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先天、道體

這可把岑瑜心鬧了個大紅臉，自己被那騙子給帶得暈頭轉響，好死不死的跑進了丹香齋，居然問掌櫃的丹香齋在哪裏。

竹叔看著這個冒失的仙子，笑咪咪道：“仙子找我丹香齋買丹藥的話，也該知道，我丹香齋的丹藥是限量供應的，每天都有數的，那些鏟地皮的殺才們，一大早就把丹藥給買完嘍……”

岑瑜心奇道：“那真的需要丹藥的散仙們又怎麽辦？他們把丹香齋丹藥買空，真正有需求的人可就買不著啦！”

竹叔道：“這些殺才們，我們也是限了量的，隻要來早點還是買得著的，他們也不過是靠著這些丹藥生存而已，他們走得遠遠的到別的坊市加價出售，那也是他們的生存之道，我可不會去掐死。”

原來這些黃牛黨們禁之不絕，竹叔和白羽討論過一回之後，幹脆讓這些黃牛變成了丹香齋的外圍業務代理性質，每天允許他們來買一些丹藥，限量供應，等積攢到一定的數字，他們自去別的坊市出售，至於賣多少，丹香齋並不幹涉。

而這些黃牛黨們也非常團結，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不允許別的人再變為黃牛黨，至於散修們要購買的丹藥，丹香齋則按照每日規定的數量供應，要是他們敢和黃牛黨一樣做低買高賣的事，自然有黃牛黨去收拾他們。

岑瑜心點頭道：“貴齋行事，當真是……鬼神莫測啊。”

對於市麵上供小於求的丹藥，總歸會有各種黃牛黨出現，弄得想用的得不到，沒需求的卻屯在手裏捂價，丹藥商人對於這種黃牛黨是恨之入骨，當然，更多的原因卻是我煉好的丹，居然被你拿去掙錢這種思維作祟。

隻不過丹香齋這種做法，也隻適合丹香齋這樣的小作坊，萬妙丹閣這種銷售網點遍布整個仙界的大商戶卻不是那麽合適。

岑瑜心說道：“掌櫃的，貴店今日當真售完了？”

竹叔遺憾的道：“確實，每日產量有限，沒有多餘的可以出售。”

專門尋上門來問，當然不會是買那種爛了大街的補血丹、凝氣丹之類，必然是那幾種由白羽親自煉出的稀奇丹藥，所以兩人談話都對擺得琳琅滿目其他丹藥視而不見，也算是有默楔。

岑瑜心點頭道：“卻是我和這些丹藥無緣了，明日我會早來。”

竹叔笑咪咪道：“有緣的，有緣的。”

岑瑜心告辭走人，待他們走遠，董老二才鬼鬼祟祟的從後麵摸出來。

“嘿嘿，竹大爺，謝啦！”

竹叔斜睨他一眼：“你騙了人多少？兩個仙子氣鼓鼓的衝進來。”

董老二矜持道：“不多，不多，才三百仙晶而已。”

竹叔正端了茶杯喝茶，聽到“才三百仙晶”，噗地一聲，隔著櫃台都噴了董老二一臉。

“滾滾滾，快出去，這麽大數目，莫連累了我丹香齋！”

竹叔沒好氣道。

董老二被噴了一臉茶水也不以為意，順便抹了一把，倔強道：“憑什麽？這可是憑本事賺的！不就是盛香號煉製的香爐麽？那小妞上著杆子的要買，我還沒說個什麽，最多不過是編了個故事與她；再說了，咱們坊裏練攤的同道，哪個又沒編幾個故事放在老物件上？我還順口揀了個普通之極的放在那香爐上，心說冤她三五十仙玉就行了，誰知道那小娘們兒跟獻寶似的就報了個200仙晶，我猶豫了一下，她又報了個300仙晶，這種不缺錢的冤大頭，定是為富不仁，才不把錢財放在眼裏，坑她一筆是一筆！”

竹叔這才聽到經過，哭笑不得，這兩個仙子，斯斯文文，氣質優雅，結果是兩個棒槌？說起來，還真怪不得董二，你自己要把新貨當古物，自己抬價上去，你還指望這些在貧困線上掙紮的散仙們有什麽底線麽？

被騙一日遊的主仆兩走在街道上，吟雪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姐，那廝分明就是竄了進去，我們怎麽不接著追，那個掌櫃肯定和他們勾結在一起了！”

岑瑜心擺了擺手道：“這事到此為止，這件事，應該和掌櫃的沒關係，他認識那人倒應該是真的，他和我們並不相熟，幫著熟人是正常的事，所以你也別糾纏這事不放了。”

吟雪嘟著嘴道：“三百靈晶呢！”

岑瑜心幽幽道：“這也怪不得那廝，你回想一下，我隻問了一句，他說不賣，然後我們就上杆子似的報了個200，然後又瘋癲癲地漲到了300，做出一副我拿錢砸到你同意的模樣來，這可不就是冤大頭麽？被人坑了也活該啊，後來再遇到另一個賣爐的老頭，你沒注意到麽，我們轉身就走，反而他自動將價格降到了30靈玉……我說，我們倆還是笨得……太沒水平了，仔細想想，這不就是拙劣之極的騙局麽？那些跟著起哄的仙人，估計有不少是他們的人……”

吟雪不服氣道：“那為什麽不把那騙子搜出來？哼，那掌櫃的包庇騙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岑瑜心看了她一眼：“搜？我們是商會而已，你覺得我們具備官府職能？吟雪，你最近怎麽這麽浮躁？再說我們現在要努力交好丹香齋，你給我說去搜？”

吟雪猛地省起，鬱悶道：“我忘了。”

岑瑜心搖了搖頭說道：“你別心痛了，回去我把靈晶給你，也不至於讓你虧這錢。”

吟雪倔強道：“不，這香爐配不上小姐你，還給我吧，我把它砸了！”

岑瑜心拒絕道：“有什麽配不配得上的？我挺喜歡的，我可不會轉送給你，今晚我還要用它燃香呢！”

懸峰小洞府處，經過幾天蘊養，那肉繭漸漸的表麵漸漸變黑。

明蓮大驚小怪的擔心，問白羽之後，白羽道：

“這繭子為秋靈血肉所化，藥力支撐其活性，秋靈在其中重生一次，它的生命之力即將耗淨，自然會變黑、枯萎、脆化，等秋靈醒轉之時，便是化繭成蝶之時。”

明蓮驚道：“難不成小姐會長兩個蝴蝶翅膀出來？”

白羽頭痛這姑娘沒想像力，道：“不會不會，秋靈昔日如何，破繭之時就如何，不會有異狀，化繭成蝶隻是個形容，隻是形容。”

明蓮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

剛剛感歎完，明蓮又驚道：“白先生，小姐這繭殼開始晃動了！”

白羽喜道：“你快備好衣物，等秋靈出來便給她換上。”

明蓮喜道：“小姐這是要出來了？”

白羽道：“十有捌·玖是成了！”

鴻妙子在旁邊道：“道友高徒化繭重生，可喜可賀啊！”

白羽笑道：“不也有你的一半麽？同喜同喜！”

鴻妙子撚須笑道：“正是，正是！”

裏麵如絲帛撕裂之聲傳來，明蓮驚呼聲傳來：“小姐！小姐！”

“師……師父！”裏麵傳來了尹秋靈虛弱的聲音，伴隨著咳嗽聲。

白羽沉聲道：“秋靈，我在的。”

撕裂之聲繼續傳來，明蓮正將這古古怪怪的肉繭撕開，尹秋靈隻是將其撕開了一塊就沒了力氣，這時沒了力氣，任由明蓮幫著自己繼續撕。

“師父，我做……做了好長一個夢。”尹秋靈斷續說道。

白羽在外，她在內，隻聽她繼續說道：“我夢到，我餓了好多年，我好餓啊！”

白羽哭笑不得，尹秋靈先前便如嬰兒一般無異，由肉繭與她相連的臍帶供給養份和內呼吸，這時新生軀體長到十四歲，相當於從未吃過東西入腹，自然是餓得要命，連做夢都在想吃的。

白羽道：“沒事沒事，等你入了門，便可吃東西了，現在你體內有著一股先天之氣相護，若是吃了後天食物，會汙了那先天之氣，等明蓮服侍你換好衣物，我便傳你入門功法，你將這口先天之氣煉化，便可吃東西了，再堅持一下。”

鴻妙子羨慕道：“嬰兒出生，那股先天之氣被後天之氣所汙，慢慢耗盡，但秋靈這時卻可將它煉為己有，這前途……嘖嘖嘖……道途無憂了！”

白羽也沒口子的笑，心中得意之極，秋靈應該是自己的關門弟子了吧？估計所有弟子中，她的造化必然遠超諸位師兄、師姐。

隔了老久，明蓮才扶了稍有些力氣的尹秋靈出來。

白羽和鴻妙子上下打量尹秋靈，卻覺得，尹秋靈仍有著以前的底子，但卻又比以前更加好看，隻是現在年齡尚小，身材沒長開，但看她的樣子，待尚大些，絕對是一個絕世大美人。

鴻妙子點了點頭：“待過些年……《芳華譜》之上，必會添上秋靈的名字……”

尹秋靈輕聲道：“師父。”

白羽道：“好啦，別多禮了，我傳你入門功訣，可從煉氣至金丹，你先以入門功訣煉化這先天之氣吧，等你入門收功之後，我有話給你說。”

尹秋靈點了點頭。

白羽輕輕以手指點在她眉間，將功法注入了她的識海中，尹秋靈秀眉微蹙，似有些痛苦。

白羽道：“明蓮，你扶著秋靈坐下吧，待她行氣搬運周天。”

明蓮依言為之。

尹秋靈開始行功，初時倒沒什麽出奇，隻是那先天之氣煉化之時，尹秋靈在先天之氣、生滅輪回丹的造化之下，實際上已成先天道胚，這道先天之氣化開進入肉身，便成了不折不扣的先天道體，道體之上先天氣韻散發，周遭草木愈發青翠，竟開始與尹秋靈呼應，散發出仙靈之氣來。

“嘖嘖嘖，天生道體與天地親近，連這些植物都不知不覺與她共鳴，不得了啊不得了！”鴻妙子歎道。

白羽也連連搖頭，自己這是弄了個什麽修行怪物出來？隻怕這資質……唉，看樣子自己摸不得魚了，別過十幾年，尹秋靈長成大姑娘時，那修為比自己這便宜師父還高，那才丟臉了，難不成打架時還要叫一聲：“悟空……”呸，叫一聲：“秋靈救我！”

不過小半時辰有，尹秋靈已將先天之氣吸收完畢，而且開始進入了煉氣期，進入煉氣期可就不得了了，她竟如一個黑洞般，將周邊的仙靈之氣帶動，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旋渦，連白色的雲團都被牽進這旋渦之中，白羽緊張道：“道友，這陣仗……是不是大了些？”

先天道體，先天體、道體都是不得了的修行體質，更何況二而為一，再加上白羽對尹秋靈該如何修行，早就有了腹案，傳給她入門的心法，那可以說是完全將就著尹秋靈專門訂製的，絕無彎路，這一吸收仙靈之氣，頓時形成了一個五六十公裏直徑的仙靈之氣旋渦，在空中顯得顯眼之極。

鴻妙子愁眉苦臉的站起來：“唉，我這便宜師父不出點力也不行啦。”

他招來偎在尹秋靈身旁的一隻玄鶴——那玄鶴雖然靈智不高，活如一隻呆頭鳥，但也本能地知道，挨近這先天之氣濃鬱的小姑娘大大的有好處，這時被鴻妙子召喚，還很有些不開心的長唳了一聲。

鴻妙子彈指打出一道氣勁在它頭上，笑罵道：“就知道要好處！待小主子入了門，算你一功！別叫了，驚了你小主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玄鶴果然低低鳴叫一聲，伏低身，等著鴻妙子站到了它背上，雙爪用力一蹬，展翅飛到了空中。

沒等幾息時間，便有數道流光由長空掠過，向著懸峰小洞府而來。

鴻妙子微微的散發了一絲金仙威勢：

“貧道鴻妙，弟子在此處修行，引發天地異相，驚擾了各位仙家，還請各位仙家多多寬肴。”

那四麵八方而來的流光正是仙人禦起的劍光，其中一些人似乎識不得鴻妙，但懾於他金仙威勢，仍然停了下來，有個似乎識得的開口道：

“鴻妙？可是……人稱陣仙人的鴻妙子？”

“正是貧道，還請諸位仙家給個麵子。”鴻妙子回答道。

那仙人聽了鴻妙子的話，笑了起來：“想不到玄玉山一別，陣仙人竟在這裏隱居了**弟子麽？貧道萬器宗呂澤！”

鴻妙子也笑了，原來是位舊識：“喲！原來是呂道友，怎麽有空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雖然呂澤並不是什麽交情多深，但至少算是認識，在沒什麽必要的情況下，自己又專門說明了，呂澤也不會因為好奇，硬要衝來看個究竟。

“這不是還有數日就是萬妙丹閣拍賣‘拔毒凝元丹’的日子麽？我這不是過來碰碰運氣麽？”呂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