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希望薑杳天天開心
殷煊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麽,隻讓司機調頭。
薑杳靜靜盯著漆黑流暢的車身逐漸在雨幕中模糊,直至消失。
手機裏,是傅昀塵剛發來不久的消息:
【哥哥在和朋友吃飯。】
朋友。
他和殷靈殷煊是朋友。
薑杳漫不經心抬了抬眉,茶棕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平靜。
沒有任何情緒。
“看什麽?”身旁清潤好聽的男聲響起。
紀逸闌順著薑杳的視線看去,那輛豪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他是親眼看到薑杳從這輛車裏下來的。
也看到車上男人成熟俊美的麵龐。
看上去,依然是個強大到令人心生忌憚的男人。
隻不過……
紀逸闌沉思片刻。
想不通這個男人臉上為什麽會有一個格外清晰的巴掌印。
已經紅腫得過分了。
有點慘。
紀逸闌沒有立場去質問她和那個男人什麽關係,隻道,“我聽說你出去了,今天帝都下暴雨,我擔心你被困在外麵。”
解釋他過來的原因。
他撐著一把傘,手裏還拿著一把粉色的傘。
像是特地買的。
標簽還沒有撕下。
“回來就好。”紀逸闌沒多說什麽,隻是將粉色的小傘遞給薑杳,“這幾天都有雨,出門記得帶傘。”
可薑杳手上已經有一把殷煊送的傘。
殷煊的傘是黑色的,漆黑溫潤的傘柄觸感冰涼,傘柄上刻著鎏金色的“殷”字。
即便隻是普通的一把傘,也無端多了幾分昂貴不菲的意味。
殷煊這種人,吃穿住行都要彰顯著與眾不同。
紀逸闌像是才看到薑杳手中的黑傘,指尖微微停頓片刻,抿了抿唇說,“抱歉。”
薑杳看向他,“抱歉?”
有什麽好抱歉的。
紀逸闌道,“你已經有他給的傘了,這把傘就扔了吧。”
薑杳意味不明地掃了眼他。
隨手把殷煊的傘扔進垃圾桶,接過紀逸闌手中可愛粉嫩的傘,“這次沒有了,謝謝你的傘。”
黑傘在垃圾桶濺起沉重的悶響。
薑杳慢條斯理彎了彎茶棕色的貓瞳,嬌矜、澄澈、無辜。
然而紀逸闌莫名從中讀出一絲薄涼的意味。
“要扔也是扔他的。”
薑杳微微一笑,“那麽髒的傘,早就該扔了。”
傘柄上,都不知道沾過多少人的血。
紀逸闌愣了愣。
雖然不知道薑杳為什麽要扔掉那個男人的傘。
但是——
他是愉悅的。
所以不需要深究什麽。
總歸結果是他想要的,過程,也就不重要了。
–
車上,殷煊看著紙巾上奶白色的方糖出神。
方糖外麵裹著一層淺淺的糖霜。
隻是看上去就覺得甜膩得牙疼。
殷煊不喜歡甜食。
自然也包括糖果一類。
哄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但這枚椰奶糖,他卻無端地舍不得吃。她隻給他一個,吃了就沒有了。
司機透過後視鏡,以為殷煊是在嫌棄帝都的食物。
於是道,“嫌髒的話,先生可以扔進垃圾桶。”
殷煊冷冷看向司機,語氣沉涼如冰,“你說什麽?”
司機懵逼了,“先生要是不喜歡的話……”
“誰說我不喜歡?”
殷煊小心翼翼把椰奶糖用紙巾包裹起來揣進口袋,“隻有一塊,吃了就沒有了。”
司機:“???”
司機絞盡腦汁也想不通殷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怪怪的。
殷先生怪怪的。
到了酒店門口,司機忽然恍然大悟,“殷先生是喜歡這椰奶糖吧?我記得地址,殷先生可以想吃多少買多少。”
可憐見的。
殷先生何時淪落到連一顆普通的椰奶糖都舍不得吃了?
殷煊:“……你閉嘴。”
司機“哦”了聲。
邁開大長腿,推開酒店包廂的門,聽到殷靈熱切的聲音,“傅哥哥,帝都有什麽好玩的,你什麽時候回帝國呀?”
殷煊嗤笑。
傅昀塵千方百計才從帝國走出來,怎麽可能會回去。
他這個妹妹,也挺傻的。
男人散漫勾人的聲線疏離平靜,“嗯,看心情。”
殷煊聽不下去了,徑直走進來。
“來了。”
傅昀塵懶懶靠在椅背上,狹長漂亮的桃花眼弧度上挑,漆黑的瞳仁淡淡滑過他。
姿態慵懶,偏讓人覺得本該如此。
帝國的階級無處不在。
高階級淩駕一切。
他和殷靈已經算是人上人,可傅昀塵的階級卻遠遠比他們還要高。
殷煊“嗯”了聲,單手插兜,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口袋的紙團。
眸子裏的沉涼微微融化了些。
桌上的菜一口都沒動。
傅昀塵沒心情吃。
殷靈單純的就是嫌棄。
殷煊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你倒是樂不思蜀。”
傅昀塵懶懶比劃著手中刀叉,金屬質的刀叉碰撞中發出“錚”的鳴叫,指腹隱隱發麻。
他笑了,“什麽叫樂不思蜀。”
帝國那種地方,也就隻有權力熏心的人趨之若鶩。
他好不容易逃離,自然不會輕易回去。
腦中忽然浮現一雙茶棕色的貓瞳。
傅昀塵指尖一頓。
但總要回去。
到了帝國,沒人護著她,她會被欺負。
雖然傅昀塵不覺得有誰能欺負得了他家小朋友,可總歸會受些委屈。
傅昀塵連這點委屈都不願意讓她承受。
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他隻希望薑杳天天開心。
殷煊沒太在意傅昀塵的失神,他說,“這次來,是為了殷靈的事情。”
傅昀塵不太感興趣,淡淡“嗯”了聲,“什麽事?”
他不在帝國,也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了。
殷靈臉色僵了僵。
她不想讓這種事被傅昀塵知道。
萬一傅哥哥以為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怎麽辦?
但她知道殷煊的意思。
有傅昀塵的勢力保駕護航,她和殷煊在帝都會好走的多。
殷靈咬了咬唇,沒說話。
隻是眼眶發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殷煊不耐煩地瞥她一眼。
整天露出這種被欺負的樣子給誰砍?
其實他不理解殷靈的做派。
一直都是她欺負別人。
可每次卻又像是她被別人欺負了一樣,好像在說,她是被逼迫的,她才是受害者。
殷煊喝了口水,道,“殷靈身體弱,你是知道的。”
傅昀塵漫不經心應了聲,不置可否。
傅昀塵的態度讓殷煊感到莫名,沉默片刻,忽然不知道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