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了一個，還有倆
五妹雙眼空洞，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她想逃跑，但是身無分文的她能跑到哪裏去……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太差了。
“那你是怎麽死的？”乖寶有些同情五妹。
“走著走著，踩到石頭掉河裏了。”五妹無所謂地聳聳肩，掉河裏的那一刻，她居然覺得十分地輕鬆，不用麵對以後雞飛狗跳，毫無尊嚴的生活。
不會每天就睡幾個小時，起來喂豬做一家人的飯菜，不會無緣無故被打罵，不用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去上學，而自己要去嫁人，生不出男孩就繼續生。也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吧。
作為一個在水鄉長大的孩子，五妹會水，但是那時她喪失了所有的求生意誌，她拉住水草讓自己沉了下去……
“一定很痛苦吧。”乖寶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窒息，“乖寶之前被人推到水裏，嗆水真的很難受。”
五妹搖搖頭：“溺水是很痛苦，但還是不及之後……”
五妹是自殺，陽壽未盡，她還不能入輪回，隻能在那個時間一次次地重複著溺水的感覺。
她的屍體在三天後被在河邊洗衣服的大媽發現，大媽嚇慘了，慌慌張張地把人都喊來。
烏泱泱的人群圍了一圈。
“又死了一個。”
“這個月都第三個了吧。”
“現在的女娃子心理真脆弱，一點點小事都要死要活的。”一個抽著香煙的男人說道，“就是現在新中國成立，讓什麽女的也去讀書。”
“就是啊，我媽她們那輩不比現在的女娃苦多了，三歲就給人當童養媳了。”一個光頭大叔吐槽著，露出他的滿口黃牙，“死的是誰啊？”
“好像是……宗家的五妹？”住在宗家附近的人認出了五妹，連忙把五妹的爸爸媽媽叫來了。
“什麽？我媳婦？”光頭大叔難以置信地走上前，想確認一下，但是泡了三天水的五妹把光頭大叔嚇了一大跳，魂都要嚇飛了，他不敢再看了。
很快，宗建國和王梅兒匆匆趕來。
光頭大叔連忙說道：“五妹都死了，彩禮錢可要退給我。”
宗建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真死了？”宗建國第一時間不是悲傷，而是憤怒，他用腳踢了踢五妹的屍體，確認沒有生命體征後，抬手甩了王梅兒一個巴掌。
“我就說要把五妹綁到出嫁那天，你偏不綁，現在好了，五妹死了！彩禮也沒了！”
王梅兒看到屍體後呆愣在原地，直到被扇了一巴掌後，才失聲痛哭：“兒，我的兒！”
“你的兒還好好的在家裏，哭什麽哭，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宗建國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五妹！五妹！你看看娘啊，你再給娘唱首歌兒好不好。”王梅兒跪在五妹身邊，看到五妹的巨人觀後也沒有害怕，還用手捋了捋五妹的頭發，想把五妹的頭發梳得好看一點。
“晦氣！”宗建國咒罵一聲。
“你這婆娘得看好啊，我看她都要失心瘋了。”一個大爺“好心”提醒道。
“要不是看她生了個兒子，我早就把她休了，聽說隔壁村孫家買回個大學生，嘖嘖嘖，可水靈了。”
五妹還沒下葬，王梅兒還在痛哭，宗建國就和幾個男人聊起了隔壁村買來的大學生。
就好像這事兒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說這事我可知道不少。”抽煙大叔賊兮兮地說道，“那天好多人都去看了。”
“買回來個大學生有那麽稀奇麽，之前我們村不也買來幾個。”
“誒，比不了啊。”抽煙大叔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那大學生不僅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而且長的啊比一般的大學生還好看幾倍呢！”抽煙大叔露出向往的笑容。
“我要是能娶到這樣一個大學生，祖墳都要冒青煙，直接改良我劉家的基因了。”
“真這麽漂亮？那改天我也去買一個。”光頭大叔扭頭對宗建國說道，“兄弟，是我和你們宗家有緣無分了，那五千的彩禮……”
宗建國可不想讓到手的錢飛了，他拍了拍光頭大叔的肩膀，“害，五妹沒了，我家還有閨女呢，三妹和四妹，你要不再想想看？”
光頭大叔有點為難的樣子，“你這五妹都死了，我心裏麵就怪隔應的，別因為我再死一個……”
“五妹那是沒腦筋，我家三妹最老實本分，四妹最聰明伶俐，她們才不會犯傻呢。”
“害，而且取一個漂亮大學生至少得花個三四萬呢。”抽煙大叔為宗建國說話，“宗家的五個孩子長的可不比大學生差，還能幹聽話，不像之前王家買了個大學生，打了半年懷上孩子後才老實。”
“大學生聰明啊，生的孩子可不得了。”光頭大叔還是有些猶豫。
“生了孩子後把孩子掐死了，自己也跳河了。”抽煙大叔唏噓道。
光頭大叔連忙答應去看看三妹和四妹。
三妹和四妹收到五妹慘死的消息後，在家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難以想象她們的爸爸和沒事人一樣，還讓光頭大叔重新選擇一個。
光頭大叔直勾勾地盯著四妹看，宗建國心裏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事兒穩了。
最終，光頭大叔選擇了十七歲的四妹。
四妹哭喊著說不嫁，但是除了姐姐和媽媽，沒人在意她的感受。
有了五妹的前車之鑒，宗建國讓婆婆拿來了繩子，把四妹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就連四妹要上廁所都是把椅子挖了一個洞，讓她就地解決。
三妹和王梅兒給四妹喂飯，四妹緊閉著嘴巴。
“四妹，沒辦法的，至少那個人的條件比你爹要好，你嫁過去也不會很辛苦。”王梅兒哭著勸說道。
“娘，我不喜歡他，老師說相愛才能在一起。”四妹書讀得最多，她哭著說道，“娘，我會去打工的，我不鬧著參加高考了，打工得來的錢全都給爹，給福寶用，可以嗎？”
福寶已經會走路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幾個姐姐跟在他後麵，就像古代時候少爺和丫鬟一樣。
“娘也不想你嫁人啊……我去和你爹說說。”王梅兒去找宗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