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懷繼承人,被豪門老公嬌養了

第123章 那就幹脆廢了

字體:16+-

“啪嗒”一聲。

那根朱紅色的棍子斷了兩截,分別倒在了不同的方向。

司霽清的手臂上青筋蜿蜒,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發出些清脆的聲音。

“既然這家法不能一視同仁,那就幹脆廢了!”

他冷冽的目光朝司珩看去,“父親,應該沒有意見吧?”

司珩眸雙眸一凝,手背在身後,沒有表態。

趙念如立刻反應過來了,說道,“廢了好!這家法太不人道,早就該廢了!”

司霽清垂眸整理著袖口,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不人道?

當年趙念如攛掇著司珩用家法的時候,可沒想過這家法不人道。

司珩思慮再三,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那就廢了吧!”

趙念如如釋重負,趕緊去抱住司霽川,喊道,“快去請家庭醫生過來!”

司霽川麵色蒼白,也鬆了一口氣。

司珩也滿臉擔憂地看著,催促道,“安呈,你去請,讓醫生帶最好的藥過來。”

安呈應了聲好,往門外走的時候,目光在司霽清身上流連了一刻。

他記得司霽清受家法那天,司老夫人和司老爺子正好去了佛寺。

沒有人可以幫司霽清。

後來,還是他把司霽清背回房間,給上了藥。

如今,司霽清親自廢了家法。

就像是隔著遙遠的時光,拯救十六歲的自己。

司珩和趙念如一起把司霽川扶到椅子上坐好,司珩眼神落寞,低聲道,“別怪爸爸狠心!你那麽大個人了,要懂事些!”

秋風吹拂,宋雨薇的裙擺揚起,她上前一步,去拉住司霽清的長指。

女人的肌膚溫軟細膩,司霽清碎發下的眸子由冷轉暖。

他挑了挑唇,目光從司珩身上移開,看她一眼,不羈地笑著,“行了,熱鬧看完了。我們回景園。”

宋雨薇乖巧地點頭,“好。”

-

回到景園,就開始下起了細密的雨水。

司霽清站在房間窗台邊上,看著外麵的煙雨蒙蒙。

宋雨薇也站了過去,手指蹭著窗台,杏眸盈盈,輕聲道,“這樣下小雨的天氣,還是挺舒服的。”

司霽清的瞳孔映著雨霧繚繞的遠方,隻是點了點頭。

“你前天晚上冒著雨趕回來,是因為打雷了,擔心我會害怕嗎?”

她轉了個身,和司霽清麵對麵,猝不及防地問道。

司霽清神情頓了一下,望著她瑩潤的眸子,他語氣生冷地說道,“不是。”

宋雨薇訕訕地笑了笑,她也知道不可能,隻是今天他在祠堂上特意讓趙念如母子難堪,想是在幫她報複。

她就忽然問出口了。

司霽清下顎繃緊,眸光凝重,問道:

“你剛才一直試圖勸阻我,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不僅不勸阻父親打弟弟,還要親自動手。”

宋雨薇眸光閃了閃,搖著頭道,“不是,我隻是……”

司霽清打斷她的話,語氣裏透著幾分譏笑,“宋雨薇,你別以為你幫了她,就可以在這裏站穩腳跟。在司家,你要討好的隻有我。”

宋雨薇仰起臉來,耐著性子和他解釋,“我沒有要幫她,我隻是不忍心。”

“不忍心?她讓你在宗族長輩麵前出醜的時候,可沒有不忍心過。你以為你這叫善良嗎?”

司霽清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緩緩吐出幾個字,“你這叫愚蠢。”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似冰雪遇朝陽,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

宋雨薇抬手握住他的手指,輕輕揉捏,嗓音像細雨飄散——

“我不是對她不忍心,我是不忍心看你去握那根棍子。”

司霽清黑睫閃動,眼底劃過一絲不解。

女人的聲音透著幾分悲涼,如綿綿細雨灑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逐漸蒙上潮濕。

“那棍子上,染過你的血。我不忍心看你去回憶那段往事,你當時一定既痛又恨,孤立無助。”

宋雨薇眼眶一熱,眸子裏含著一汪清泉。

司霽清的胸膛被柔軟包裹住,宋雨薇抱住他的腰,臉頰緊貼著他的心跳處,她低聲道:

“讓我抱抱那個十六歲的少年。”

司霽清鳳眸忽亮,心口湧上一股暖流。

他垂眸下來,指腹撫過宋雨薇濕潤的眼角,散漫地笑了起來,“你這張小嘴,是越來越會哄我了。”

宋雨薇不在意地勾著唇角,隨他調侃。

司霽清見她不說話,神情也正經了幾分,緊緊地抱住她。

那個十六歲少年在痛苦絕望之際,等不到的擁抱,在這一刻等到了。

雨水越下越大了,風雨搖曳,樹枝亂顫。

宋雨薇緩緩抬起臉來,下巴抵住他的胸口,好奇地問道:“你那時候為什麽會被罰家法?”

她打趣道,“你做什麽壞事了?”

司霽清目光飄遠,回憶起了那天,沒有覺得難過,反而勾唇笑了起來,“那天是趙念如的生日,父親給她大辦宴席,宗族的人全回來了,然後我當著全部人的麵,管趙念如叫三姨。”

“三姨?”

宋雨薇蹙了蹙眉,不明白這個稱呼的含義。

司霽清眼裏泛起興味,“嗯,小三的三。”

宋雨薇恍然大悟,原來是讓趙念如和司珩丟了麵子。

“就因為這樣?就要把你打得下不來床?”

司霽清若有所思道,“是,也不全是。那時候,我爺爺剛決定把我送回父親身邊教養,但我不願意聽父親的話,處處和他作對。他請家法,不是因為我說趙念如是小三,而是要我低頭,要我乖順。”

這個道理,司霽清也是在很久以後才明白的,他明白過來的那一瞬,隻覺得愛情是件多麽可笑的事情。

看起來是在為妻子討回尊重,是在教育兒子,但其實砸下去的每一棍,都是在挽回自己的麵子。

他要告訴所有人,他的兒子必須服從他。

-

司霽川隻挨了兩棍,上了藥,基本就沒什麽事了,他不想在華園,聽著趙念如哭哭啼啼的,便讓司機送他回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他忍著背上的痛,正要打開門,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