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收網
錢雨帶著幹警,正在房間裏查找,但卻不見張池蹤影。
一位警員踢開了臥室的大門查看:“科長,沒人。”
重慶局的程勝男道:“他會不會已經收到風逃走了?”
錢雨走到水池邊,關掉滴水的水龍頭,自信地說:“人還在這兒。”
錢雨和郭偉傑都同時走到了窗邊往外看。
錢雨突然注意到窗外下麵的空調支架上有人影晃動。
郭偉傑也注意到了,郭偉傑對耳麥小聲道:“周佳佳,守住地麵。”
錢雨緩緩走到了窗邊,冷冷道:“老對手,該出來見見麵了。”
張池長歎一聲,自知大勢已去,便鬆開了手,緩緩從三樓空調架上墜了下去,他身手矯捷,在空中拉住二樓的空調架,接力一彈,又在一樓的雨棚上輕輕一點,著落地麵時,向前一翻,便將穩穩當當的站立。
他迎風而立,麵色凝重,周佳佳等幹警迅速將他包圍。
剛才他從天而降的幾下縱躍,真是矯捷無比,這樣的身手,真是符合他匪首之號,錢雨等人破門的一瞬,他便翻窗而走,可是,以他這樣的身手,肯定早就設計過緊急撤退的方案,他敢從窗戶外翻出,自然是要仗著自己神乎其技的縱躍功夫,在黑夜間飛來縱去,迅速藏匿身形,逃之夭夭。
郭偉傑從窗戶上看下去,地形對他極有優勢,他縱躍到三樓空調架上,在他麵前是對麵樓的一處外沿台麵,他隻需要跳躍過去,攀住台麵,然後幾個縱步,便能脫身,這樣的地形,根本無法展開追捕。
郭偉傑和錢雨對望一眼:奇怪,他止步於三樓空調架上,似乎無力再逃。
周佳佳打量了張池,驚訝的發現原因,他早已經負了重傷。
重慶局的幹警走了上去,對張池道:“你涉嫌在我國境內從事危害國家安全活動,現在依法對你實施人身限製。”
張池仰天一眼,道:“中國有句古話,叫‘成王敗寇’。”
錢雨走了下來。
錢雨道:“等一下。我隻有一個問題,吳豫人呢?”
張池露出疑惑的表情。
錢雨拿出茶幾上的半張照片。
錢雨道:“照片的主人。”
張池道:“死了。”
昨天的惡鬥,吳豫一腳踢飛了張池,這一腳瓦解了張池所有的戰鬥力,他遠遠的摔了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等吳豫抽完這根煙,有力氣打電話的時候,他會撥打110,或者12339,通知警方來處理。
吳豫當時在想:一會兒要是警察來了,我該怎麽說?他們會不會把我當英雄一樣?
我還能不能回到過去?
不了,回不去了,我還是好好的過現在的生活。聽威妹說,南山有個枇杷園,滿山都是火鍋,現在叫什麽“網紅地”,我可真是老土,什麽都不懂,得讓威妹好好教我一下。
吳豫掏出了手機,他發了兩條信息,一條給威妹:“點口鴛鴦鍋。”
一條信息給羅平,他的信息隻有五個字,說:“人我抓到了。”
轟——車輛爆炸了,爆炸的火光將吳豫包圍。
張池被踢得老遠,幸免於難。
張池滿身是傷,緊急回到住處,慌忙收拾假證件撤離,他訂下了今夜的國際航班。電視上正在播放公路上發生車禍的新聞。
驀地,他聽見了腳步聲。他反而不再慌亂,他好整以暇的刮幹淨了胡須。
一切都結束了。
張池道:“他的死,是意外,不是我。”
錢雨失神地靠在前一輛車的車門口上,喃喃自語:“死了?”
眾人沉默。
張池又道:“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咬著不放!”
郭偉傑倒吸了一口長氣,他心中想起了當年領導告誡他的話:“你知道嗎,有的人,一輩子就隻做一件事!不死不休!”
錢雨神色木然,一字字道:“帶我去。”
錢雨回過神來,朝著郭偉傑喊:“你來開車。”
錢雨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一路上,眾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中。
錢雨搖下一半車窗,從兜裏摸出一根煙拿在手上。
郭偉傑餘光看向錢雨,外號“冷酷無情”的錢雨處長依然麵色冷漠,他手中的煙掉到了褲子上也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