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珍惜眼前人
“不過, 我還是想問問你的第一感覺，到底是那套旗袍好看，還是長衫好看呢？”
沒想到兜一圈, 宋沅宛的問題又轉回來了, 唐柚有些頭疼, 捏了捏眉心，挺苦惱的樣子：“你是專業的, 我在你麵前評論衣服, 豈不是班門弄斧麽？”
“就第一感覺嘛……”宋沅宛依舊鍥而不舍地追問。
唐柚扶額，麵前的宋沅宛反差太大，如果不是親眼見識, 哪敢相信這個非要讓她二選一的美女, 竟然會是冰山美人宋沅宛呢？
在宋沅宛灼灼的目光下，唐柚幹脆閉上眼，用常識來問答她：“還是旗袍好看點吧, 畢竟我是女……”
“哈哈，那就好！”
唐柚睜開眼, 一臉懵：“……”
宋沅宛笑得暢快, 語氣中的喜悅根本藏不住：“不瞞你說, 她們這套旗袍是我設計的，至於那套長衫嘛……是我師父設計的。怎麽說……你都讓我贏了她一回呢。”
唐柚簡直目瞪口呆, 眼前這個好像討到糖吃的姑娘，真是宋沅宛嗎？
她是不是被魂穿了？
不過，宋沅宛很快就自證身份了, 她輕咳兩聲：“當年……你好像問過我是不是the only child in my family？”
舊事忽然重提, 唐柚心頭咯噔一下, 沒出聲, 眨眨眼，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這時，服務員過來上湯。
兩人喝著老火靚湯，慢慢聊起來。
“我當年都被宋家逐出門了，我怎麽還會承認有什麽兄弟姐妹？”
“連族譜都被除名了，我就當我媽隻生了我自己。”
唐柚沒想到她一出聲，就放出這麽重磅的消息。
這湯喝得好像在喝酒，很惆悵啊。
宋沅宛似乎早就釋然了，在敘述這些事的時候，語氣波瀾不驚，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不過她還是把握住度了，沒有說太多有關宋家的事，隻道和某些人三觀不合，寧願被逐出家門。
“那你哥……”唐柚一出聲，就燙到舌頭，臉一下子紅起來。
宋沅宛嘿嘿一笑，遞上紙巾，這會陸續上菜，她笑著招呼：“不急，我們邊吃邊說。”
“其實也不關他事，我當時氣過頭了，很多氣都往他身上撒了。”
“還有Y大……嗬嗬……”宋沅宛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那人不是說我上不了Y大嗎？”
“那我就考上了，證明了自己。去還是不去，全掌握在我自己手裏。”
“當然，我本來對Y大就沒什麽興趣。”
唐柚眸光微暗，察覺到宋沅宛的火氣隱隱又被挑起了，本想讓她別繼續說了，卻見她好似發泄一般，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通。
宋致禮居然是私生子！
就算他母親現在被扶正嫁入了宋家，宋沅宛對他們還是極其不屑。
難怪……那天宋致禮過來接唐柚她們時，稱呼她為“宋小姐”。
這不就是古代那種庶出子女對嫡女的稱呼嗎？
宋沅宛說到這裏，怨氣驟增，搞不懂她哥怎麽能忍下這口氣？居然還讓那個私生子喊他“哥”？
“他明明就是我一個人的哥！”
宋沅宛大吼一聲，端起湯盅灌起來，那架勢像極了灌酒。
唐柚有些哭笑不得，畢竟是人家宋家的家事，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太恰當，就默默聽她發泄吧。
“來！吃菜啊！知道這裏為什麽叫隨緣嗎？”
唐柚笑著回答：“老板比較隨性吧。好像點菜……也是讓廚師自由發揮？”
話題一轉，宋沅宛心情好了不少，眉眼染笑：“答對大半了。不過，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
“霍老板的心上人叫隋沅呐！”
“人家都是暗戳戳地表白，他全搞到麵上了。”
觸不及防被塞一嘴狗糧，唐柚頓覺碗裏的菜都不香了，眼裏滿是羨慕。
宋沅宛哪會沒留意到她那點小眼神，湊近一些，低聲問：“你……有心上人嗎？”
唐柚陡然瞪大眼，心砰砰直跳，大有衝出喉嚨的架勢。
宋沅宛假裝看不到她的驚訝，又湊近一些：“其實嘛……我挺喜歡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在家，我還是願意多回去的。”
咚，咚咚咚……
唐柚的呼吸徹底亂了，胸膛起伏不斷，臉更是瞬間紅透。
宋沅宛眼神幽幽，暗暗一歎。
宋某人的動作太慢了！真是替他捉急！
“別那麽大壓力啊，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她不說還好，一說唐柚恨不得立馬原地刨坑把自己給埋了。
瞧著唐柚窘迫萬分的表情，宋沅宛終於閉嘴了，生怕再多說一個字，幫人家捅破那層窗戶紙，會被她哥暴打一頓！
接下來的半個鍾內，宋沅宛絞盡腦汁找話題逗唐柚開心，說了她這些年的一些見聞，氣氛慢慢緩和。
翻相冊給唐柚看的時候，她悄悄拿出另一個手機，迅速“哢嚓”一下，反手發給某人。
不出一秒，對方回信了。
【宋家老男人：吃完，記得送人回家。】
“就這？”宋沅宛傻眼了，不是給他機會做護花使者嗎？怎麽反倒讓她送人回家？
“怎麽了？”唐柚見她手上還有一個手機，以為她在忙工作，“是有急事嗎？”
“沒有。”宋沅宛默默回複一個“OK”的表情，才道，“之前一直沒談成的一個項目，好像又有機會了。”
“噢？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唐柚被相冊裏的風景吸引著，沒怎麽留意到宋沅宛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深起來。
“借你吉言。”宋沅宛悄悄偏過臉，暗道：“同喜同喜……”
讓唐柚挺意外的是，她們一出門，霍司機就等候在門外，看樣子不像才剛到的樣子，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耐。
本想借打車遁走的唐柚，還是被宋沅宛拽上車，堂而皇之地指揮霍司機開車：“師傅，未名雅居。”
“誒……不是！”
“啊？”宋沅宛偏頭看過來，“你不是住在未名雅居嗎？”
後視鏡裏，霍栩的視線也投了過來，唐柚覺得挺不好意思，低聲道：“家裏修水管，這兩天住不得，我回我媽那住。”
“原來如此啊……”宋沅宛想起什麽，眼角帶笑，“那阿姨住哪？”
“騎樓老街。”
“哇哦！土地主哦！”
在霍老板麵前，被某宋富二代打趣成土地主，唐柚真是哭笑不得，連連搖頭：“那是我外婆家，要真是地主，也輪不到我啊。”
“那你有表哥嗎？或是表弟也行？”
“宋沅宛！”霍司機陰冷的聲音傳來。
後座的兩個女人皆是一頓，相視一眼，齊齊笑開。
車子停在街口，這時候正是煙火氣最足的時候，人聲鼎沸，各種小吃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呈現出騎樓老街夜市最美的一麵。
宋沅宛想跟下車逛逛街，卻被唐柚攔住了，她衝前頭努努嘴，一副語重深長的口吻：“珍惜眼前人。”
“你也是。”宋沅宛上前擁抱住她，“我們都要幸福。”
“會的。”
唐柚站在路邊，揮揮手，目送他們的車子漸漸匯入車流。
轉過身的刹那，她怔住了。
人來人往中，男人一身淺灰色休閑裝站在那裏，漆黑的眼中有流光劃過，夜風帶來他的輕笑聲：“好巧。”
明明知道他在說謊，她的心卻還是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眼裏甚至有淚光在閃動：“嗯，好巧。”
第一次被她這麽直直注視著，宋祁軒心裏樂嗬，麵上卻不動聲色，稍稍錯開眼：“沒怎麽逛過老街，要不要一起？”
“好。”
許是受到宋沅宛那句話的鼓舞，唐柚決定從心，身隨心動。
街上不少人認得唐柚，見她與一個容貌出眾的男人走在一起，齊齊投來目光。
唐柚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們打量。
“阿儂？”
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唐柚轉過頭，笑著打招呼：“阿青姨。”
阿青姨就是住在孟家隔壁賣粉的阿姨，每到夜晚，她就會把小攤擺到這邊來。
“來來來，吃完粉再走。”阿青姨笑著打量宋祁軒，連忙招呼，“帥哥，要醃粉還是湯粉啊？”
那聲“阿儂”，基本可以確認這位阿姨是唐柚的熟人，宋祁軒笑了笑，問道：“她喜歡吃什麽？”
“阿儂啊？”
“嗯。”
“她喜歡吃醃粉，還有伊麵湯，哦對，加一個雞蛋更好。”阿青姨恨不得把唐柚的喜好一股腦全說了。
唐柚本來都做好心理準備，就算遇上熟人也沒什麽，卻在聽到阿青姨那麽熱心地把她的喜好全說了，還是不由得紅了臉。
“不急不急，阿儂不怎麽挑食，好養著呢。”說著，阿青姨開始下伊麵。
宋祁軒瞧見唐柚故意背對著他們，坐到一處空桌邊，嘴角的笑意更濃：“謝謝阿青姨。”
“哈哈哈……不客氣呐。”
阿青姨眉開眼笑，如果不是手裏有活走不開，她恨不得立馬跑回去告訴孟嬸他們了。
很快，一碗加蛋伊麵湯和一碗醃粉端上來。
坐在背光處，唐柚臉上熱度不減，小小聲問：“你吃醃的，還是湯的？”
宋祁軒眉眼微挑，眸底光波輕晃，嘴角笑意很濃。
“二選一，你先選。”
作者有話說：
宋大美女：嘖嘖嘖……宋家老男人真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