃痛的陸謙林往後退去,胸口的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痛,鮮血順勢流下。
雲杉影豹繼續大吼著,再次衝了過來,陸謙林目光異常冷靜,拿起手中的半截斧頭,抓住雲杉影豹飛撲來的一瞬間,一個滑步,從雲杉影豹身體下方滑了過去。
“噗嗤。”抓住機會,直接揮斧砍在了雲杉影豹的胸腹。
“嘭。”雲杉影豹一個趔趄直接撞在了眼前的巨樹上,而陸謙雍飛躍起身,忍著痛,撲了上去,趁著雲杉影豹被撞的頭暈眼花的時候,直接跳在了雲杉影豹的後背上,拿著斧頭直接砍了下去,猩紅悶熱的鮮血濺在了陸謙林的臉上。
劇痛下的雲杉影豹怒吼著,咆哮著,想要把陸謙林從身上晃下來,但是陸謙林死死的扣在了雲杉影豹的背上,同時拿著斧頭不停的砍。
後麵那些逃跑的都看呆了,紛紛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陸謙林製服雲杉影豹。
雨水混在這血水,雲杉影豹所在的那個地方完全變成了血紅色,而雲杉影豹的動作也越辣越遲緩。
少頃,失血過多的雲杉影豹再也撐不住了,兩腿一抖直接倒了下來,而他的後背也早已經被陸謙林砍的血肉模糊。
陸謙林一個飛躍從雲杉影豹身上跳下來,看著雲杉影豹劇烈的喘息,最後一動不動,吐著舌頭死在了血水中。
陸謙林扔掉手中的斧頭,看了看胸前的三道血痕,默默的將衣服脫下來,纏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那些剛剛還在拚命逃命的看著陸謙林一瘸一拐的走來,整整齊齊的讓開一條路,而陸謙林同樣一句話也不說往外走去。
那個負責監工的官員都愣住了,這一頭雲杉影豹就這麽死了。
看了看遠處雲杉影豹的屍體,監工不由得嘖嘖兩聲,剛剛好聽說這幾天王爺要來雲山城,若是將雲杉影豹獻給王爺,說不定自己還能升官,再也不用待在這了。
想到這,監工不由得笑了笑,“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把雲杉影豹的屍體運走,繼續幹活。”
在密林外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莊,說是村莊,不過就是那些流放滇南的犯人臨時修建的住處,時間一長,就成了一個村子,村子中大多都是一些老幼婦孺,男子基本都逃不了去山裏勞作的命運。
整個村子也就外麵的圍欄能稍微好一點,為了防止野獸;但的是裏麵的房子就稍顯遜色,當陸謙林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回到村裏時,村裏的那些婦人都有些驚訝。
走到一個小屋中,陸謙林一把推開房門,裏麵正在生火做飯的陸夫人著實嚇了一跳。
“扶我進去。”陸謙林蒼白著臉說道,說話的時候身上還在滴血。
陸夫人木訥的點著頭,穿著粗布衣服,趕緊扯下一塊布替陸謙林捂住傷口,扶著他走進屋中坐下來。
陸謙林痛苦萬分的將衣服拿開,下麵的傷口烏青烏青的,陸夫人趕緊從一旁的木匣子裏拿出一些藥粉,“這是前段時間弄的草藥,能止血。”
“清水。”陸謙林吃力的說道。
陸夫人不敢耽擱,趕緊打了一盆清水過來。
陸謙林忍著痛將身上的傷口輕洗了一遍,然後想都沒想一把將草藥拿了過來,直接倒在了身上的傷口上,這感覺就像萬箭穿心一樣,陸謙林疼的直抽抽,青筋暴起,陸夫人也被嚇得不輕。
“這是出什麽事了,這傷口也太嚇人了。”陸夫人端著血紅血紅的水,驚恐萬分的說道。
陸謙林緩緩開口,“是雲杉影豹。”
“啊。。”陸夫人趕緊捂住了嘴,“那。。那其他人呢?”
“放心,雲杉影豹已經被我打死了。”陸謙林蒼白著臉說道,然後忍著痛站起來,往裏屋走去,“我需要休息,別打擾我。”
陸夫人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心中五味陳雜,來到滇南一年了,若是沒有陸謙林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過,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辛苦,自己累到了好幾次,差點都想去自殺了。
所幸還有陸謙林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總能幫她一點,時間一長,陸夫人才發現,之前是他們一家子看錯陸謙林了。
回到房中的陸謙林,快速運轉丹田,念著丐幫心法《十八心經決》,體內氣息流轉到穴位,強行止血;很快,身上的痛感就慢慢下去了,不過陸謙林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躺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無意間看到了一旁牆上的劍匣,目光死死盯著劍匣,裏麵的那把絕霄劍,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在拿出來了。
。。。
從廣明城出發,一路南下,穿過泉州城就到了雲山城地界。
寬廣的河流**,沿岸的風光美不勝收。
宮天寧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河流,水聲潺潺,“這就是滇越第一大河,薑河了。”
薑河上有搭建的木橋,但是宮天寧站在河邊久久不願離開。
“薑河之所以命為薑河,起源於俚人族,俚人族將薑河稱為母親河,而俚人語中的母親念出來就是薑,所以這條河也叫做薑河。”旁邊的呂雲棧淺笑說道。
“呂兄,沒想到你還挺了解的。”宮天寧詫異的笑著。
“閑來無事,書上看的。”呂雲棧抿嘴一笑,往身旁的木橋上走去。
無奈之下的宮天寧聳了聳肩,“走。”
來到雲山城外,雲山城主袁友涼出城十裏相迎。
“臣拜見王爺。”袁友涼帶著雲山城一眾官員拱手說道。
“都起來吧。”宮天寧笑道,“我們去城裏說。”
溫九看了看呂雲棧,“呂兄,那我們呢?也去城裏嗎?”
“跟著去唄,又無傷大雅。”
雲山城中總體還算可以,沒有宮天寧想象中的那麽糟,不過也好不到哪去。
“袁城主,這雲山城中不是有駐兵嗎?這怎麽看不到啊。”宮天寧好奇的問道。
“滇越軍都駐紮在越門山下,防止俚人族下山擾民,所以城中並沒有軍隊。”袁友涼開口道。
宮天寧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呂雲棧和溫九,“袁城主,能不能將他們安排在軍隊中。”
“王爺開口,自然可以,不過我看這兩人都是書生樣貌,軍隊條件艱苦,隻怕這身體撐不住啊。”袁友涼打量著溫九和呂雲棧說道。
“沒事,隻要能去就行。”
“是,不過王爺您怎麽親自來了,有什麽需要說一聲就行,在下派人給您送去,就不必您親自跑一趟了。”袁友涼在旁說道。
宮天寧輕輕一笑。“袁城主不用擔心,我來自然有我來的目的,而且是很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