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妥協
戰亂後的風銅城並不如想象中那麽破敗，更主要的原因是大多數的各部門主官都去參加迎接遠征軍隊凱旋的宴會，等到潛伏進來的士兵們開始襲防衛係統諸如城門、城牆等重要點位時，並沒引起注意，等到大軍進入城市內部，一切都晚了，甚至，在宴會大廳，風銅城高層被一舉成擒。
在抓捕到這些包括漢默侯爵在內的高層時，大部分已經醉得失去了抵抗力，當然，這也離不開亞裏等原獾熊領的各級軍官們著意結交、大力奉承的原因，總之，賓客盡歡的情況下，別人來敬個酒，誰又好伸手打笑臉人？
所以在奪取風銅城的過程中，血沙領的士兵們並沒給這個城市帶來太大的破壞，除了有幾個貴族，血沙領士兵在控製其住處時負隅頑抗造成了一些損失，其他的諸如兵營、城市公庫、城市行政中心，大軍一至，全都束手就擒。
甚至第二天，城裏的百姓們還不知道風銅領已經換了主人，隻覺得昨天晚上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監獄中。
“我的領地是由高鐸帝國查勒斯皇帝陛下親自分封的！領地主權神聖不可侵犯！你們這麽做是違背《國律》的！領主間不可以隨意攻伐，你們這樣破壞貴族之間的力量平衡，會受到所有貴族的排擠！”漢默的眼睛血紅，充滿了血絲，昨天在半醉中被抓捕後，他的酒醒了一大半，絕望、憤怒讓他無法入眠，當然，也有監獄中的條件太差的原因。
監獄中肮髒無比，充盈著腐朽、腐爛的惡臭，一晚上下來，他熱得受不了，將自己參加宴會的禮服脫了下來，這時，他本來雪白的襯衣這時也肮髒不堪，他非常希望能洗個澡，在臉上撲上噴香的粉，但現在，臉上油膩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一分鍾也受不了，昨晚喝了大量的酒，他現在覺得口渴無比，總之，一切都不好。
他被戴上了鐐銬，帶到了審訊室，所謂的審訊室就是刑訊室，押綁犯人的木架上，深深淺淺的血跡將它染得黑一塊紫一塊，台子和牆上滿是閃著寒光，但又鏽跡斑斑的刑具，火盆在這個房間裏釋放著熱量，汗水將漢默的襯衣濕透，粘在身上非常難受，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似乎史泰勒並不打算動刑。
“你叫我來，就是給我說這個？”史泰勒慢吞吞地問道。
“說吧，我認輸了，你要怎麽樣才退兵離開我的風銅領。”漢默覺得渾身發癢，天呐，監獄中居然有大量的吸食人血的小蟲子，還有老鼠！
“我認為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做風銅領的領主了，所以，你說錯了，是我的風銅領。”史泰勒回答道。
“你這是要起兵反叛皇帝陛下麽！？”漢默瞪大了雙眼。
史泰勒一臉堅定地否認道：“沒有的事，我隻是防守還擊，甚至有高貴的魔法高塔的魔法師為血沙領作證。”
漢默：“但你這就是反叛了，你想過麽？以一個星球對抗整個帝國，你是不是瘋了？這個領地根本沒有飛出星球的能力，是，皇帝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沒有餘力對付你，但新皇帝上位之後，你想過沒有，隻要幾年時間，他就能緩過來，那時候，你哪裏還有機會？所有的貴族都會反對你，他們會非常樂意跟著皇帝派來的大軍到極惡之星，聽我的，史泰勒，收手吧，你這時候收手，我會為你隱瞞，不不不，這不是隱瞞，貴族之間也有爭端，失敗就是失敗，我認輸，賠款……總之什麽都可以，你別錯下去了！”
史泰勒冷笑道：“聽你的話，我感覺你全是在為我著想，甚至連我攻擊和、占領風銅領的行為，你都為我找到了合法性，我是不是應該很感謝你？”
漢默勉強笑道：“領主間是有這樣的傳統的，但我們都是貴族，而且都是侯爵，你不能未經過貴族法庭的審判，就處置象我這樣的貴族。”
是的，在這個世界裏，貴族、軍人、普通百姓各有各的審判機構，漢默就算是犯罪也必須由帝國貴族法庭進行審判，而不能由貴族間以報私仇的方式進行處置。
“你放心，我不會馬上就處置你的，畢竟，還有獾熊領，至少要等我統一這個星球，但也不會太久，等士兵們作好準備……看樣子，你並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找我，那我也應該離開了，畢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史泰勒站了起來。
“你別走，是勞倫斯背叛我了是麽？他在哪裏？他背叛了自己的姓氏！他也是科拉維茨家族的人，他怎麽敢引外人來進攻自家的領地。”漢默咆哮起來，甚至想撲向史泰勒，但馬上就有獄卒按住了他的肩膀，鐐銬嘩嘩作響。
史泰勒轉回身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你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是對的，別人的錯的？你隻是遭到了可恥的背叛？”
漢默憤怒的道：“難道不是麽？如果不是他做了叛徒，你怎麽可能攻得下風銅城！”
史泰勒淡淡的道：“從你的所作所為上，我就看到了你們這些貴族的腐朽和墮落，你的無恥令我十分感歎，從他被派去遠征隊伍，你就沒想過給他賣命的錢，但卻要他幹賣命的活兒，對嗎？”
漢默大吼道：“所有貴族都是這麽幹的！他隻是個支脈！憑什麽享受主脈的待遇！”
史泰勒點頭道：“那他的行為也有合適的理由，他隻是支脈，沒得到主脈的待遇，他憑什麽承擔主脈的責任？”
漢默狂笑起來：“你們這是違背貴族的傳統，所有的貴族都會以你們為敵人，你會後悔的！我詛咒你受到所有貴族的敵視，成為所有貴族共同的敵人，並受到所有貴族的攻擊。”
史泰勒厭惡地看了漢默一點，從馬格南手裏接過手杖，對他說道：“他已經瘋了，我不想聽到他說些沒用的東西。”
馬格南點了點頭，等史泰勒走出去之後，對獄卒說道：“聽到了麽？大人不想聽到說沒用的東西，他的舌頭和牙齒……已經沒用了。”
獄卒討好的笑道：“大人，明白，明白，我們會處理好的，他一個難聽的詞兒也說不出去了。”
馬格南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在通道中，他加大了腳步，向史泰勒追趕而去，身後，審訊室中傳來模糊的慘叫聲在通道中回**。
“戰兵們的甲胄研究出什麽名堂沒？”史泰勒聽到馬格南的腳步，問道。
“甲胄很輕，魔法師們可以做到，但很繁瑣，性價比太低了，還是隻有大力先生可以做到。”馬格南回答道。
“沒關係，我並沒什麽野心，對於成為‘世界之王’這種事情也沒興趣，那就交給山德處理好了，我願意做一個後勤官，隻是，委屈你了。”史泰勒說道。
馬格南緊張的道：“大人，我有什麽委屈的……”
史泰勒停了下來：“你跟了我也不少年了，本來你應該是個不錯的將軍，隻不過跟著我們亞裏史通家族，起起落落，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在這次權利分配中獲得好處……但偏偏卻遇上我這麽個不喜歡權利的家主……”
馬格南笑道：“我雖然隻是個小貴族，但也知道知恩圖報，我已經為亞裏史通家族奉獻了自己的忠誠，如果有新皇帝……我想我並不適合做一個重臣。”
史泰勒道：“但我需要你在這次權力盛宴裏占一席之地，亞裏史通家族需要你為強援，至少，不能在這樣一件可以載入史冊的事件中，亞裏史通家族一無所獲。”
馬格南道：“您自己就可以啊。”
史泰勒道：“我的地位甚至比山德還高……但是，大力先生支持的是他，所以我必須減少我的存在感，這樣，亞裏史通家族在以後才不會被清算，你明白麽？”
馬格南猶豫道：“山德應該不會這麽絕情吧？”
史泰勒笑了：“你把貴族的節操想得太偉大了，不可否認，貴族掌握著知識，比普通百姓見識廣，但最貪婪的也正是貴族，起事，是用我的名義還是山德的名義？”
馬格南道：“當然是以您的名義最好。”
史泰勒歎了一口氣：“對啊，以我的名義起事：查勒斯昏庸殘忍，對待帝國功臣不餘遺力的打壓……說起來，是為了我對麽？那麽……憑什麽主事的人會變成山德？你想過麽？”
馬格南迷惘道：“那應該以什麽理由？”
史泰勒道：“以我為理由，那最後的結果就是……我會在某個時間操勞過度，或者被人刺殺，然後由山德繼承了我的遺誌，扛起反抗高鐸帝國的大旗……明白了麽？當一個富貴的領主不好麽？多派些家族的年輕人去支持山德，這樣才是最好的，我不能再增加個人威信了……卡索，山德的兒子，他已經是半神級了，你見過這麽年輕的半神級麽？如果沒有意外，山德以後的權勢，都將由他繼承，你應該代表我，和他有更密切的接觸，他還年輕，性格也沒有確定下來，這時候，是最好的，是的，就這個時候，讓家族裏的年輕人們……成為他的朋友，向他效忠吧，這樣，亞裏史通家族才能繼續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