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社區蓮蓬鬼話版主:莊秦懸疑驚悚作品集(共18冊)

第二十一章驚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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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絲兒的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並不是絲兒?!這是什麽意思?

絲兒木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地說道:“我並不是絲兒,我的名字叫蜜雪兒,芬蘭人。我並不是你朝思暮想的絲兒。”

我的頭嗡地響了一聲,大聲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在海豚館裏馴養星星的絲兒嗎?怎麽又說是什麽蜜雪兒?我快讓你弄糊塗了……”

“平時絲兒在馴星星的時候,都一直是籠著麵紗的,你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吧?那你怎麽又能肯定我就是絲兒呢?”她反問道。

“這個……”我也回答不出來了,張目結舌坐在沙發上,連手裏的紅酒都抖在了茶幾上。

“其實,我不僅不是絲兒,而且,我還是一個秘密警察……”她一字一頓地對我說道,麵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這句話真的令我極度震驚,我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繼續說道:“你從坎蘇精神病醫院逃脫後,拉沙瓦和司徒教授都料到了你是被孔雀女救出來的。而你曾經說過,你來坎蘇的目的就是為了來看絲兒小姐的表演。他們就猜到了你在逃脫後會再次來到海豚館。於是,找到了我……”

“等一等,我的腦子有點亂了,你慢一點說。”我叫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是司徒教授的手下?”

“不,”她答道,“我隻隸屬於拉沙瓦高級警官,司徒教授不是我的上級,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是警察。”

“司徒教授不是警察?”

“是的,他自從退休後,就加入了獵人聯盟,以獵取賞金獵物為生。但是他好象很有背景,很多人都要賣他的麵子。拉沙瓦已經排得上警察機關裏的前三號人物,可是在司徒教授的麵前,他也很是顧忌,對他言從計聽。”

“那他們叫你幹什麽?叫你冒充絲兒?”我有點急了。

“是的,正是這樣,你是個聰明人。”絲兒,不,應該是蜜雪兒,答道,“其實你應該早一點猜到的,因為真正的絲兒小姐,是不會在更衣室裏就卸掉麵紗的。”

我點了點頭,對她的說法表示認同。

“本來司徒教授的意思是,讓我和你從下水道裏逃出來,他們就在後麵跟蹤,看你會不會把他們引到孔雀女那裏去。可是沒想到下水道裏的水流是這麽地急,我們差點死在了裏麵。而河水也是不受我們控製的,竟將我們衝到了這裏的部落來。我的身上原本藏有聯絡器,可是當我們上了岸後,那聯絡器卻莫名其妙地丟失了,想必是被湍急的流水給衝走了。我已經和司徒教授他們失去了聯係,而我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圈子裏去,也不想再和他們聯係。所以我才會留在狄力度的身邊,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事。”蜜雪兒的語氣相當堅決,令我不能不相信她的說法。

難怪今天在海豚館裏看她表演節目,星星一點都不聽她的話,原來她根本就不是絲兒。

可是,既然她不是絲兒,那麽真正的絲兒又在哪裏呢?

蜜雪兒像是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你一定想知道絲兒在哪裏吧?”

我點了點頭。

“她是個很神秘的女子,甚至我認為她的神秘程度與孔雀女不相上下。”蜜雪兒說道,“本來今天該她演出的,我在更衣室裏等了她一上午都沒等到,不知道她去哪裏了。甚至拉沙瓦還在開玩笑,說絲兒說不定就是孔雀女呢。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絲兒一頭金發,多半和我一樣也是北歐女子。而孔雀女則是純粹的亞洲人。”

我的頭有些暈。這兩天遇到的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也發展得過與迅速,竟有些讓我感覺眩暈。我努力讓自己鎮定,於是一口飲下了高腳杯裏的琥珀色的**。酒精讓我稍稍好受了一些,我偏過頭來望著蜜雪兒,心裏揣度著真正的絲兒現在究竟在哪裏。

蜜雪兒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問道:“蘇,你恨我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會恨你的,你沒有錯。你隻是一個秘密警察,服從上級的命令,是你的天職,我理解你。”

我頓了頓,說道:“我隻是在擔心絲兒,不知道她會在哪裏,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遇到麻煩。畢竟在司徒教授與拉沙瓦的眼中,她是找到我的唯一線索。說不定他們發現和你失去聯絡後,會以為我發現了你的身份,將你除掉了。”

“嗬嗬……”蜜雪兒抿嘴一笑,拎起了酒瓶,為我又滿上了一杯紅酒。

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站在外麵的正是狄力度。

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看他的眼神略帶了一些同情。

但他顯然並不在意我的眼神,他笑嘻嘻地問蜜雪兒:“你們談完了?”

蜜雪兒答道:“是的,親愛的,剛剛我還向蘇談起了你呢。”

“嗬嗬,讓蘇先生見笑了。蜜雪兒,你有沒有給蘇先生說我們準備今天晚上結婚的事呢?”

“啊?!”我叫了起來,“什麽,你們準備今天晚上就結婚嗎?”

“是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擇日不如撞日’嗎?既然我們是真心相愛,日子又有什麽意義?隻要我們開心就行了。”狄力度說道,臉上寫滿了幸福。

我點了點頭。他說得沒錯,他們不需要看別人的目光行事,隻要自己覺得開心就行了。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來吧,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狄力度笑吟吟地伸出手來,蜜雪兒開心地將手挽在了他的臂彎中。

他們走在前麵,先出了房門。我已經聽到了一陣歡呼,是屋外狂歡的土人們。

我跟著走了出來,這時,歡呼聲陡然狂烈了起來,直上雲霄,聲響又比剛才歡迎狄力度與蜜雪兒高出了好幾倍。

我有些納悶。這時,狄力度走到我身邊,不無醋意地對我說道:“你看到了吧?他們現在都以為你是他們的神了。你知道嗎?你是我們部落裏第一個讓他們消除了對飛蛾怪物恐懼的人。這是前無古人的,看來他們會為你建造一個雕塑了。在我們這裏,隻有死了的人才會得到如此的禮遇……”

我一聽,頭皮都麻了。居然將我與部落的死人相提並論。不過我也理解這樣的說法,死者為大,並不僅僅出現在中國的文化中。在東南亞的叢林部落間,對死亡的崇拜,一直都是個長久亙古的傳統。他們將出生與死亡看作兩個起點,他們並不認為死亡是終點,而是另一個新的開始。隻有他們真正崇敬的人,才會在死了後為建造雕塑。

可是,我真的承受得了他們的崇拜嗎?我也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又怎麽可能被抬到了神的高度?

我有些茫然。

我轉過頭來,對狄力度說:“我要離開這裏,我準備去天坑。”

“天坑?”狄力度叫了起來,“你想去天坑?”

我點了點頭。

“你不要命了?你一定是瘋了吧?”他不敢相信似的看著我,“你知道嗎?就連我們部落的人也不敢結隊去那裏,更別說一個人去了。去那裏的路上,遍布瘴氣,還有看不見的危險——沼澤。在路上,到處都鋪滿了樹葉,一層又一層,幾百年都沒有人清掃過。腐爛的樹葉散發出惡臭,產生毒素,不一樣的毒素交織在一起,又產生了新的毒素。這些毒素是你們外界的人聞所未聞的,你們根本無法知道解毒的辦法。這就是瘴氣。而沼澤更是致命,他們潛藏在樹葉的下麵,沒有一絲痕跡,隻有當你陷入其中,才會明白踏入了沼澤。而就算你有一身絕世的武功,也不能施展出來。唯一的結局就是,你隻能慢慢地陷進泥沼裏,你的眼睛會看著腐爛的泥土緩緩地從下眼皮漫過上眼皮,然後一片漆黑。這樣的死亡,是緩慢的,是最痛苦的。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無助地毀滅,卻沒有半點辦法。”

我承認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但是我蘇幕遮從來就不是一個膽怯的人,更是個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既然我做了決定,就一定要想方設法去達到。當然,我也不是一個盲目的人,在準備去做的時候,我肯定會做好一切必要的準備。

我用最堅決的眼神回答了狄力度,我一定會去實現自己的決定,任何人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狄力度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大聲向屋外草坪上的土人們說了我的決定。頓時,草坪上的土人們結束了喧鬧的狂歡,靜靜地站在那裏,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我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難道我的決定真的是盲目的嗎?

一個上身極為健壯的土人必恭必敬地走到了我的麵前,向著是鞠了一個躬,說了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話。

我問狄力度:“他說什麽?”

“他問你,是不是做好了決定?不再更改了?”

我使勁地點頭。

那個土人又緊跟著說了幾句話。

狄力度有些激動地對我說:“蘇,他說他有辦法讓你安全到達天坑。”

我的心中大喜,叫道:“你有什麽辦法?”

這個土人彎起了他的胳膊,顯露出他驚人的肱二頭肌,什麽也沒說。

但是,我從來不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驚訝,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沼澤與瘴氣都是遍布在叢林的低處,靠近地麵的地方。隻要避開它們存在的地方,就可以躲開它們的威脅。既然躲開了,自然就不會再麵對這些危險,危險就失去了它的意義。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在大多數的時候,我們會對簡單的道理視而不見,總以為遠在天邊,其實就近在眼前。

這個土人的意思是,讓我學著他的樣子,像人猿泰山一般,利用樹藤在樹枝之間行走。這樣的話,就不會貼近地表,更不會跌入沼澤,也不會受瘴氣的攻擊。難怪在我和蜜雪兒被他們捉住的時候,他們是把我們吊在空中**回來的,而不是把我們牽回來。

可是,我能做到像他那樣在樹林之間飛躍嗎?我哪裏又能練到像一般的上身肌肉呢?

“啊……”狄力度也像是明白過來了,他拍著我的肩膀,說道,“蘇,你的功夫那麽好,一定是個練家子。你一定也懂輕功吧?每個懂功夫的人都會輕功的。你隻要會輕功,就可以在樹枝當中飛行,哪裏還會受困於沼澤與瘴氣呢?”

我不禁苦笑。

功夫我的確是懂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精通。但是,輕功我卻是沒有半點造詣的。在武俠小說裏,一躍幾丈的說法倒是比比皆是,但在現實生活中,卻是不可能達到的。

從科學上來說,人的質量與重量是實實在在的,這是由地心引力所決定了的,哪裏可能縱身一躍,就擺脫了引力?如果真有這可能,奧運會的跳高金牌早就歸了我們的武林高手,哪裏還有外國人的份?

在武俠小說中,常常有一種說法,在腿上綁著鐵塊練習跳躍,當練到一定程度時,就取掉鐵塊,到那個時候,就可以煉就輕功,一躍上天。其實我在習練國術的時候,也嚐試過這樣的做法,但是並不是為了學習輕功,隻是為了達到身形更加迅速的目的。這樣的目的可以達到,但是輕功卻不可能練到的。輕功是一種隻存在與文學藝術裏的東西,絕不可能在現實生活裏出現。

我很難向狄力度解釋這一點,隻有苦笑苦笑再苦笑。

狄力度明白了我的意思後,無奈地向那個上身健壯的土人問道:“你有辦法讓蘇先生在最短的時間裏學會你在樹間攀越的手段嗎?”

那土人使勁點頭,唧裏呱啦地大叫著。

我知道了,他有他的辦法可以讓我做到和他一樣在林間飛躍。喜悅溢滿了我的臉,可是我卻不知道,他怎麽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沒有再容我多想,草坪上的土人見我緊蹙的眉頭緩緩張開,都知道我心情暫時好轉,於是一起又爆發出了歡呼聲。

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幾個上身精赤的土人手裏舉著火把,大口大口向火把吹著氣。火把向四處射出星星點點的火星,就如節日綻放的禮花一般,煞是好看。

又有土人將狄力度屋裏的音箱搬了出來,在CD機裏放進了一張唱片,柔若無骨的音樂像絲綢一般滑向了草坪之中,如水波似的**漾在空氣之間。

狄力度與蜜雪兒的婚禮開始了,每個人的臉上的快樂都在無止境地洋溢著。這次我也不例外,躍進了他們的人群中,和他們一起跳起了姿勢怪異的舞蹈。

月亮掙紮著從厚實的雲層中跳了出來,這時我才發現,曾經的雨點都早已經停了下來。是老天爺也在祝福兩位新人嗎?我暗暗雙手合什,祈禱狄力度與蜜雪兒可以一聲幸福,永遠開心。

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過頭來,正是那個答應要教我攀爬之術的上身健壯的土人。

他的手裏抓著一個怪異的東西,而狄力度則笑嘻嘻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