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奇怪的地方

兩人一路前行，路上偶爾會看到如同陷入沼澤的屍骨，這些最終隻剩一把枯骨的修士，慢慢地被整片骨骸大地吞沒，在骨骸世界掙紮求存的最後證據，也緩慢消失，顧昭明的臉色也極度難看。

白羽隨手扔給他一瓶丹藥：“修士在這裏會被慢慢吸收生命，你不過是太乙天仙境界，堅持不了多久，裏麵有延壽丹藥，吃一顆可保你十日無事。”

顧昭明猶豫道：“前輩將丹藥給我了……”

白羽搖手道：“我沒事，你盡管服用便罷了。”

他也不想跟顧昭明解釋聖人在這裏不會有什麽問題，否則這顧昭明必然會大驚小怪。

顧昭明想不明其中關竅，但也知道這位看起來隻是個年輕人的前輩，隻怕是境界不知道有多高的老怪，自己還是不要忤了他的心意為妙，於是打開玉瓶，拿出一顆平平無奇的丹藥，本想問問這丹藥怎麽看起來土不拉嘰的，但又怕觸怒白羽，張嘴閉目上，便把丹藥吞了進去。

丹藥入口，便化為暖暖的汁液流入腹中，丹香在口中爆發，藥力向四肢百骸散去，壽數增長，對於仙人漫長的生命來說，沒有什麽大的感覺，但仙人卻能有自覺之能，顧昭明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壽命果然增加了三十年。

雖說三十年對於修士來說算不得什麽，但無時無刻都在令自己的壽命縮短卻給了顧昭明十分大的心理壓力，這時有了額外的三十年被扣，多少還是可以安一下心了。

“前輩！前麵有什麽東西！”忽然，顧昭明大聲道。

白羽點頭道：“我看到了。”

前麵極遠的地方，隱約有一個黑點，白羽和顧昭明的速度極快，不過是數息時間就已經趕到了。

那是一個修士的屍身，臥伏於骨骸地麵上，顧昭明非常有眼色地將屍身翻了過來，因為壽命損失極大，從麵容上看，這修士已經完全老得脫了形。

顧昭明道：“前輩，他死了沒多久！說不定元神還在！”

白羽點了點頭，他也看出，這修士死了頂多三五個時辰，這裏陰氣極重，又有充裕的仙靈之力，魂魄應該可以存在很長的時間，甚至轉為鬼仙也說不清。

白羽隨手在空中畫下幾個符文打在屍身周圍，顧昭明連忙退開。

白羽驅動聚魂陣之後，竟發現並無半分反應，心中奇怪之極：“沒道理啊？就算肉身壽元被奪，但這又不是天人五衰，跟元神無關，元神怎麽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算元神抗拒，白羽也能感覺到，但關鍵就是，聚魂陣竟一點反應也沒有，換個角度來說，聚魂陣永遠也不可能出現沒元神（魂魄）可聚的情況，隻要還有殘魂，無論是誰的，聚魂陣都會有所感應，除非這裏一絲一毫殘魂都不存在！

除了克蘇魯的世界，別想有任何殘魂留下，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會有各式各樣的殘缺魂魄，有些殘魂甚至隻剩了非常簡單的殘念，但始終不散，就是幾個會元過去了，都還在飄**中苟延殘喘，所以，這個世界沒魂魄無法保留麽？

“可惜了，還當可以從他這裏打聽些消息……”白羽遺憾道，他倒不心疼那幾顆丹藥，但好不容易遇到個線索，就這麽斷掉了。

忽然，那屍身嘭的地聲，如同天然氣爐灶打火一樣炸開一團火焰，那藍幽幽的火焰不帶任何熱輻射的燃燒起來，但卻對屍身上的衣物並無半點損傷，而屍身卻如慢慢揮發一樣，在慢慢縮小。

最後，一副淡黃色的骨骼出現在白羽和顧昭明麵前。

顧昭明瞠目結舌道：“這……這……，前輩，這是怎麽回事？”

白羽：“你沒注意到麽？這裏仙靈之力，更濃鬱了……”

這令白羽想起了當年還在昊罡星時亞空間中的天地洪爐，不正是焚燒修士，返還靈氣麽？

顧昭明猶豫道：“前輩是說，這裏的仙靈之力……”

白羽還顧了一下四周：“這裏仙靈之力猶勝懸山之百千倍，由低到高逐漸減弱……倒有些象是仙靈之力的生產基地。”

顧昭明心頭一陣惡寒，這裏的仙靈之力是多少修士仙人分解積累而來的？

白羽抬頭看向上方道：“隻怕仙界的仙力中也早就混入了這裏蒸發仙力……”

顧昭明有些犯惡心：“我們吸收了屍體分解出來的仙靈之力？”

白羽搖頭道：“不好說，你說……我們所見的仙人陵墓都在哪裏？”

顧昭明疑惑道：“仙人遺府不就是仙人陵寢麽？”

白羽道：“是啊！我們經常聽到說哪位仙人的遺府又出現了，可是，卻很少能看到仙人的遺骸……你不覺得很奇怪麽？這些都是大能們才能留下的東西，仙人們……說句實話，隻要不參與仇殺，不被天人五衰所累，基本上就不會死亡，那麽問題就來了，自盤神開天地以來，為什麽仙人總是在一定的範圍內不增不減？下界會有修士成為飛升仙，仙界也有原住民修行成仙，這麽多仙，為什麽仙界就從來沒出現過人**炸的情形？”

顧昭明想了很久，隱約有些不安，訥訥道：“這個……晚輩想不明白。”

白羽道：“我在下界聽過兩個很有意思的說法，都是科技側的論點，一個是關於貓的，一隻貓，關在盒子裏，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死貓，一個是活貓，你打開那一瞬間才能知道它倒底是死貓還是活貓，那麽……打開之前，它是死了還是活著？”

顧昭明一臉的奇怪：“神念一掃不就都知道了。”

白羽微笑道：“不允許使用任何手段探測它是死是活，隻能光憑猜。”

顧昭明為難道：“那就隻能起卦了，不過晚輩卜算之道十分粗陋，隻怕是猜不準……這，這，這科技側的人還當真是無聊得要命，一隻貓，你管它死還是活？不是死便是活，那一半半吧。”

白羽道：“所以，盒子裏裝了一隻既是死的，又是活的貓對吧？一切都隻能開盒才能明白。”

白羽這是將薛定諤貓的理論改頭換麵一番，和顧昭明討論，實際上還有鐳和衰變後打破劇毒令貓死亡的條件，不過這個太讓人難以理解，白羽幹脆就去掉了這個條件。

顧昭明撓頭道：“即活又死，那晚輩覺可用煉屍之術來弄出一隻既活又死的貓。”

白羽搖了搖頭：“科技側還做過一個實驗，叫做雙縫幹涉實驗，是關於光的，在有人觀測的時候，得到的結果和無人觀測時得到的結果不一樣……你明白我想說什麽了麽？”

顧昭明搖了搖頭：“晚輩不明白。”

白羽點了點頭：“不明白就對了，我也不明白，我想知道的是，這世上也應該有普通仙人的墳墓，但我不曾看到有公墓所在，仙人們多半是殞落之後便尋一地方私葬，但風水寶地又哪有那麽多？而且棺中倒底還有沒有仙人屍骨？不打開又怎麽知道？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誰又會去打開一個普通仙人的墓葬？所以……那些消失的仙人們，倒底是死是活？還是……”

白羽將目光投下了腳下的骸骨大地。

顧昭明一臉震驚地看著腳下的骸骨大地顫聲道：“前輩認為，死去的仙人……都到了這裏？”

白羽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不是最好，如果是……是什麽規則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顧昭明還震驚在白羽給予的提示中，沒仔細聽白羽講了些什麽。

“若前輩不是機緣巧合救了我，我也會在這裏返還靈氣，然後骨骸融入這些骨頭中？”顧昭明失魂落魄的道。

白羽點頭道：“你說機緣巧合還真是沒說錯，想不到，仙界居然有天道、聖人不知道的事情。”

白羽倒是不太擔心莊周的頭顱在這裏會受損，他是以力證道的大圓滿聖人，連未來佛、後土在這裏都不會受影響，他自然也不會受影響，隻是這裏若是有活著的修，會不會對莊周頭顱不利卻說不清，被逼得死在眼前的修士會幹啥，誰也不知道。

顧昭明不安道：“前輩，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白羽道：“我有一位重要的人，頭顱或是落在這個骸骨世界，我必須將它尋到。”

顧昭明小心的道：“那……那不是會被返還仙靈之氣麽？”

白羽道：“不會，這裏的規則應該奈何不了他，尋到他的頭顱，就可令他複生。”

顧昭明驚道：“那這位前輩又是何境界？這裏的規則都奈何他不得？”

白羽不答他這話卻道：“我沒辦法送你上去，但你以先天至寶，或有機會自行禦劍離開此處，此處對於你來說，著實危險了些。”

顧昭明道：“前輩救了晚輩一命，晚輩怎能說走就走？就請前輩允許晚輩隨侍左右，有些閑雜事等，也讓晚輩盡些心！”

白羽點頭道：“那你跟著便是，諒得這裏也沒什麽危險能在我手下傷到你。”

顧昭明大喜，出手就是先天至寶的前輩，豈有不抱緊大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