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浴火盛放的少女!
尖銳的疼痛襲來。
像是骨頭縫裏摻著刀子,遍體生寒的痛,痛到極致隻剩下一片酸楚麻木。
薑杳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耳朵和鼻子都蒼白,猶如毫無生氣的瓷娃娃,又像是蠟燭燃燒的淡白燭淚。
她茶棕色的貓瞳覆上淡淡的一層水霧。
眨眼間,氤氳的水霧凝成眼淚啪嗒啪嗒順著臉滑落下來。
砸在謝之席的手背上。
燙得他心尖發顫。
謝之席恍惚了瞬,他蒼白的指尖驟然鬆開,“你到底是誰?”
他聽見他的聲音在顫抖。
“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安靜幾秒,薑杳看向漆黑的車窗,車窗倒映男人洇紅脆弱的眼尾,她心下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與煩躁。
她抿了抿唇,“謝之席,在鑒寶會上,為什麽要維護我。”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謝之席抓住她纖細冰涼的手腕,將她狠狠壓在椅背上,漆黑浪**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緊鎖住薑杳的臉,“我叫謝之席。”
薑杳吸了吸鼻子,眼眶不受控製地泛紅,“謝之席,我好痛。”
可是謝之席比她先掉下眼淚來。
車裏隔板升起。
整個世界好似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謝之席,我好痛。
他不必再問了。
就像在鑒寶會上的維護,他不確定,但他還是那樣做了。
愛比他先一步認出。
十七歲的謝之席愛她,二十五歲的謝之席還是愛她。
愛在時間中濃烈。
愛比時間偉大。
薑杳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冰涼的指尖慢吞吞擦去謝之席眼尾的濕潤,“謝之席,你還愛我麽?”
男人惡狠狠盯著她。
“不愛。”他這樣說。
薑杳垂了垂眼。
“唔——”
謝之席修長有力的手指掐住薑杳的脖頸,迫使她抬頭,手上卻沒用什麽勁兒。
男人炙熱滾燙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從眼皮到鼻尖。
從額頭到嘴唇。
他銜住薑杳的唇舌,慢條斯理地吸吮舔舐。
薑杳被男人死死禁錮在懷中,掙紮不得。
昏黃的車燈微暗,打在男人漫不經心又浪**的側臉,濃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投落下一片陰影,溫柔又強勢。
他的吻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呼吸交纏間,薑杳感受到謝之席的心跳完全亂了。
她摁住謝之席滾燙的大手,艱難別開臉,“不要。”
“不要什麽?”
謝之席垂眸看向少女嬌豔欲滴的唇瓣,被他吸吮得紅腫。
他眼底劃過一抹憐意。
然而**欲卻更加翻湧。
謝之席狐狸眼勾起,他低下頭,虔誠溫柔地在薑杳眉心烙下一吻。
燙得薑杳眼皮顫了下。
“我找了你八年,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他語調浪**多情,勾得人心癢癢,“就算躲我,也不至於去整容。”
薑杳有一瞬的無語。
她勾唇,知道謝之席是故意說的,“那你覺得以前的我好看還是現在的我好看?”
謝之席思索了幾秒。
“薑杳。”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還有點拗口,“你沒發現麽?”
“發現什麽?”
生命值又被扣除二十點。
薑杳已經麻了。
她懶懶窩在車座裏,眉眼困倦地半闔,像極了快要沒電而陷入強製關機的機器人。
“你十六歲時,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
或許有細微的差別。
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薑杳的睡意突地消散了個幹淨,一股濃烈的麻意從指尖噌地躥到心髒。
她轉頭看向車窗。
黑壓壓的。
指尖生麻,車窗上倒映少女麵無表情的臉,茶棕色的眼嬌豔冷漠,猶如極荒之地的黑巴克玫瑰,浴火盛放。
她十六歲時——
也是這張臉。
她死的時候二十四歲,二十四歲的臉和十六歲的臉截然不同。
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她為什麽從沒有意識到?
是從無休止的追殺開始,還是各種荒謬的意外來臨——
她忽然想起係統在最初綁定她時說:
世界意識容不下她。
既然容不下她,她現在重來一次又算什麽?世界意識又能容得下她了嗎?
薑杳頭痛欲裂。
究竟發生過什麽,她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的意識到,她丟失了某段很重要的記憶——
薑杳閉了閉眼睛,臉色蒼白。
“係統,兌換好感度。”
“好的宿主。”
【叮——】
【好感度計算中。】
【……】
【可兌換生命值共計47點,兌換中。】
【生命值已到賬。】
【宿主目前的生命值已達到60點,病症痊愈中,請宿主及時檢查身體狀況。】
少女的五官悄無聲息變得更加精致立體。皮膚白裏透紅,嬌豔欲滴,明明沒什麽變化,卻讓人直觀地感覺到變漂亮了許多。
濃密纖長的睫毛低垂,掩去眼底的沉思,薑杳淡淡說,“謝之席,送我回去。”
“開始使喚我了?”謝之席氣笑,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來,“薑杳,在你心裏,我謝之席就這麽沒骨氣的?”
“你一言不合甩我八年,憑什麽你招招手,我就要像個狗骨頭一樣眼巴巴地貼上來?我是賤麽?”
薑杳意味深長地抬了抬眉梢。
半小時後。
顧家別墅門口。
薑杳下車,她微笑,“狗骨頭,再見。”
謝之席:“……”
車門合上,男人嘴角的笑意掩去,“派人把南祠巷那個死人處理了,別讓人查到她身上。”
“是。”
黑夜中,謝之席眉目輕佻又雅致。
俊美得矛盾。
……
一夜過後,大雨驟歇。
罪惡與陰暗隨著這場大雨被一同衝刷幹淨。
濟和醫院。
“爸,哥,我不想活了……”薑如珠盈盈含淚,手腕包紮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她委屈道,“既然杳杳容不下我,那我就去死好了……”
“所以你就鬧自殺?”薑誌國頭疼。
他一向最要麵子!
薑如珠這次作死簡直把他的臉都給丟盡了!
他臉色難看,“紫荊已經把你開除了,我先送你出國,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我再派人把你接回國。”
“爸?!”
“我知道錯了……”薑如珠掐緊掌心,臉色慘白,猶如風中搖曳的柔弱小白花,“爸,你不要把我送出國好不好……”
一想到薑如珠是他和張榕晴唯一的孩子,薑誌國臉色和緩了些,“如珠,在爸心裏,十個薑杳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重要,爸不會害你的。”
聞言,倚靠在牆邊一言不發的薑樾冷冷掃了眼薑誌國。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
薑樾蹙眉,指尖隨意劃開屏幕。
忽地視線陡然凝住。
那一瞬間,薑樾渾身血液倒流,隻覺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