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懲惡
眾人抬頭看去，是個勁裝少年，約摸十五六歲，臉色黝黑，顯得十分精幹，模樣隻是普通。
這少年雙眼極亮，看了看草棚中坐著的三桌人，最後停在了白羽這桌。
看到孫巧茵和花月奴這少年的眼神更是一亮，再看了看桌上的菜式、美酒，喉頭吞咽了一下，顯然是有些饞了。
“烏老四，這桌的菜給我照著來一份。”走到一個大桌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後麵的人跟著就進來了，看打扮顯然都是他的伴當。
“喲，今天烏老四的手藝不錯啊！這弄的什麽？”
“這是什麽做法？倒是沒看到過！”
“喲！兩位小娘子生得好看啊！”
“帶著這麽漂亮的小娘子在路上走，也不怕招了禍事？”
進來的五六個人都看到了白羽桌上的菜，看那炒得黑中帶紅，油亮亮的雞肉和青椒幹辣椒，不由都吞了口口水。
中年人烏老四聽了少年的話，苦著臉跟了過去：“滿少爺，不是烏老四不給你做，實再是做不來，那菜是客人自己下廚弄的！酒也是客人自己帶來的。”
少年頗有些意外，招呼道：“那邊兄台，可否為我們再做一份，咱付錢！”
白羽微笑著搖了搖頭，少年不滿道：“你那廚子朋友都沒說不行，怎麽你就不幹了？”
白羽等人沒分座而坐，位置平等，顯然都是朋友或自家人，這時凡間主仆之禮極重，仆人是沒資格和主家同席而食的。
而俗語道，頭大脖子粗，不是奸商就是夥夫，意思是哪怕災年奸商和廚子是不會挨著餓的，不挨餓自然就長得胖，這一桌四人中，唯胖子長得最肥，自然被誤以為是夥夫了。
衛胖子氣笑了，伸出手來指著自己的鼻子，看了看周圍：“我？你說我？”
少年道：“不是你還是誰？我是前麵豐城人，縣尉便是我爹，若你們讓兄弟幾個吃高興了，不光給你銀子，你在縣城裏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再大的事我也給你趟了！怎麽樣？”
衛胖子便要發作，白羽按下他的手，和聲道：“這位小公子，咱們隻是過路，並不入縣城，相識便是緣份，這盤菜剛做好，我們沒動過，便請小公子享用吧！”
白羽轉臉對三人道：“我們這便走吧。”
少年道：“等等，你那好酒也留我一壺！”
白羽頓時就笑了：“這位小公子，出門在外的，都行個方便，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找我麻煩可好？”
少年冷笑道：“誰找你麻煩了？我倒是在猜，你一聽我爹是豐城縣尉，就打算離開，莫不是身上背了命案？或者，我看這兩位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倒象是哪裏大戶人家的小姐，這麽拋頭露麵的，莫不是你兩人是人販子拍花黨，迷了兩位姑娘的心誌？”
白羽臉一沉：“你待怎麽樣？”
少年還沒說話呢，旁邊的伴當都惱了：“我家小公子素來豪爽待人，你這小白臉子不識好歹，自己遠遠滾了便是！”
“就是，留下兩個姑娘，要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白羽一聽，反而坐了回來，道：“縣尉之子？好大的威風！你仗著這身份也沒少幹欺男霸女之事吧？”
“放你的狗臭屁！小公子看上這兩位姑娘，是她們的福份！你一看就是窮酸書生，漂亮小娘子自然是要穿金戴銀，這兩位小娘子身上連個釵子都沒有，恁地寒酸，你也有臉出來張揚？”
“就是！兩位小娘子，別跟著他吃苦了，不如跟了我家小公子，日後定然是吃穿不盡啊！”
“應老二，你說的什麽後啊？”
“當然是日後啊！”
“哈哈哈……”
一眾伴當越說越過火，那少年卻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草棚中安靜了下來，連路邊樹上鳴蟬都收歇了聲音。
少年一臉得意看著白羽道：“聽見沒？你也別跟我裝腔作勢了，把兩位姑娘留下，滾吧！否則把你送進縣衙，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白羽沉默了，他就搞不懂，為什麽世上總有人喜歡為惡，總有人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總喜歡利用手裏的那一丁點兒權力來欺壓普通人。
少年以為白羽怕了，便準備過來拉孫巧茵和花月奴。
白羽忽然一笑：“胖子，你看到沒？這也是修心的一環，你說，遇到這種人，我們是讓他生還是死呢？”
衛胖子搖頭道：“羽哥，殺人不好，弄成殘廢就行了。”
白羽點了點頭：“這些人汙言穢語，聽了心煩，也不知道以前幹了多少壞事，就取了他們兩手兩腿吧。”
插在地上的長劍忽然出鞘，那少年忽然覺得雙肩一涼，**一涼，站立不穩，倒在地上，才發現，兩手已經落在地上，而地上還有一條腿，他心裏卻在想，他說的是兩腿，兩條腿，還有……
這時劇痛才傳來，他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仙……仙師！”
那些伴當看著空中懸停的長劍，知道惹了大禍，一個個臉色慘白，都跪了下來。
連旁邊先到的兩桌客人也嚇得差點滑到桌下，連忙跪下。
衛胖子道：“羽哥手軟了麽？還有一條腿沒砍下來。”
白羽摸了摸鼻子：“已經砍了，我斷了他的是非根，那也算一個吧，這樣的人，從種上就已經壞了，最好還是斷子絕孫，免得遺禍人間。”
衛胖子一臉的黑線：“羽哥你太腹黑了，其他人怎麽處理。”
白羽點名道：“你，你，還有你，出來。”
那被點到名的三人，正是先前口出不遜，汙言穢語的三人。
那三人知道要遭，尿都嚇出來了，跪在地上求饒。
白羽歎道：“若不是我們有些本事，隻怕是已經遭了橫禍，雖然他是首惡，但誰知道他是不是仗著你們人多，支持他為惡，他才變得這麽壞呢？可見啊，幫凶首惡……並不重要。”
飛劍閃過那賴在人群中的三人，也被斬出和那少年一樣的傷勢，白羽在劍上附著了冰寒之氣，傷口被凍住，竟隻有少量的血濺在了地上。
白羽走了過去，點了少年傷口附近穴位，又給他塞了顆丹藥在嘴裏，道：“你倒是造化了，光這顆藥，就是足可換你十條百條的命了。”
這倒不是虛言，如果白羽放話到散修群中，說是拿十條二十條人命換一顆補元生肌丹，隻怕理不知道多少散修願意幫他殺人，甚至多殺幾個也可以……
白羽又走上前支，將另外三個傷者的傷勢處理好，再回過頭來看時，那少年的四處傷口已經開始緩緩收口。
白羽目光如電光般看過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三人：“你們三個倒是天良未盡，盡快去接了家人離開吧，否則那縣尉拿你們出氣也說不清。”
那三人哪還顧得上倒在地上的小公子？一溜煙向外跑去。
白羽招來掌櫃烏老四：“掌櫃的，我們壞了你的生意，這小子一看就知道家風不好，到時候縣尉找不著我們，定會拿你出氣，你也早早離開吧，我這裏有些銀子，你拿著去接了家人離開吧。”
烏老四一看銀子，怕不是有五十兩的大元寶！
這麽多銀子就是掙一年也掙不著啊！白羽見他猶豫，將元寶扔了過去，烏老四下意識就接住，隻覺手中一沉。
“走吧！”白羽道，看了一眼棚中眾人，轉身離支。
“這位仙師，等一下！”忽然有人大聲道。
白羽停了下來，轉身問道：“何事？”
說話那人道：“仙師，你們千萬不要支豐縣，雖然滿青舟隻是有點勢力的史員，但卻有仙門中的親戚，若是仙師走縣城入，必然會招來極大的麻煩！”
白羽點了點頭，扔給他一小瓶丹藥：“我看你們或許也是走江湖的，這是一瓶萬應解毒丹，留在身上，有備無患。”
那人大喜，想不到竟然多了句嘴，就得了仙師的賞賜：“敢問仙師尊姓大名？”
白羽搖了搖手：“你知道我的名，便和我有了因果，這因果你接不下，你們也盡早離去吧。”
白羽再度和衛胖子趕著馬車離去，衛胖子苦著臉道：“好不容易找個地方打個尖，卻遇到這樣的爛事，這可真叫人煩透了心！”
白羽道：“我們看著和平常人沒兩樣，卻又帶著兩個好看的姑娘，若來麻煩也是正常的，下回怕是要巧茵和月奴易了容才方便出門了。”
衛胖子道：“那還不如乘了飛舟走！也免得不長眼的宵小生事。”
白羽道：“乘飛舟走是好，但想要入各處城市仍然有一樣的問題，這麽慢慢地回去不是很好麽？”
衛胖子歎道：“我現在反而擔心子兮了，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獨自外出，若是遇上什麽鬼蜮伎倆，可怎麽辦啊？”
白羽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想多了，我看師妹也不是那種大咧咧不知人心險惡的姑娘，她曾經癱瘓那麽久，細心得很，你盡管放心！”
衛胖子道：“不入城我們怎麽走？”
白羽看了看在旁邊遠處可以看到輪廓的豐縣道：“這才午後，到晚上隨便找處地方，獵些野味烤著吃也是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