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以慈悲之心行殺戮之事
當然，並沒有什麽隨身便宜師父老爺爺應聲而出，回答白羽的隻是那個類似人工智能的莊周影像。
白羽猛然刹住了腳，慘然笑：我這是被下破膽了？那鬼東西既然不來追我，肯定有什麽原因，我必須知道祂倒底想幹什麽，倒是要做些什麽，還要知道祂是怎麽做的！
白羽拿出了符視給司徒勁鬆打了過去。
“師尊，出大事了。”
司徒勁鬆一驚：“發生什麽事了？”
白羽苦笑道：“蟲王塚下麵那東西。”
司徒勁鬆疑道：“不是被鎮著的麽？而且那裏隻是個亞空間，隻是那東西的借過之地，也不見得就找得著咱們這裏？”
白羽歎了一口氣道：“師尊，不是上回那個，是另一個，遠比上回那個厲害，弟子完全不是對手，黃豸那蟲母……合體境界好象也不行，弟子也是機緣巧合才從祂手裏逃脫！”
司徒勁鬆臉色變得極難看：“你可曾受傷？”
白羽搖頭道：“沒事，我倒沒事，隻是這種東西……我們如何才能克製？”
司徒勁鬆道：“你等我想想。”
白羽眼看著司徒勁鬆的頭上冒出冷汗來。
司徒勁鬆對自己這個徒弟的本事也知道一些，雖然比自己還有不如，但他都說了，連合體期的蟲母都不是對手，自己這些老貨們綁在一起，也隻是送菜。
想到這裏，司徒勁鬆臉色一肅：“你馬上回來，邀昊罡諸門派共同商議抵抗的辦法。”
白羽搖頭道：“弟子不回來了，我就近監視那東西，好歹我比其他人了解它一些。”
司徒勁鬆寒著臉道：“你身為我天工門首席弟子，怎麽能輕犯險地？速度回來！我們另派人前往。”
白羽道：“師父，那東西還在擴散祂的領地，等再來人，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我自會小心，你別讓巧茵來就是。”
司徒勁鬆道：“巧茵在哪裏？”
白羽道：“我已經讓老黃帶著他回宗門了。”
司徒勁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自家徒弟金貴，奇巧殿的殿主就不金貴了？還好自己那徒弟不笨，讓她回去了，接著便道：“我知道勸不住你，你記著，事有不諧，先保命要緊！”
白羽道：“弟子省得！”
白羽再連接孫巧茵的符視，卻始終無法接通，心中一沉，連忙又連接黃豸的符視。
“老黃！你們怎麽樣？”白羽急道。
黃豸一臉的驚喜：“你可讓我嚇了一跳！怎麽回事？”
白羽苦笑道：“遇到亞空間那玩意兒了，比那東西還厲害，我完全不是對手，巧茵呢？”
黃豸苦著臉道：“你進去了之後，巧茵也要進去，我怕勸不了她，讓蟲母把她吞了。”
白羽臉上古怪：“你想好怎麽和她解釋沒？”
黃豸臉上苦意更甚：“巧茵好象脾氣還不錯，應該不會太記恨我吧？”
白羽拱了拱手：“老黃，你自求多福吧！”
黃豸道：“我把她放回宗門就過來找你。”
白羽忍笑道：“記得讓我師尊看好她，別讓她蹺家了，你再來。”
黃豸垂頭喪氣道：“知道了，巧茵脾氣很好是吧？”
白羽：“……”
不知為何，中斷符視之後，白羽覺得心情好了很多，果然，快樂是要比較的，別人比你還不快樂，你就是快樂的。
調轉方向，白羽趕往白雲寺。
白雲寺仍在青山隱隱之中，但卻是個黑色罩子外的青山隱隱，所有黑色罩子範圍內的樹木、花草，都慢慢風化為十分幹燥的黃沙，甚至，連黃沙都被吞噬掉，白雲寺高度已經降下了不少。
白羽心中發寒、嘴裏發苦：“這可怎麽辦？克蘇魯這是要把整個昊罡世界都吞掉麽？”
修士眼中白雲寺已經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但在普通凡俗百姓眼中，白雲寺卻是佛光閃耀、莊嚴肅穆，這時，白羽才看到，進去的百姓，個個各處殿中參拜，縷縷黑氣侵入身體，他卻無法可想，也不知道那克蘇魯目的何在。
那黑色罩子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慢慢擴大，白羽卻無法可使，跟著去了旁邊的清城。
到了清城，白羽目瞪口呆，城中絕大多數人身帶黑氣卻完全不自知，而這些身帶黑氣的人，和其他人有所接觸，便會將身上黑氣傳到其他人身上，眼見整個城市似乎都要被黑氣籠罩。
白羽抖抖索索摸出符視，連通了司徒勁鬆。
司徒勁鬆見白羽神情惶恐，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白羽顫聲道：“師尊，那東西好象是會傳染，現在整個清城，似乎都被那種黑氣所籠罩。”
司徒勁鬆臉色一變：“可發現有什麽異常？”
白羽道：“暫時還沒有。”
司徒勁鬆鬆了一口氣道：“那就無妨，想是什麽毒之類的東西，無妨，到時候想辦法試毒療毒就行了。”
白羽搖頭道：“師尊，隻怕沒這麽簡單。”
司徒勁鬆遲疑了一下道：“那你看好，若有異常馬上通知我。”
白羽道：“師尊，帶著黑氣的人若要出城怎麽辦？”
司徒勁鬆道：“這……”
白羽忽然手一抖，差點沒握穩符視，片刻後，他對司徒勁鬆道：“師尊，我知道那黑氣有什麽用了。”
司徒勁鬆連忙問道：“有什麽用？”
白羽臉色極難看，道：“我看到黑氣最盛的人……剛才化掉了。”
司徒勁鬆追問道：“什麽化？”
白羽道：“象被黑化腐蝕一樣，化為烏有，不對，還是有，黑氣由輕薄透明，變得更濃了。”
司徒勁鬆麵色鄭重：“監視好這座城市，不能放任何人離開……實再不行……”
司徒勁鬆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離開的……殺！”
白羽點了點頭，心頭苦笑，原來自己的功德是要用在這個地方。
他繼續道：“師尊，還有一事，那白雲寺外，生出個如同護罩的東西，那東西還在不斷擴大，而且……”
司徒勁鬆見白羽停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繼續聽道：“那東西什麽都吞，現在白雲寺的高度已經下降了一隻小臂的高度……”
司徒勁鬆長歎：“怎麽會有這種奇災？行了，你好好看著，如果有人想離開清城，殺無赦！”
白羽苦笑道：“還指不定有沒有人已經到了別的城市！”
司徒勁鬆道：“我會立刻讓人前往清周邊城市，總歸不能讓這東西擴散。”
師徒倆通完話，白羽高高地懸立在空中，但見有攜著黑氣的人離開清城，便一道雷符打下，不過片刻，城中就傳言紛紛，說是雷神降下懲罰，不讓城中百姓離開。
消息越傳越多，這些已經身染黑氣而不自知的百姓們紛紛慌了起來，要知道，一個城市中生活著二三十萬人，這二三十萬人的吃喝拉撒諸事，哪樣又能和城外無關？
如果禁絕在這個城中不能離去，城中二十萬人吃飯就是個大事，雖然每個城市都有各種糧鋪，但這些糧鋪也不可能在自家鋪麵的糧倉中囤上太多糧食，首當其衝的就是糧價開始緩慢而堅定的上漲。
白羽苦笑：“你們哪等得到糧價漲到你們吃不起飯？有什麽好搶的？”
二丫頭從不周裏冒出，坐在了白羽肩上：“白羽，這回是不是我們也沒辦法了？”
白羽剛剛又看到了幾個黑氣森森的人被黑氣同化，旁邊路人卻恍若未聞。
白羽喃喃道：“這是絕對的不存在啊，沒有修行的人，或修行淺些的人，一瞬間就被完全抹去了對這人的記憶……”
二丫頭愁道：“白羽，我也會消失麽？”
白羽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沒人能阻止……昊罡世界，就要毀了。”
二丫頭遲疑了一下：“你的秘密呢？你的秘密能救昊罡麽？”
白羽看了一眼二丫頭：“你怎麽知道我有秘密？”
二丫頭非常人性的撇了一下嘴：“就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的秘密，老頭子們肯定有猜，隻是沒說出來而已，你也不想想，你才修行多少年？這都分神了，你那幾個師父，修行了幾千年了，他們不懷疑你？和你同期的，英俊哥夠驚才絕豔的了，這才金丹……你就不覺得你自己很離譜？”
白羽苦笑：“我還真以為他們沒什麽想法……原來大家隻是不說而已。”
二丫頭道：“想想你的秘密吧，看有沒辦法？”
白羽遲疑了一下：“我還有個師父，他應該能救昊罡，但我聯係不上他。”
二丫頭道：“你確定？”
白羽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先前他提到我那師父的名字了，你應該聽到了。”
二丫頭問道：“他說的……莊周？”
白羽點頭道：“是的，是咱們道門的大能。”
二丫頭疑惑道：“道門大能？有多強？”
白羽道：“三位道祖之下，就是他了，他差一步就能達證道混元大羅金仙……也就是聖人級別。”
二丫頭：“怎麽可能？我從來不知道咱們道門還有這樣的大能。”
白羽歎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世界之多，有如天上繁星，我什麽時候說過，我這師父是這個世界的道門大能？”
昊罡世界中的道門也有三清聖人和一些與地球世界中土傳說中類似的神仙，但又絕不相同。
二丫頭驚道：“別的世界？你怎麽知道有別的世界？”
白羽不說話，這時，城中已經開始混亂，有大量的百姓聚在了四個城門口，卻因為不知道倒底是出城即死還是出城一定距離會招來天雷，但這種事，事關性命，又有誰敢拿自己的命去試？
二丫頭苦笑道：“白羽，你不會是隻有這個笨辦法吧？離開的全部殺掉？你就不怕功德被折進去？”
白羽茫然道：“那怎麽辦？讓這些帶著黑氣的人……跑出去，把整個昊罡星都傳染個遍？”
似乎城內商量出了些什麽結果，有人用符視聯係了四門的人。
數千人一哄而出，有錢人家便驅著馬車，沒錢的人就一路狂奔。
白羽閉上了眼，長歎一聲，我又能怎麽辦？
手一揮，雷霆落下如雨，那些從四道城門往四方逃離的百姓，紛紛被落雷擊中，一個也沒逃脫。
城中哭聲震天。
“老天爺啊！你這是要滅了我們清城百姓麽？”
“我造什麽孽啊！為什麽就要讓我死在清城之中啊！”
“我孩子才兩歲，老天爺，你要收了我去，那便收，饒了我孩子吧！”
白羽兩手發抖，二丫頭身上功德之光明顯了變淺了些。
二丫頭急道：“白羽！這可不是辦法！要不……在這城池周圍弄點什麽，讓他們離不開吧！求求你別再殺人了，功德經不住這麽耗！”
白羽兩眼一亮。
手裏捏訣整座清城搖晃起來，大地震動，竟在整個清城四邊裂開四個深深的縫隙，清城猶如建在了一個巨大的柱子上，這柱子被深淵包圍，裂縫最窄之處也有數十丈寬，以凡人之能，這數十丈的寬度也不可能建出橋梁讓他們離開清城。
白羽長歎一聲：“二丫頭，我覺得我就是個大魔頭，這數十萬人的生死，就被我這麽定了。”
二丫頭不忍道：“白羽，這不能怪你，如果他們將這黑氣傳遍整個昊罡，死的就不是二十多萬人了，又怎麽能說你是魔頭呢？”
白羽沉默了一會兒，拿出符視，再次連通了司徒勁鬆。
“師尊，清城暫時不會再有人將黑氣傳出，但之前有沒有人離開清城，還需要查證。”
司徒勁鬆急問道：“你怎麽弄的？”
白羽道：“弟子將這城市四周弄出四條深澗，他們無法離去。”
司徒勁鬆沉默了一下長歎道：“也隻有如此了，即刻會有大修前來，你將事情交待一下便回來吧。”
白羽苦笑道：“師尊，自從發現天工門弟子來白雲寺道賀，到今天，已經有半個月，這半個月，有多少普通人離開清城，我們也不知道，但凡走掉一個，便是一城之禍，弟子哪敢回城？”
司徒勁鬆搖頭道：“你也隻是一個人，你又能如何？”
白羽道：“我準備將以清城為中心的周邊城市都查一遍，若是被黑氣傳染得多的城市，弟便將其封禁，再請派修士鎮守四門，若是不嚴重的城市，弟子就將這些被黑氣傳染的百姓殺掉。”
司徒勁鬆緩緩點頭：“你放心處理吧，這事事關昊罡安危，你放手做就行了……嗬嗬，還好是你到白雲寺中，查出這驚天的危機，換了別的弟子，隻怕是又已經全無音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