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儀式
摩天輪上，白羽和閭丘晗嫣終於得到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閭丘晗嫣摟著白羽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白羽也不願打破這溫馨，兩人從小學到高中，一起渡過了近十年的時間，雖然以前白羽並沒想到閭丘晗嫣會對自己有感情，更多的是把她當成了死當和老找自己麻煩的臭丫頭，但那麽多年相處，兩人的卻是互相視為親人，閭丘晗嫣才曆經旅途，說實話，這時已經有些疲憊了，但她卻強打精神道：“白羽，你答應給我的禮物呢？”
白羽拿出一塊玉環扣。
“這是……羊脂玉麽？”閭丘晗嫣接到手中，借著摩天輪中微弱的燈光看。
潔白細膩，不帶一絲雜色，上麵還雕刻著很多精細的花紋。
白羽道：“帶上吧，它會保你平安。”
靜心、鎮邪、養氣、護體。
這是白羽金丹之後提煉玉之精華後煉製的法寶，如果要按傳統的方式取名，應該叫做四聖驅邪清心佩。
白羽點了點頭，從儲物戒指中抽出一段紅繩，做了個活扣，以便調節鬆緊，兩人站了起來，白羽將玉環扣套在了閭丘晗嫣的頸上，卻見她仰著頭，閉著眼睛，白羽心中一陣慌亂，卻聞到閭丘晗嫣身上好聞的氣息，似乎整個摩天輪封閉的轎廂中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他慢慢接近那粉色的唇，感覺到懷裏的女孩心髒跳動得越加激烈。
“爺爺！快接孫子的電話啦！”忽然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兩人連忙分開。
白羽臉色紅紅地從包包裏摸出電話，接了起來：“毛事？”
“喲！羽哥，你好大起床氣，接到閭丘了吧？有空沒？我接到伊西絲了！”電話裏傳來了杜自強的聲音。
“你有什麽安排麽？”白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躁動的心緒問道。
“喝酒不？反正明天也不是我們的比賽。”杜自強問道。
“你還喝啊？不怕出事？”白羽皺眉道。
杜自強扭捏道：“怕不出事。”
白羽失笑：“我靠，好吧，正好我們在摩天輪，待會兒下來就來找你們。”
掛掉電話，白羽對閭丘晗嫣道：“強哥有女朋友了，今天到了，約我們聚一下。”
閭丘晗嫣才從剛才的旖旎中恢複過來，問道：“他有女朋友了？什麽時候？”
白羽將杜自強和伊西絲之間的情緣說來，閭丘晗嫣咋舌道：“強哥居然這麽招桃花？嘖嘖，小瞧他了啊！”
白羽、閭丘晗嫣、杜自強、穆曉雷都在一個學校上高中，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四人，在閭丘晗嫣的記憶中，杜自強就是個高了一年級的大混混，後來改過自新和白羽的關係很好。
“他可是我師弟，我代師收徒呢！現在他也算國內比較強的武道家了吧。”白羽道。
“這麽厲害？你和他誰更厲害？”閭丘晗嫣好奇道。
“嗬嗬，我厲害那麽一丟丟。”白羽謙虛道。
“一丟丟是多少？”閭丘晗嫣追問。
“一丟丟就是……小學數學和微積分區別吧。”白羽小得意回答。
“切，看你得意的，還有呢？翠茜的見麵禮沒有啊？”閭丘晗嫣輕輕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問道。
“有。”白羽拿出一個小巧的掛件。
“這也是你做的？好精致！我覺得這個更好看些！”閭丘晗嫣拿在手裏仔細端詳，原來是個黑色的小蝙蝠掛件。
“這叫墨玉，不如你那個好，這個裏麵隻有點招運的效果。”白羽道。
“還有和烏克蘇一起來的那個小妹子呢？我覺得好奇怪，她居然和我長得有些像……”閭丘晗嫣問道。
“你說是婭麽？”白羽順手摸了一塊玉牌出來。
“我看她好象最近會發生些事，但看不是太清，這個牌子叫無事牌，寓意平安無事，希望能給她帶來好運。”白羽把玉牌遞給了閭丘晗嫣。
“難道會有麻煩？白羽，你要幫她！”閭丘晗嫣緊張地問道。
“如果有問題，我會幫她的。”兩人說著話，摩天輪已經落到了底部，白羽和閭丘晗嫣重新回到了地麵。
出了轎廂，閭丘晗嫣才看到往日裏大大咧咧的翠茜居然一臉發白，兩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是婭吃力的把這個大妞扶到了旁邊的條椅上坐下。
一問才知道，原來翠茜居然有恐高症。
閭丘晗嫣奇道：“以前沒聽說你有恐高症啊？”
翠茜哭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我有啊！剛才到最頂部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有，太難受了。”
閭丘晗嫣笑得花枝亂顫，問道：“你還行不行？要不，咱們就回去了吧？”
翠茜咬牙道：“我還沒去酒吧呢！賭城還欠我一場美麗的邂逅！”
眾人哭笑不得：“好好，依你。”
白羽道：“你們先去，我和烏克蘇晚點來。”
烏克蘇抑製著狂喜的心情，對婭說了幾句話，婭乖乖的點頭，走到了閭丘晗嫣和翠茜的身旁。
“之前，因為機緣巧合，我碰到了一位也許是祖靈戰士的印帝人，他已經完全被白鷹政府控製了，所以，當時我和他是敵對立場，我攝取了附於他身上的神靈。”白羽說道，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女孩。
“還不夠遠，我們到那邊去。”白羽指了一下更遠些的地方。
等到幾個女孩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白羽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天罡封魔符，撕開了它。
一個頭頂四片黑白羽毛，臉上繪著黑黃色相間眼罩模樣花紋的虛影出現在兩人之間，身著黃、褐紅色的上衣，下麵是米黃色的裙裝，腰間掛著豹紋毛皮，下麵是綠色鱷魚皮靴。
烏克蘇跪了下來：“祖靈！祖靈！”
他兩眼含淚如聲音同歌誦：“我偉大的祖靈，克奇納，你的子孫失去你太久，那微風輕擺的草莖，是我們的牧場，也是你眷顧之地！回來吧！祖靈！雪水在山澗流淌，滋潤幹涸的大地，讓青草萌芽，讓萬物生長；蜜蜂在花間飛舞，釀造最甜美的蜜汁；碩果類類的時候，我們將奉獻最鮮美的漿果、最肥碩的獵物與您共享；馴鹿的鈴聲已經在雪地響起，我們會在篝火旁起舞，奉以最虔誠的祭禮……”
克奇納哈虛影輕輕波動，似乎就要消散，白羽歎息，果然沒猜錯，這已經是印帝人最後的祖靈，他彈出一股靈氣，收到靈氣的克奇納虛影立刻穩定了下來，似乎靈氣對他是大補之物，慢慢地變得越來越高，甚至開始凝實。
虛影緩緩的單膝著地，對著白羽行禮。
雖然克奇納已經隻剩下了本能，但祂能感受到來自白羽的善意，而這個帶著善意的人，十分強大，祂的本能促使祂對白羽保持足夠的尊敬。
克奇納忽然消散，而烏克蘇則悶哼一聲，那是克奇納附身於他之後，強大的祖靈之力充塞了烏克蘇的身體。
烏克蘇感覺自己的腦袋裏似乎忽然塞進了一個燒紅的烙鐵，並且在大腦裏不停的攪動。
印帝人自生存於這個天地間以來，狩獵、耕種、戰鬥，蒼海桑田，白人登陸了這個大陸，他們帶來了精美的造物，也帶來了瘟疫，印帝人和白人相互殘殺，有大量的白人死於印帝人的手中，然而，更多白人來了，他們帶來的幾乎就是滅絕——完成附體儀式時，祖靈戰士會獲得來自祖靈的記憶。
烏克蘇接受大量的信息，腦子一片混亂，這和部族的傳說的有很大的出入，同時因為克奇納的附體，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本來隻是如獵豹般的精悍的肌肉變得粗壯起來，皮膚上明顯地可以看到血管賁起，他的骨骼發出哢哢聲，那是快速的增長，烏克蘇跪伏地上，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地麵，因為痛苦，他需要發泄。
“克奇納！”他上身微微後仰，雙手握拳，向天空咆哮出祖靈之名。
“這祖靈戰士很厲害啊！完全狀態，應該是能達到築基後期吧！”氣流以烏克蘇為中心向四麵噴發，吹在白羽的臉上，帶得發絲飛舞。
“噗！”終於，烏克蘇的身體承受不住極速的生長，他由一米七出頭，長到了兩米多，皮膚開始綻裂，鮮血從傷口噴射而出。
白羽手指一彈，造化補元丹、生肌丹、補血丹等極快地打進了烏克蘇的嘴裏。
得到能量補充的烏克蘇，終於達到了祖靈附體的完全態，這是一個近二米五高壯的巨人，烏克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低頭看著這個歸還自己祖靈，並在祖靈附體時給予自己巨大助力的夏國人。
他的聲音響起，在半空中低沉如雷鳴：“白，你獲得了我的崇拜和友誼，我，海克亞族最後的祖靈戰士烏克蘇，以祖靈克奇納的名義發誓，我將用鮮血忠誠於對你的友誼、用生命捍衛你的尊嚴；但有所命，在所不惜。”
烏克蘇緩緩單膝著地，跪了下來，就這樣，他仍比白羽高了一個頭。
白羽鄭重的回答道：“烏克蘇，海克亞族最後的祖靈戰士，我接受你的友誼，我以夏人龍圖騰的名義發誓，在天道見證之下，我願意用生命捍衛我們的友誼！”
烏克蘇緩緩站起身，正要說什麽，忽然如漏氣一樣，慢慢的變得矮瘦，又恢複了那個身高一米七出頭的普通印帝裔小夥的模樣。
伴隨的則是如同精力一起漏走，他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他苦笑道：“運氣真好，如果不是你，我猜我達到完全態的機會都被有，就會被吸幹靈魂。”
白羽再取出幾顆丹藥，給他喂進了嘴裏。
“好人總是有好運的，不是麽？”
恢複間，烏克蘇把附體的細節說來，白羽才恍然大悟。
其實如果是在部族之中，完成附體儀式，雖然有危險，不會像這次一樣，祖靈本來是類似於縛地靈，有地脈和子孫信仰的供養，不會輕易消散，但地脈卻是祖地維持的重要條件，所以印帝人對於白種人最大的仇恨就是逼近印帝人在家鄉無法生存，被迫遷徙後，導致祖靈的消散，而這些卻是各部族祖靈幾乎損失殆盡才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但這時為時已晚。
從祖靈的記憶裏，上代祖靈戰士艾漢，從海地黑巫師那裏得到了辦法，斬斷了祖靈與地脈的聯係，才帶著附身的祖靈參加到了白鷹國的軍隊之中，後來又積功，加入了天神組，代號酋長，但失去了地脈滋養的祖靈，為了維持存在，不得不吸收艾漢的靈魂之力，導至了艾漢的智力開始下降。
靈魂之力就是由精、氣、神共同組成，在附體過程中，不僅需要爆發潛力支持肉身的增長，還要提供給克奇納維持整個儀式的能量，如果不是有白羽在，估計烏克蘇會被吸成一張人皮，而白羽提供的丹藥，都是他進入金丹之後煉製的，對於凡人來說，與仙藥無異，烏克蘇也是進入了修煉體係的人，用之補益卻剛剛合適，精氣神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進靈魂，不至於被克奇納吸幹，是附體儀式得以成功的重要原因。
說著，烏克蘇又將自己在祖靈記憶中看到的屬於印帝族世代曆史講了出來，他黯然道：“屠殺，白人幹過不少，但那並不是我印帝人差點滅絕的原因，更多的死亡是他們帶來的傳染病、瘟疫，印帝族走向末路，不隻是屠殺和疫病，還有印帝族自身的貪婪，你知道麽？白人狡詐陰險，用最不值錢的東西換取印帝族的寶物，但這隻是信息不對等，也沒什麽，但我們的祖先卻因為這個發動了局部的戰爭，也殺了不少的白人……嗬嗬，結果更多的部族和白人都被席卷了進來，當時的我們，還屬於漁獵時代，哪裏是近代槍炮的對手……”
白羽道：“貪念是這個星球上人類最大的執念，人類不停的繁殖，數量總會達到這個星球的極限，我們需要找一條出路，否則，不需要外星人入侵或者天災……光是人類自己，就足以毀滅我們耐以生存的世界無數次了。”
“好了，我的兄弟，你恢複好了沒？”白羽伸出了手。
烏克蘇苦笑道：“差不多了，但是我這樣子……”
是的，他現在一身的血汙，怕不是走上大街沒幾分鍾就會有人報警了。
白羽一笑，禦起飛劍，帶著他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