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土佬肥

兩人一邊談一邊在摘星峰頂街道上走著，時不時就到其中哪個店鋪看看，這種手工製作業大規模的聚集到一起之後，果然在設計製作方麵有了聚合提升的效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手藝不行的，早就被擠死了，能活下來自然有自己的特色。

有些設計白羽了都嘖嘖稱奇，可以說是巧奪天工也不為過，這裏的煉器者雖然在法寶威力方麵做得差強人意，但外型設計、製作精巧方麵卻確實爐火純青，如一水滴型耳墜，竟然是由七千二百根牛毛粗細的玄雨石煉成的針，拋出後，會自動攻擊被神念鎖定的敵人，而且專破護身仙力，因為這種細針是撒上依然飛劍煉製的原理，所以如果放大觀看，這些細陣上鐫有大量符文、陣法，可以說是一縮小版的劍陣，隻可以因為它太過細小，所以強度上偏弱，但用作偷襲實再是種大殺器。

如這類腦洞大開的設計還不少，白羽也不禁為他們的想像力感到佩服。

一路走來，白羽買了不少法寶，打算穿過古飾區就前往南麵大夢齋。

古飾區和今飾區相比，則少了許多煙火味，還有些攤點，遠遠的，就有個年青人招手道：“來！來來！道友，這裏來！”

白羽一怔，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道友……是說我！”

那年青人急道：“不是你是誰？”

白羽慢步走去，年青人道：“跟我來。”

白羽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年青人道：“道友可是認得我？”

年青人搖頭道：“我自然不認識你是誰，但我卻聽說咱們摘星峰今天來了個大財主，出手豪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盯上你了？”

白羽失笑道：“說得這摘星峰跟匪窩似的，總不能說在這兒買了東西，就要擔心財物露了白，還走不出去了吧？”

年青人歎道：“看你就是沒行走坊市的經驗，定是家裏有什麽老祖，也有萬貫家財，隻不過你想沒？所有人都將你當作大肥羊，你縱有滿倉仙玉，又經得幾耗？”

白羽再打量了一番這年青人，穿著極其普通，身上不見法衣，鞋帽也隻是些不入流的、有少許陣法符文的普通貨色，手上戒指也不是儲物戒指，以白羽眼力一看就查覺到是個帶了攻擊法術的法寶，這年青人全身上下，倒似隻有這東西最值錢，但也頂多不多四五百仙玉，長相不俊不醜，大約也就是扔到人群裏很快就找不出來那種。

白羽道：“難不成，我身財資，還得著落在你手上了？”

年青人歎道：“你這位道友，還當真心大，不如借一步說話吧。”

白羽道：“凡事無不可對人言，道友有什麽話請直說！”

年青人看了看四周道：“道友到這裏來，不過是為了找些沙裏淘金的樂子，但失手卻不劃算，那些練攤的哪個不是嘴上油都要滴下來了，道友一看就是天資聰穎之人，但論精明機變，卻肯定不是這些以騙為生的人的對手……”

白羽樂了：“你說別的人精明機變……油嘴滑舌？”

年青人毫不以被拆穿說別人壞話為恥，接著道：“道友若想淘些寶物出來，可千萬別在那些攤上去，小道不才，這裏最大的集古軒掌櫃正是我家姑父，集古軒的寶物雖然價格貴了些，但好歹也是經由好幾位大師鑒定之後才敢拿出來賣的寶物，道友又何苦將仙玉折在那些小攤之上，不是我說，你悄悄塞根爛樹枝再他攤上，問他這爛樹枝的來力，他也敢說是大士淨瓶之中那根楊柳枝的同根分苗！”

白羽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扔根牙簽在他攤上，他豈不是要將它說成是甲乙青木奪魄針？”

年青人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道友以為怎樣？”

白羽奇道：“什麽怎麽樣？”

年青人道：“跟我去集古齋啊！有好東西有保障！你想啊，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外麵擺攤那些，一枚仙玉擺一天，得手一筆卷攤子就走人，要是買差了，你找誰去？”

白羽似笑非笑道：“不是有規矩說這裏離手不認麽？就算買差了，騙人不成我鬧上一鬧，他還能退我仙玉不成？”

那年青人道：“道友既然知道，那就更不應該想著以小搏大了，你想想，這裏專事尋挖掘仙府尋找機緣的修士數不勝數，又有幾成漏能給道友揀，值錢的物件早被他們選完啦，剩下的都是些或殘破、或無用，還說不好是造假做舊的，道友就不怕吃虧麽？”

那年青人喋喋不休就在扭著白羽，想拉白羽到他那啥集古齋買東西，而正在這時，忽然更遠些地方有修士大叫起來，一時間歡呼雷動。

白羽轉頭看向那方，卻見街道上大量行人都湧了過去，甚至還有幾個攤主幹脆一卷地上攤布，將東西收做一包，也擠了過去。

白羽問道：“那又是什麽情況了？”

年青人道：“自然是有人賭寶賭出好東西了。”

白羽問道：“賭寶又是什麽來頭？”

年青人道：“有些洞府已是太古時代的古仙所居，日深年久，洞府破朽，洞中便會有寶物落地，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一層石殼，誰也不知道石殼裏是什麽，咱們摘星峰便有專人收這東西來賣，切開是什麽便是什麽，據說幾年前有位仙人在一塊雞卵大的石殼中切出一個空間戒指，品相甚好，甚至空間戒指是的東西都還原封原樣不曾損毀，光是仙玉就起出數萬枚，你猜那石殼賣多少？賣家才叫了40枚仙玉，嘖嘖嘖，真是血賺啊！”

白羽恍然道：“不就是地球上的賭石麽？一刀窮一刀富，再來一刀披麻布。”

那青年擊掌道：“道友說得對啊！太精僻了！有不少修士便將一身資財都耗在這上麵，嘖嘖嘖，還真是象道友說的那樣，再來一刀就披麻布了。”

白羽點了點頭：“你說那集古齋，我一時沒時間去，我倒去見識一相那賭寶是怎麽回事……”

青年歎氣道：“又一位入坑了……誒！誒！道友等等我，若要賭寶，我多少也還懂得些，不如和道友參詳參詳？”

白羽笑道：“我自賭寶，你那麽熱情幹嘛？”

青年拍著胸口道：“誰叫我與道友一見如故，自然是不忍看道友虧得太凶，以我義字當頭的性子，是斷然看不得道友虧本的！”

白羽失笑道：“想不到道友如此義薄雲天，貧道倒是有眼不識真人了。”

青年謙虛道：“豈敢豈敢，在下華重，敢問道友尊號？”

白羽道：“貧道玉翼子，咱們少敘吧，還是前去看看倒底開出什麽寶貝了。”

好容易擠到前麵才看見一大片空地上，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有如兵刃諸如刀槍劍戟的，也有類似樓、塔的，還有些小的則是已經裏成圓形，看不出裏麵是些什麽。

華重道：“寶物自身有仙靈之氣，埋於地中不計年許之後，會慢慢吸附土中一些奇怪物質，聚在一起，堅硬如石，便成了這種石蛋，倒底裏麵裏的東西好與不好，隻有剝去石殼才知。”

白羽道：“那種形狀明顯的豈不是更好猜，你看那把石劍？”

華重道：“道友這就不知了，刀槍劍戟之屬主重攻伐，是斷沒有在上麵打上聚靈陣的，這石殼又斷絕神念、仙靈之力，所以裏了這麽久，多半早已仙靈之力喪盡，靈性全無，剝開也不過是一堆朽物了，開來有何用？”

白羽道：“還有這種說法？隔絕仙靈之力，那不是不會散掉了？”

華重道：“確實不會散掉，但外麵那層石殼卻能吸收靈力啊！而且輔助法寶才會有聚靈陣，所以一來就奔著那些威風凜凜的兵刃去，想要一朝發大財，開出個神兵之類的，那純屬想多了。”

白羽道：“那位道友便是在剝去外殼吧？”

華重道：“正是，似乎先前就是這位道友開出什麽好東西了。”

他轉頭問旁邊的人道：“韋老大，先前開出什麽好貨了麽？圍這麽多人？”

原來旁邊竟是他的熟人，那韋老大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羽：“你又要騙新來的道友麽？”

華重笑罵道：“問你事呢，莫東扯西扯。”

那韋老大點了點頭，說是開出了個玉葫蘆，裏麵裝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酒，一打開就酒香撲鼻，這時都還聞得著，聽說已經快凝成膏了，猶如煉蜜一樣粘稠，嘖嘖嘖，這樣的美酒，來一滴，怕不是要醉三天！

韋老大似乎說得滿口生津，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白羽嗅了嗅，果然猶有一股酒香不曾散去。

“獨臂崔這回可發財了，定會有不少人跟風在他那兒開石頭……”

白羽也不搭理這兩人，看著場中那剝石的修士，似乎是個太乙真仙，這時神情專注的拿出各種小錘小鋸，和筅杆粗細的小鏨子之類的，又鋸又敲的，動作極慢，有時候敲兩下，還要思索半天，似在查看從哪位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