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河之謎
看來我們真的要在這地下石窟裏呆上一個月的時間了。兩個女孩發出了一聲驚歎,而我倒是無所謂,畢竟很久以前我曾經在西漢古墓裏生活過一個月的時間,隻要有充足的食物與淡水,我是可以在這裏生活下來的,無非不過就是會感覺枯燥一點而已。
我們正準備沿著石縫重新回到地下大廳,因為那裏才有全是黑魚的地下暗河。這時浮塵子突然說:“先別忙走,我們還有個關鍵的東西沒有拿走。”
“什麽東西?”我詫異地問道。
“你們怎麽忘記了這麽重要的東西?盛有蚩尤心髒的匣子啊!”浮塵子說道。是啊,我們怎麽能忘記這麽重要的東西呢?大匠川將那隻匣子帶在身邊,準備通過暗道離開地宮,卻最終死在了漆黑的石窟裏。他並沒有離開這裏,那麽匣子也應該就在他的身邊。
我們細細搜索這塊石洞,很幸運,沒過多久就找到了那隻匣子,就在曾經湮沒了大匠川下肢的石壁中。想必大匠川在臨死前,將匣子放在了褲兜裏,然後死在了地上。石壁吞噬了他的下肢,也順便將匣子也包藏在了其中。
這是一隻色彩斑駁的木匣子,雖然曆經久遠,但依然完好。這匣子應該是沉香木製成了,匣子還帶有依稀的香味。沉香木是最堅硬的木質材料之一,難怪經曆了兩千三百多年的歲月,還依然沒有腐爛。
匣子以前曾經上過一道朱漆,如今朱漆已經褪去了很多,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分辨出,匣子渾然一體,並沒有任何接駁過的痕跡——乍一看上去,這就像是一塊完整的木頭,根本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打開。
“這是我們要找的匣子嗎?”我不禁問,“這個匣子根本就打不開,除非用鋸子鋸開。”
浮塵子接過匣子,端詳了一陣,說:“看來這個匣子也是經過奇門遁甲法術處理過的,給我們施了一層障眼法。”
“哦,原來是這樣……”我點頭道,“那我們可以在一個月之後,將他也放在石壁中,然後用鮮血化邪大法解除奇門遁甲的能量,然後我們就可以找到這匣子裏究竟是不是蚩尤的心髒了!”說到這裏,我的心裏禁不住一陣莫名的激動。
沒想到浮塵子卻冷冷地說:“不行!我絕對不會打開這隻匣子!”
“為什麽?”我與安娜、莉香同時異口同聲問道。
浮塵子沉吟片刻,堅定地說:“首先,我們並不知道這匣子裏到底是不是蚩尤的心髒,我們隻是從一本記錄野史的殘卷裏知道了這樣的說法。而蚩尤心髒是不是會帶來整個地球的毀滅,我們同樣也是不可料知的。如果蚩尤心髒真有這樣的力量,那我們更不能打開這隻匣子,這是一隻潘多拉的魔盒,說不定一打開,就會帶來不可預知的災難。所以——說什麽我都是不會打開這隻盒子的!過一會兒,回到地下大廳,我會把這隻盒子扔進地下暗河裏,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再找到它!不管是奇門遁甲門人,還是西域拜物教後人,甚或南美人、獵人聯盟的人,他們都永遠不會再找到這隻盒子!”
我與安娜、莉香麵麵相覷,良久,我才幽幽歎道:“唉,好奇心會殺死貓的!”
不過,見浮塵子心意已決,我們也沒有更好的理由可以反駁,隻好答應了浮塵子的要求。
又是一陣艱難的匍匐爬行,我們沿著狹窄的石縫回到了地下大廳裏。因為要在這裏呆上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點上了一堆火,細細參詳裏地下大廳裏的情形。
這裏與通常的地下溶洞不一樣,沒有一點潮濕的感覺,空氣也很新鮮,而且一點也不冷,溫度幾乎是恒定的,正好讓身處期間的人感覺舒適。我觀察了一下,發現新鮮空氣都是從地下暗河帶來的。而地下暗河裏,全是密密麻麻的黑魚,黑魚湧動著,幾乎將整個河道都占滿了。浮塵子將沉香木匣子扔進了暗河裏,我與安娜、莉香都忍不住一陣唏噓。沉香木的比重很大,按道理應該馬上就沉進河底。不過,因為河道裏的黑魚太多,木頭被無數黑魚的身體托了起來,怎麽都沉不下去,乍一看,就像是浮在水麵上一般。
暗河向石窟的深處流去,木匣不一會兒就被石壁吞噬。一個千古的秘密就這樣消失了,我們將永遠找不到答案。我非常遺憾,我那足以殺死一隻九命貓的好奇心,更是讓我心癢難搔。可是,在浮塵子的信仰之前,我又能說什麽呢?他情願用自己的生命來拯救我們,我又豈能讓一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來違背他的信仰呢?
第一天,我在暗河裏揀了幾條黑魚,烤來吃了。真的是在暗河裏揀的魚,因為這魚是在是太多了,而都很肥美,隻要把手伸進河裏,就可以捉到,真是太輕鬆了。
第二天,第三天,我們還是吃的魚,不過因為沒有油鹽佐料,我們隻能就這麽吃沒有味道的烤魚,吃得嘴裏什麽味都沒有,甚是難受。
第四天,我點著火把剛走到暗河邊,忽然眼前一亮,從暗河裏撈出了一個東西,大聲叫道:“浮塵子,你快來看!”
浮塵子應聲而來,當他看到我手裏的東西時,也不禁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它又回來了?”
在我的手裏,托著那隻四天前浮塵子扔進暗河裏的沉香木匣子,盡管被水浸過,但剛已拿出來,匣子外的水就盡數滴到地上,恢複了幹燥。
我對浮塵子說:“看來,這地下河是環流的,四天一個來回。你在四天前扔掉的地下,在地天後又回到了這裏。所以,你不能把匣子扔進暗河中,否則以後還是會回到我們眼前的。”
浮塵子歎了一口氣,說:“這樣說來,我是不能毀去這隻匣子,這是天意使然。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麽這條暗河會是環流的呢?”
我笑了一下,說:“很簡單,你看過唐朝詩人杜牧所寫的《阿房宮賦》嗎?裏麵有句話就是‘兩川溶溶,流入宮牆’。秦始皇在建造阿房宮的時候,就將兩川之水,也就是渭水的支流,比如灞水之類,自河底起築引道,被引入地下,工匠利用水勢,推動巨輪,遂有生生不息,萬世永年之力,隻要川水不涸,其力不止。這裏的地下暗河就與杜牧筆下的阿房宮中的兩川之水一樣,實際上是為地宮提供動力,古代工匠的智慧是我們不能想象的,有時候我都會猜想,他們為什麽會這麽聰明,聰明到連我們現在都沒有辦法破解。”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在地宮裏會一直存在新鮮空氣,也正是地下暗河帶來的功勞。
說到阿房宮,還想說個題外話。在我來到這個國家之前,正好從有關的報道中得到一個信息。考古學家在經曆了一番周折的探尋後,證明曆史上的阿房宮並不存在,隻是修建了一處壯觀的前殿,但前殿也隻有一個廣場,而且沒有鋪磚,隻有一堆夯土。曆史上的項羽火燒阿房宮,在司馬遷的《史記》裏記載的,其實是火燒鹹陽的秦皇宮,隻是因為唐朝詩人杜牧的一句筆誤,才造成了千古懸案。
阿房宮在建造的過程中,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突然停止了建造,所有的工匠都在一夜之間從施工現場消失了。有的考古學家認為,是這些工匠去支援秦皇宮的建設了;也有考古學家認為工匠是去支援秦長城的建設;還有考古學家認為在阿房宮的修建現場發生了瘟疫。
甚至還有更極端的說法,認為在秦朝的時候,秦朝人根本沒有這麽高的智慧來修建阿房宮,所有的建設方案都於外星生物的智慧,就如埃及的金字塔一般。不知道什麽原因,外形智慧停止了對秦王朝的支援,或許是他們不滿贏政的暴政,或許是他們的飛船修好了,離開了地球,所以阿房宮的建設才無疾而終的。
不過,事實的真相早已經湮沒在了曆史的長河裏,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了解。
但是當我回想起在洞窟裏的經曆,我不禁有了新的想法,我認為自己已經破解了阿房宮停建的曆史之謎——那些修建阿房宮的所有工匠,都是在一夜之間,被京首派兵帶走,最後跋山涉水,來到了東南亞修建龍穴!
我為自己的想法雀躍不已,這樣的發現足以震動整個考古學界。可是,龍穴的存在關係到奇門遁甲門人的最高機密,要是我把這個石窟的存在告知了外界,浮塵子不把我生吞活剝了才怪。看來我隻有把自己的發現深埋在心裏,成為又一個永遠的秘密。
在洞窟的日子,每天浮塵子吃完了黑魚,就在一邊打坐修煉,而我則與安娜和莉香談古論今,給她們講我以前的冒險生涯。如此這般,我倒也引得了她們對我更多的敬佩。而安娜也給我們講她以前的見聞,她是記者,而且是做特別報道的記者,始終關注底層的貧民百姓。從她的講述中,我們了解了這個國家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麵。不過,她卻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家人。而莉香則給我們說她的間諜生涯,沒想到她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是“沙伊”組織擒拿納粹餘孽排行榜的第一名。
這樣的日子倒也過的逍遙自在,除了沒什麽口福外,我竟有了點樂不思蜀的感覺。
終於有一天,正在打坐的浮塵子突然站了起來,對我們說:“我的體力已經恢複了,現在我們就去大匠川死的那個地方吧!我要用鮮血化邪大法,帶你們離開這裏,重新回到文明世界!”
聽了他的話,我忽然有點猶豫了。在地下石窟裏的一個月,是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真正躲開了塵世紛擾,這樣安詳的日子令我感覺非常愜意。如今,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那個爾虞我詐的現實世界,我忽然感到非常疲憊,一種很累的感覺從心裏深處發了出來。
看來,在結束了這件事後,我可能真的應該退休了。可是,天知道這件事會在什麽時候完結?我不禁有點迷茫起來。
(按:寫作這段文字的前幾天,筆者正好在國家地理頻道看到一部關於探尋阿房宮的紀錄片。以上這段關於阿房宮的講述,都有考古學上的依據。當然,將阿房宮停建與龍穴聯係在一起,則是出於筆者的杜撰,不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