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誘敵
使用了小回春符,況又田的傷勢漸漸複原,身上骨骼大多已經完成了愈合,隻是這些愈合的能量也不可能無中生有,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象況又田這種全身多骨折的,俗世中普通大約是至少要醫治個大半年,再來個半年的康複,才能恢複,但道家術法就是這麽不講理、不科學,一天時間,況又田基本恢複了行動能力,隻是由於恢複得太快,反而造成了況又田現在瘦得如同黑兄弟難民,一身瘦骨嶙峋,幾處開放性骨折處留著難看的疤痕——小回春符可不管美容磨皮。
白羽一陣風地掠了進來,況又田眼前一花,隻覺得自己被人夾在肋下,騰雲駕霧般被顛得頭昏眼花。
“道,道,道友,此,此去,何為?”
“到了你便知道了!”
一柱香功夫,白羽已經夾著況又田來到了奇巧殿宗門駐地之前。
況又田吃吃道:“道友難道大發善心,要將我還給我那些同門?”
白羽借著已微亮起的天光看著小院落道:“我這麽善良的人,當然是想早點把你們都送出去,你現在這麽虛弱,早點出去,早點脫離這種狀態。”
況又田冷笑道:“你若是打算用我逼迫同門認輸,這是當我奇巧殿弟子都是軟骨頭麽?”
“道友想差了,隻是想用你作誘餌,奇巧殿的各位道友有些雖然思路清奇,但我還沒遇到自私自利厚顏無恥的。”
“誘餌?你折磨我試試,我若叫上一聲……”況又田冷笑道。
白羽一指點在他啞穴上,頓時他就歇了聲。
白羽道:“這時天色未全亮,就算折磨你,你那些同門也未必就會出駐地。”
況又田對著白羽怒目而視,但丹田被廢,又被點了啞穴,他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出,鬱悶之極,心中恨得牙癢癢:這小光頭心思也太毒了!一個人就想端了我奇巧殿十二首次席!
然後又毛骨悚然,搞不好這小子還的能成!這頓時讓他陷入了又好奇他能否做到,又害怕他真能做到的兩難之境。
半時辰去,天光大亮,清晨的陽光穿過樹冠枝葉,落在白羽和況又田身上,形成一個個的光斑。
白羽解開況又田啞穴,氣脈被製半個多時辰,況又田顯得十分委頓,白羽將他提了起來:“去吧,慢慢走到空地上,叫你那些同門出來。”
況又田嘿嘿笑道:“你還是殺了我吧,讓我引同門出來,我做不到。”
白羽歎了口氣,手上連動,一邊動一邊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你若不配合,我也不是沒辦法。”
白羽在他後頸、雙肩、後脊、手肘、手腕、大小腿關節足踝處拍拍捏捏,頓時況又田全身關節、筋骨多處錯位,劇痛從況又田全身各處傳來。
“這……這是……什麽?”況又田強忍劇痛問道。
“俗世武修中有一種分筋錯骨手,審問犯人最合適不過,也有抗得住的,但我也不是要問你是什麽,隻須要你鬧出些動靜,驚動你那些同門就行了。”白羽歎了一氣道。
況又田強忍著想不叫出聲,但筋骨錯位的痛苦又是怎麽能強自忍住的?有時一個不注意,倒肘處的筋被碰撞,那種又麻又痛的感覺再放大十來倍便知道。
終於況又田嘶聲吼叫起來,白羽夾著他跳到了空地範圍。
頓時小院內一陣混亂,警示陣法讓外麵的情景如波浪中倒影般晃動,四名奇巧殿弟子搶出院落,正看到白羽站在了森林邊緣,他將況又田如同扔麻袋一樣扔在了地上。
況又田扭曲嘶吼,滿臉涕淚,終於將臉轉向了那四名弟子:“別!上……當!圈……套!”
譚藝珊尖叫一聲:“是況師兄!”
況又田素來豪爽,和門中弟子大多交好,這時見他受折磨,譚藝珊再也忍耐不住,提著一把木劍就衝了上去,賀鑫與馮宇清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看見三個同門都已經衝上去,還想讓他們冷靜一下的鍾玉良長歎一聲,有什麽辦法?如果這三個同門再有什麽閃失,自己難道還能僥幸?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跟隨三人之後衝了上去。
白羽詭異的地笑,忽然起腳挑起了況又田,轉身將況又田背在背上,轉身就跑,此時劍在弦上,奇巧殿幾名弟子明知有詐,又能怎樣?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你……好!狠!狠毒!”況又田被白羽背著狂奔,咬著牙迸出幾個字。
白羽不作聲,隻是向著目的地跑去,他遠超普通築基修士的體魄,在背了一人之後,仍是不遠不近的吊著這幾人。
不多時,鍾玉良終於追了上來:“宇清師弟回去守住駐地,若另有人來攻,拚了命也給我守住,我們三人盡快殺了那天工門弟子便回來!”
頓時,三人省起,這麽傾巢而出,顯然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馮宇清知道自己戰力屬於中段,若是隻求侵擾讓敵人無法占領宗門駐地還是可以做到,要麽敵人把自己殺死,要麽就得煉化駐地樞鈕,炬化駐地樞鈕受不得打擾,而敵人若要追殺自己,自己盡可四處奔逃,大家處於同一境界,無法達到碾壓的效果,自己就可以拖住對方,果然不愧是問心閣首座!
半柱香的功夫,白羽已經背著況又田跑到了陷阱外圍。
他將況又田往地上一扔,解開他所中手法,這時,奇巧殿諸人才趕到近前。
“看你年紀輕輕!手段竟如此惡毒!”譚藝珊怒喝道。
“以少擊多,不得不如此。”白羽調勻呼吸,平靜地道。
“有本事你就和我們單對單,正麵廝殺!這麽暗地裏埋伏算什麽?我們其餘那些同門呢?”賀鑫持木劍戒備道。
白羽道:“我天工門本就隻有二弟子進入這幻境,你們十二人,若我使些手段,又如何勝得了你們?若是哪位敢說,與我獨戰,一戰定輸贏,那我們便到決鬥處,你們看可好?”
“憑什麽?此次相較,本來就是十二人對你二人!”譚藝珊怒道。
“照啊!難不成我們師兄二人必須要被你十二人圍攻致死,或是等你們十二人聚齊,正大光明被你們圍攻然後反殺你們十二人,才算輸贏得光明正大?”白羽也怒了,本來這事就是中間有人挑事惹出的禍端,你們同門情深,就合該我們天工門的弟子受辱?
四名奇巧殿弟子的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燙,似乎自己一直憤怒的事,真還有些站不住腳?
鍾玉良長歎一聲:“這場比試本就對天工殿道友不太公平,他們使什麽手段都是可以的,誰叫我們人多?又何必執著於這些口舌之爭?師尊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他日我們履世,不知道要麵對多少比這次更加險惡的情形,難道那時,我們還能跟敵人說什麽公不公平麽?”
白羽看了一眼鍾玉良,孫巧茵曾經陪他與鍾玉良有過些交談,算是半熟人:“鍾首座此言不差!此次本就是有人要謀奪秋鴻道友的化形丹爐之靈,這純屬斷人道途!然後又有人汙言穢語辱我師兄和秋鴻道友,才發生了衝突,被硬生生抬到影響你我兩宗門關係上去,如此不要臉的事,虧有些人做得出!十二人對二人!當真是前輩風範!這是逼著我師兄弟二人引頸就戮麽?我呸!天工門隻有站著死的弟子,沒有跪著乞活的軟蛋,便當我是惡人又如何?有本事安排同境界二人對抗我天工門十二人!”
三人陷入了沉默中,作為高層弟子,他們多少是知道些的,尤其是賀鑫,丹香閣嶽長老為他孫子幹的這破事,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道友所言,我不便置評,但譚師妹,且莫要辱罵這位師弟了,在這幻境之中,無非就是個你死我活,用如何手段,又有什麽關係?我們現在四人圍攻於他,也不光彩,這便動手吧,莫作些口舌之爭。”
畢竟這三人也才十餘歲不到二十歲,還抱有少年人的幻想和純真,並不是那種打磨得溜滑,擦破層皮裏麵都是黑的老油子,所以譚藝珊也越想越不是味,隻準自己圍攻別人,不準別人使用手段?想到這裏,頓時覺得臉上通紅,她倒也是個幹脆人:“適才言語不當,白道友恕罪了,隻分生死,不論其他!”
聽奇巧殿弟子都不再爭執這事,白羽點頭道:“隻分生死,不論其他。”
他又一次抬腳,挑起況又田,手上一抓,已經提領托腰,舉著況又田衝進了陷阱圈之中!
見他又跑,三人一呆,這算個甚,怎麽又跑?
但三人也算機警,隻是跟著白羽踩過的地方走,倒沒觸發什麽機關、陷阱,到了陷阱範圍的中部,白羽大笑一聲,將況又田扔在原地,加快速度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譚藝珊、賀鑫正待追上去,鍾玉良抬手止住了他們:“窮寇莫追,趕緊帶了況師弟回駐地!”
況又田又被顛了這許久,已經暈頭轉腦,惡心欲吐,這時好容易才緩過勁來,慘笑道:“各位,這是個圈套,你們莫管我了,快回去吧,我已經被他破了丹田,隻是個廢人了,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鍾玉良怒道:“老況你說什麽話?我奇巧殿從無放棄同門的事,你讓我背這不義之名麽?”
伏身就要背起況又田,賀鑫搶上前道:“鍾師兄,你身手最好,我來背況師兄。”
鍾玉良想想也是,叮囑道:“我頭前開路,你們後麵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