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hacker女王,鳶
白纖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盈滿了淚水,欲掉不掉的樣子格外可憐,“紀師兄對不起……”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沒人逼你犯錯。”紀逸闌麵無表情道,“你不必這樣看著我,也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你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薑杳。”
白纖楚一臉不甘。
讓她對薑杳道歉?死都不可能!
這場鬧劇,薑杳懶得再看下去。
圓潤幹淨的貓瞳淡淡掠過實驗室裏的每一張臉,眼底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漠與不在意,“你們對女人是有什麽偏見麽?”
“你們男人贏過我了麽?”
“沒有。”
薑杳微微一笑,“你們連我都不如,又有什麽資格來說女性?誰給你們評判女性這個群體的資格?”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麵麵相覷,被問的啞口無言。
薑杳慢吞吞眨眼,茶棕色的貓瞳微光明滅,“瞧不起我麽?覺得我拖你們後腿了是麽?沒有我的話,你們的實驗——”
她頓了頓,語氣溫柔,“沒有一點成功的可能性。”
很犀利。
但也是事實。
紀逸闌點點頭,“隻要把出錯的數據糾正後再一次遞交上去,我們的實驗就算是成功了。如果不是薑杳師妹的那一部分,實驗注定失敗。”
而且——
薑杳負責的那部分,難度極大,幾乎是已經到了無解的地步。
在薑杳加入實驗組之前,他們對此毫無辦法。
“……”
眾人臉色漲紅。
又是羞臊又是惱怒。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無論走到哪都是被捧著的存在,哪裏被人這麽毫不留情地懟過?
偏偏薑杳說的沒錯!
他們忘了,如果不是薑杳,這個實驗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那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以為就是薑杳的原因,實驗才會失敗……”
“誰知道出錯的是白纖楚啊……”
“……”
原本幫白纖楚說話的人頓覺如芒刺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紀逸闌張了張口。
但眼前早已沒了少女的身影。
悵然若失地垂了垂眼皮,麵對其他人時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好了,現在不是責怪誰的時候,整理好實驗數據重新遞交上去就可以了。”
見沒人安慰她,白纖楚跺了跺腳,紅著眼眶跑出去了。
不過這次可沒有人會追上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又重新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想起少女臨走時淡漠平靜的眼神,心裏很不是滋味。
哪還有心思去安慰白纖楚啊。
有人忍不住嘀咕,“既然白纖楚一早就知道,是因為她,實驗才會失敗,她怎麽不說出來?任由我們冤枉薑杳……”
眾人瞬間回過神來。
“是啊,白纖楚為什麽不說?”
“操!老子被她當槍使了吧!?”
“如果不是紀學長,我們估計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呢!”
“說起來……好像是我們有點太過分了……”
紀逸闌垂眸看向窗外,微微一怔。
實驗樓下。
頎長高挑的男人懶散地靠在路燈底下,雙腿修長筆直,即便看的模糊也能辨出男人容貌瑰姿豔逸,俊美無雙。
桃花眼上挑,殷紅唇瓣勾著淡淡的弧度。
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
男人眼底的寵溺卻半點做不得假。
少女腳步快了些。
男人懶懶張開雙臂,衝著薑杳挑眉,溫柔又寵溺地將少女擁入懷中。
紀逸闌靜靜地看著。
他在等。
可是少女沒有推開。
看上去似乎並不反感男人的觸碰。
紀逸闌眸中有什麽東西輕輕地碎開了一道小小的裂口,他下意識閉上眼睛,痛得他臉色一白。
痛感漸弱,紀逸闌緩緩睜開眼皮,猝不及防對上男人漆黑幽深的桃花眼。
他抿了抿唇,神情平靜。
內心卻驚駭於男人可怕的洞察力。
傅昀塵淡淡移開視線,唇間溢出一聲輕不可聞的笑,“幾天不見,小朋友在網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知道薑杳是鳶之後,對此,傅昀塵似乎也不是很驚訝了。
鳶——
做出什麽都不稀奇。
畢竟是暗網最神秘的hacker女王。
傅昀塵忍不住笑了笑,“小朋友真厲害。”
薑杳:“厲害什麽?”
傅昀塵垂眸,眼裏真切地掠過一絲讚賞之色,“杳杳一個人就能擺平那麽大的麻煩,很厲害。”
薑杳的聰明之處在於,她並沒有急於自證,或者說企圖向輿論大眾證明她的清白。
沒用,沒人會信。
讓鍵盤俠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們吃到苦頭。
知道痛了,自然就知道閉嘴了。
傅昀塵歎道,“有時候情願杳杳不要那麽厲害。”那樣,最起碼能活得更快樂自在些。
自有人會替她擺平一切。
傅昀塵知道的時候,輿論已經平歇了。
薑杳慢吞吞眨眼。
“不那麽厲害的話,會被欺負的很慘的。”
她語調溫柔,“況且,這個世界上好心人沒那麽多,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幫我。他們幫我,都是有條件的。”
無論是要她的愛,還是要她的身體。
這些條件,都被明碼標價。
她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無論這條路有多難走。
現在——
這條路,她已經走完了,不是麽?
傅昀塵靜靜地望向少女的瞳孔。清澈,嬌矜,天真,溫柔……總讓人下意識覺得她被保護的很好。
可是,不是這樣。
沒人保護她。
最起碼在她強大之前,沒人保護過她;強大之後,她也不再需要別人保護她了。
風輕輕吹過。
薑杳下意識眨了眨眼。
臉頰多了抹掌心的溫熱,男人的俊顏在眼前瞬間被放大,薑杳不解地看著他,“?”
傅昀塵低歎。
“我們小朋友,真的吃了很多苦。”
薑杳微微一怔。
傅昀塵總說她吃了很多苦。
似乎在他看來,她很脆弱,經不起一絲挫折。她就該被好好保護……
可是,薑杳不覺得她很苦。
她思索幾秒,也隻能說出這麽一句話,很真心的話,“沒什麽的,傅昀塵,真的沒什麽的。”
最起碼,她真是這樣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