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失落(二)
家?我不想回去,親戚朋友家?親戚家就算了,朋友家我也隻認識阿貓他們還有錢釋鐸,可是我現在,不想讓任何認識的人見到我,因為以我現在的心情,很可能會情緒失控。
思考著,我突然轉頭看見一家賓館,這家賓館的名字很醒目:“旅遊中點休息站。”
我靈機一動,其實我可以在這裏借宿一宿的。
這個接待員見到我這麽一個戴口罩的客人,顯然有些奇怪,但見我證件帶齊,卻也沒多問什麽,將一個房間的鑰匙給了我,便向我指引了房間的方向。
我的房間是在三樓,一個單人房一個晚上就要了我四百,跟我平日裏的房租一個月400相差實在太大了。
打開房間一看,裏麵的裝扮還不錯,有咖啡有奶茶,浴室裏浴巾,沐浴器,抽水馬桶,一次性牙刷牙膏,一次性毛巾應有盡有。
我暫時不觀察別的,直接跑進了浴室,抹了一些沐浴露,撤下口罩便拚命的清洗自己的鼻子。早知道現在這麽辛苦,我就不翻洗手間的天窗了。在自家出門還要翻天窗,還是洗手間的天窗,說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死了。
終於抹掉了鼻子上的黑點,差點把我的鼻子都給搓下來了。解決掉了鼻子上的汙垢之後,我又開始清洗自己的頭發。
雖說人在傷心的時候,不會注意那麽多的細節,但是……丫的這句話是誰說的?
頭可斷血可流,魅力不可晃!
“嘩!”溫熱的水從我的頭頂淋落,打在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同時,我似乎又聽見屋外的雨點也在劈裏啪啦的進行著。
果然,真的是下雨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裏冒出了這一句話,然後又自討沒趣的打理著自己的頭發。
洗完頭,我又痛快的洗了一個澡,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最後才發現,這裏一次性的東西太多了,卻唯獨偏偏沒有一次性內褲。
最後的結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一頭栽進了**,隨後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起床,我猛然感覺自己的腦子十分的清醒,從來沒有感覺到有這般的清醒過。
我要離開這裏!
這種欲望十分的強烈,在我腦海裏久久不能斷絕。我來到洗手間裏,看向鏡子裏的我,嘴邊的那一點胡子渣已經被我刮的幹幹淨淨,臉上也沒有其他的汙漬,整一個標準的明星臉。頭發也特有個性,完美的半飛機頭(由於頭發太短,隻能弄小型飛機)。
說到這個頭發,我就不得不多說一點了。這是我本著在洗發店當了一個月學徒的功底,昨天一晚上辛辛苦苦的用盡了這個賓館裏的啫喱水,定型水才弄的這個發型,出去一定又多了幾個粉絲回來。
刷了牙,洗了臉,再看看窗外,雨已經停了,地麵上也不那麽潮濕了,於是我便下樓退房。
結果在結算的時候,接待員告訴我啫喱水,定型水是要自費,而且價格比普通商店裏的貴上三倍。
我淚流滿麵但又不能有損我的形象,隻好忍痛付了錢。
下定決心離開這裏之後,我離開了賓館便直接往車站走去。
路上,我遇見一個婦女手中正牽著一個拿氣球的五六歲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看了我一眼,便被我深深的“迷住”,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準確的來說,是看著我的頭發。
我若無其事,心裏暗爽不已,現在我的形象,簡直就是上至八十老太,下至5歲豆蔻通殺。
結果過了好久,等我與小女孩相交離開,她再也不看清我前方的發型,才轉過頭對她媽媽說道:“媽媽,我想要放風箏。”
不遠處的我聽到不由得的腳下一絆,險些摔倒,看了我這麽久的發型,居然會讓一個小女孩在這種無風的天氣下想起了風箏?
我這是飛機頭,是飛機頭,不是風箏頭!(小木:“讓我來告訴大家,為什麽秋城隻做了一個月的洗頭學徒,因為他的洗發功夫太臭了,老板不得不請走他,否則顧客都被他氣走了。”)
算了,我不跟小孩一般見識,我氣憤的來到車站,買了一張到X市的車票,在三個小時之後就出發。我要告別這片傷心之地。
候車室裏,一個碩大的無聲電視機鑲嵌在牆上,讓等候旅程的客人們消遣。
頻道轉到一個新聞,說是一個殘疾人獲得了馬拉鬆跑步比賽的第二名。我不由得的為之一動,在采訪中,那殘疾人十分激動的說:“每個成功人的背後,都會有一段辛酸的曆史。隻要克服過去,就一定會成功的。”
去,老套的說辭。我覺得無聊,便不再繼續聽,可不知為何,他那一句話卻始終在我腦海裏流傳,怎麽拋,都拋不走。
這時,車站廣播突然發了出來:“距離X市的車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車了,請各位乘客耐心等待,並且注意自己的行李是否有缺漏。”
行李?我的全身上下就隻有這一個錢包,根本不需要擔心行李。
但說是這麽說,可我總覺得有東西忘了帶,以前我一直念念不忘,去哪都帶著的東西是什麽呢?
沒錯,就是《幻神》遊戲頭盔!隻要我一出門,我一定會帶上這個東西,哪怕是去打醬油,可現在我出了這麽遠的門,卻沒有帶上,心裏不禁有一個小疙瘩。
我是決定不再玩《幻神》了,可心裏某種對遊戲的渴望的心情,促使我想要拿回那個頭盔,讓它給我做一個深沉的紀念品。
可鄭真夕在我家,我怎麽回去拿呢?
就在我考慮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一個短信發了過來,是鄭真夕的:“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回家?你在哪裏睡的,有被子沒?”
我心裏一軟,可還是沒有回短信。
過了一小會兒,鄭真夕又發了一個短信過來:“你到家了嗎?肚子餓不餓?等我一個小時,我回到家就給你做飯。隻要你回來。”
我鼻子一酸,其實這之間跟鄭真夕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卻自己任性,害鄭真夕擔心……但我真的有我自己的苦衷,我現在隻想自己靜一靜。恩,鄭真夕的短信意思就是說,她現在不在家?
好機會!我怵的一下子站起來,離開了候車室,小跑出了車站,直接打了一輛的士,往自家趕了過去。
回到家中,我的床鋪被理的整整齊齊,房間也打掃的幹幹淨淨,像是嶄新的歡迎我回來似的,那個遊戲頭盔也整潔的放在床頭。
鄭真夕,她一個晚上都沒休息,就在為我做這些?
我很清楚我房間的狀況,那不是一個慘不忍睹就能形容的,鄭真夕居然在一夜之內,幫我全部都收拾好了,我真的不忍心去傷她的心,可我自己也不敢再見到她了。
略微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出去,坐上了的士,剛一關上的士的車門,便看見鄭真夕從路口拐彎處走了過來,她的神色十分惶急,腳步十分焦急。
的士和鄭真夕相交而過,我呆呆的望著她的身影,眼淚不自覺的充滿了眼眶。
“你還沒到家?阿誠,你到底在哪?我求求你,告訴我好嗎?你來過家裏吧?你拿走了頭盔?”鄭真夕的短信發瘋似的連續給我發了五條。
最後,我心一橫,回複道:“頭盔是我拿走的。手機壞了,看不見短信也接不了電話。”
剛一發完我就發覺我自己露餡了,看不見短信接不了電話,那我還回個P的短信啊!
不過我奇異的是,這條短信回過去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來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