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時光
遙遠的宇宙深處，一個由切割得方方正正的巨石拚接成的石台懸在虛空之中。
石台正中有一個飾以大量珍貴寶石、金屬正四麵梯形石壇。
圍繞著石壇，地麵密密麻麻地鐫刻著符文，這些符文之中鑲上了密銀、金精、天銅等各類經過精煉的珍貴金屬。
整個石台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散發著，這些能量都匯聚往了中間的石壇。
元嬰：“本尊，隻需要獻祭了已經是完全的創世之軀，你就可以召喚出時光長河了。”
白羽：“那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元嬰：“真靈不昧，永遠不算死亡。”
白羽：“但我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了。”
元嬰：“不，你還有，你將自己生命點燃，獻祭給時光長河，才能讓它出現片刻，再選一個正確的時間進入時間長河，捕捉到那關鍵的一線光陰，便可送回自己的靈魂，靈魂活著，就是活著。”
白羽：“我既然已經死了，那以前那個我又是誰？”
元嬰：“你就是你，我也是你，他也是你，隻要你還在用我這個意識在思考，有沒有重生一遍很重要麽？”
白羽：“嗬嗬，也是，當初巧茵她們在這個世界肯定無比的希望我能出現，拉她們一把，但是我卻一直沒出現過，直到她們殞落，她們既然已經殞落在這個世界了，那作為這個時間線的我……也應該陪著她們；你說怪不怪，為什麽創世神這個位格……無論是在哪個體係的傳說中，都沒得到好下場呢？”
元嬰：“創世是你，不管後來的神明還是世間萬物，誰又願意頭上永遠有個爹呢？”
白羽：“很好，很好，你這說法，可真犀利，二丫頭怎麽辦？”
元嬰：“你隻是靈魂回到那個時間，二丫頭……沒辦法跟著你。”
白羽：“小金烏呢？”
元嬰：“你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了，要不……就不走了？”
白羽：“你可拉倒吧，到這個份上了，你跟我說不走？小金烏，你和二丫頭都留下吧。”
二丫頭：“白羽，你是真的不要我們了？”
白羽：“留在這裏，還有一線希望，總有一天我來接你們，但如果現在跟我……獻祭之後，我就隻剩一個靈體，你們怎麽跟？”
二丫頭淚光盈盈：“你說話要算話！”
白羽重重點頭：“我拿我的命來保證，拿創世神的名譽保證。”
二丫頭哭道：“你這水貨創世神，一定記著活著來接我們！”
白羽已經走上了祭壇，這祭壇是元嬰回歸，創世神之位格完滿之後，自動便可以獲得的能力，建起這個祭壇之後，便可以用創世之軀為柴薪，為祭壇供能，打開時間之卷，引出時間長河，進行回溯，甚至可以以靈體狀態回到過往。
白羽在祭壇上站定，回頭笑道：“會的，丫頭，你放心。”
整個巨大平台上的字符閃爍起來，白羽的身體忽然放出無盡毫光，似乎有瑩火蟲般的光點從他身體向外散發。
這些光點漂浮到空中並不消散，當大量的光亮匯集到一起時，竟如星河般匯聚在了一起，白羽站在祭壇上的身影已經漸漸虛化，他喃喃道：“這就是時光長河麽？”
二站頭哭道：“白羽你不要死，你記得回來接我們！”
白羽回過頭來，微笑著點了點頭，終於化作虛無，融入了那無星光之中。
……
明明腳下一無所有，卻猶如踏在實地當中。
白羽走在一條流淌在虛空之中的河流旁，河流平靜無比，連半點波瀾也不見，似乎完全靜止，要很久，偶爾才能看到一小點水花濺起，**出一圈圈漣漪，但轉眼間又恢複如鏡麵般的平靜。
“這就是時光之河麽？”白羽站在平靜無波，晶瑩剔透如水晶般的河流前，看著這傳說中的時光之河。
河水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卻又象深得無邊無跡。
“那邊才是回溯呢？”
這樣一條如死水般的河流，不見其流動方向，誰能知道時光是由哪裏流向哪裏？
白羽歎了一口氣，自己在這裏必然是不可能有機會呆得太久的，這或許是世間最神秘之處，在這是堪透時光的秘密肯定有無盡的好處，但自己卻一定沒時間來堪透這時光的秘密，因為我的目的是回溯到被克蘇魯偷襲之前。
白羽猶豫了一下，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前進，河水一成不變，偶爾濺起的浪花似乎在和白羽捉迷藏，等白羽真正全神貫注地希望觀察到浪花時，這些浪花卻又全都隱匿了起來。
河水中什麽生物都沒有，沒有魚蝦，甚至連水草都沒有一根，白羽慢慢向前行走，很想把元嬰喚出來打聽一下情況，但元嬰已經完全失去了聯係。
白羽走得有些疲了，明明是靈魂狀態，怎麽會疲？白羽思索著這個問題，但卻得不到答案。
“這是……時光凝固了麽？為什麽時光一點動靜也沒有？”
白羽身無長物，他將所有的東西都留在了那個世界，而這裏的河邊，僅僅是一片虛空，甚至空得什麽都沒有，白羽就算想抓一把石砂扔進河裏都辦不到。
就這樣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白羽沒有感覺到餓、也不覺得渴，在此無聲、空虛的時光之旁，隻覺得腳下如同灌了鉛，越走越慢。
“別說回到那個時間的亞空間中，我現在連倒底找對方向沒都沒搞清，更別說是精確時間，我這是要被活活困死在這個地方啊？”
白羽又疲又累，一邊慢步行走，一邊吐槽，終於堅持不住躺了來。
“見鬼了，這讓我怎麽回去？”
白羽長歎了一口氣，又疲又累的他，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
“休息一會兒，等醒了繼續走。”
這裏溫度適宜，隻可惜有沒輕微的河風帶著草木樹葉和鮮花的芬芳緩緩吹來，河水輕柔的響著。
“河水……”
“河水！”
“它在流動了麽！？”
白羽猛地坐了起來：“我剛才做夢了麽？”
白羽不確定自己先前聽到的倒底是幻覺還是什麽，但那河水發出的水花聲，卻如此真實！
再死死的盯著河流一會兒，白羽遺憾的確定，這河水，確實沒流動。
白羽再次閉上了眼，沒隔多久，耳邊又傳來了嘩嘩聲。
白羽猛地睜開眼。
死水般寂寞的河流，與先前一點區別都沒有。
白羽幾乎要崩潰。
“什麽意思？這是要把我活活困死在這裏麽？”
白羽心中無聲地咆哮著，他長歎一聲，閉上了眼，他已經太累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靈魂狀態，在時間河流這樣的頂級存在麵前，就算他魂靈之力在之前，得到了長足的增長，但對於時光河充來說，卻仍舊不值一提。
河水嘩嘩地響了起來。
這回白羽卻發誓，再不上這該死河流的當！
但似乎在故意捉弄白羽，明明一睜睛就是靜止的河流，閉上眼之後，變成有水花聲，然後慢慢變成河流摩擦河岸的嘩嘩聲，再然後，似乎河水越流越快，最後竟變成了震耳欲聾的衝擊聲，白羽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站在H河壺口旁邊！
“見鬼！”白羽喃喃咒罵。
忽然，他聽見了人聲！似乎是一群孩童嬉戲打鬧，但轉眼間又變成了蒼老的聲音，很快各種男子、女子、孩子童的、少年的、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聲音紛紛響起，混成一片，再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麽。
白羽的靈魂之力與時光河流的偉力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但他的靈魂也是經過無數次機緣壯大、加強的，此時的他，思考的速度早已不是人類大型超算可比。
“時間……不可觀測？”
“時間存在，卻又不存在？”
“時間的流速是變化的？”
“時間的前進，是不可阻止的？”
“時間是一個個重疊的世界組成的……混沌？”
“時間高於空間？”
“……”白羽不停地思索著時間究竟是什麽。
“時間隻是我們賦予的，事物存在性的一個計量單位！它隻是一個概念，所以，它既存在，又不存在，當我不在了，時間也就沒有意義了，所以，為了存在的意義，時光河流，以我可以懂的方式存在吧。”
白羽緩緩睜開了眼，眼前哪裏還是那如同水晶般晶瑩平靜的時光河流。
無數曾經的存在擁擠在一起，這是並不是一條無色透明的河流，而是一條超過視覺可以觀察的顏色的眾多存在的河流。
每一滴水珠似乎就是一個世界，世界在時間河流之中碰撞，有些消亡了，有些卻匯合在了一起，很快又消散開來。
“時間就是承載整個世界的存在。”
“它沒有起始，也沒有終結，它是所有存在的依托，而世界卻有起始也有終結，但這起始和終結即總是咬成一個一環一樣的存在。”
白羽走向了河邊，世界有如水珠一樣濺起，又落回，白羽在它飛起的一瞬間，看到了它這個世界從無到有，從繁華到破敗，到最後完全消散，但很快它又從虛空中凝結了出來，又重新回到了最初，開始了先前的演變。
他悶哼一聲，這一瞬間，大量的信息進入他的靈魂，信息量之大，幾乎讓他的靈魂崩潰。
“不是這個！”
原來時間承載的就是大量的信息。
“太可怕了，這樣的信息量的衝擊，我是沒辦法觀測哪個世界是哪個世界。”
“這是……時間在讓它輪回麽？”白羽的心裏有些哀傷了。
在時間麵前，連世界都會周而複始的重新開始輪回，那我又在掙紮個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