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青檀的身份
“貧道生平隻得一徒，其他人都是掛個名，今日見了良材美質，你居然還不願意了……”青檀歎氣道。
白羽心中一動，隱約有些想法，又覺得太過匪夷所思，連忙搖了搖頭，卻見青檀臉色變得嚴肅，伸掌便向自己擒來，他這一瞬間隻覺得自己無論往哪裏看，這手掌都蓋向了自己全身的破綻，自己在這手掌麵前，就如初生嬰兒般。
“這……這是什麽手段？”明明隻是常人大小的手掌，但白羽又錯覺似乎鋪天蓋地而來，就如凡人仰望天空，無邊無際，又如俯首大地，無處可躲。
青檀微笑道：“我便會莊周的獨門絕學又如何？看出來這是什麽手段了？”
白羽臉色煞白，這特麽……踢著鐵板了！！
他稍定心神，苦笑道：“前輩莫戲耍我了，我知道了。”
青檀搖頭道：“你不知道，你連我這是什麽手段都沒看出來。”
白羽心頭怦怦直跳，遲疑道：“可是……掌中佛國？這是釋迦聖人的手段？”
青檀嫌棄道：“嘖嘖，莊周把你說得跟個寶似，時不時便拿出來獻下寶，吹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依我看，還不如你那小徒兒嘛，此乃太極圖加上掌中佛國的手段，貧道稱之為天地大覆滅手印，難道我還能是太上的傳人？又或是禿驢的傳人？”
白羽定了定神，苦笑道：“我那師尊，看來是嫌棄自己的徒弟了，這許多年音訊全無，弟子明白了。”
白羽忽然雙膝及地，竟用了跪拜大禮，額頭觸地道：“莊周道祖門下劣徒白羽見過太上聖人！”
旁邊眾人聽得渾身一震，腳都軟了，紛紛跪倒在地行頓首大禮，俱不敢發聲。
“咦？我使的手段你沒看出來，這人情世故你倒是精到得很了。”青檀奇道。
聽青檀似有責怪之意，白羽慚愧道：“弟子自拜入師門，便與師尊離多聚少，不曾在師尊身前盡孝，行事狂悖，望太上恕罪。”
青檀點點頭：“你這資質比你那徒弟稍弱點，但卻已經找著自己的道，日後成就不會比你那便宜師父低，創出幾門功法，也算有意思，便是貧道看了也有些啟發，你又是如何認出貧道的？”
白羽苦笑道：“太上受莊舟道祖功法啟發，再創出《大夢逍遙訣》，又融太極與掌中佛國為一體，這些，都隻能是我仙界幾位聖人能做到的事，我道門有無上真功九轉玄功，被準提聖人借鑒改為**玄功，可見諸位聖人間，所謂功法，已經不再是什麽獨門密技了，大羅之上，已經將修行放在了對規則的理解方麵，所以太上會我師尊的功法也不奇怪，再加上聖人言道我師父也不會反對聖人的說法，那隻能證明我師尊也要受約束，隻能是地位高於我師尊，如此一想，便可推算出，前輩果然就是幾位聖人中的一位，再加上前輩提到平生隻收了一徒，又對釋家那幾位聖人不甚……那個禮貌，天庭對前輩也要禮讓三分，否則也不可能保證可以入天庭為職……那不可正是太上聖人麽？”
青檀嗬嗬笑起來：“說你笨呐，你倒還有些小心思，不想我隨口一句話，竟被你識破了來曆。”
白羽接著道：“再加上聖人暗示我不明白，我猜，此處定是已經有了玄妙變化，聖人不怕我傳訊出去，這裏在外人看到的，隻怕是……幻境而已，否則如此長的時間，沒道理我那些朋友還沒過來尋晚輩。”
青檀點頭道：“不僅看到的是幻覺，這裏的時間我也凍結了，外人是沒機會查覺到這裏的變化的，我在這裏，也隻是個分身，你那師父準備要證聖位了，又擔心過不了這一關，托付我照料你一番，我尋思要照料你，總得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才前來試探於你。”
這下真相大白了，原來這化名青檀的，竟然是太上聖人，道門至高神中排首位的那位太清道德天尊。
白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隻要身份敲定，那今天的安危就不再是問題了，先前太上探出手來那一樣，白羽渾身都緊了，似乎每個細胞都在散發著恐慌，就如大難臨頭一般，他當時身體僵直、動彈不得，那是對於來自頂級生命威壓的畏懼，心中思緒卻飛快運轉，設想了無數的方法，但直覺告訴他，如果真的對上，仍然隻有一死，哪怕是已經達到了大羅金仙的鳳凰劍君再加上鴻妙子，也隻得是個束手就擒的份。
這就是頂級聖人的威勢，哪怕隻是個分身，或許實力僅有本尊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但也不是自己能抵擋的！
太上袍袖一揮，白羽眼前一花，已經換了個地方，卻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群山圍湖、飛瀑流銀，湖水平靜如鏡麵光滑，倒映著四周青山和藍天白雲，也不知是山在水中或是水在天上，而白羽和太上則是在清澈透底的湖麵上一葉扁舟之上。
扁舟靜靜的浮在湖麵，良久，太上才開口道：“你煉製丹藥的一些思路，我仔細推敲了一番，頗有些見地，但對於普通修士來說，又難了些，畢竟他們不像你有如此強大的神魂，在神念運用方麵，遠遠遜於你，所以你建那道院，將你的丹道傳下，倒是件大功德。”
白羽聽了哪裏還不知道，這是有賞了啊！
果然，太上繼續說道：“我知在你搜尋各種丹方，力求用各種可尋得到的藥材，取代一些已經絕跡的藥材，我今天就傳你一篇《太上金丹》，裏麵有我煉丹以來搜集的各種丹方，有些丹藥便是我也因為缺乏藥材而無法再煉，你若是將其中丹方調整到能用現在的藥材煉治，我必然還有重賞！”
白羽大禮跪倒：“多謝聖人賞賜！”
還沒等他說完，忽然神念感應到大量信息湧入，各種藥丹、丹方、火候在腦海中打架，幾乎把他衝得暈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坐了起來，知道這是太上故意折騰自己，估計是覺得先前自己不夠恭敬的懲罰。
白羽這回便學乖了，恭恭敬敬道：“聖人，我那老師如何了？他是準備以身合道成聖麽？”
太上搖頭道：“怎麽可能，他一生隻求逍遙自在，又怎麽會願意被天道所控，他平日裏顯得隨和無比，什麽都無所謂，卻要行那以力證道之事，嗬嗬，以力證道，他也太過剛烈了。”
白羽遲疑道：“聖人，以力證道不好麽？”
太上：“怎麽能不好？若是他能真的打破瓶頸，當然是件好事，第一聖人之名，讓給他又何妨，好歹也是我道門的聖人，隻是，以力證道凶險無比，他想要超脫這方世界，天道意誌又怎麽能輕易放他走？”
白羽徹底無語了，這世界層層疊疊沒完沒了麽？白熊的套娃麽？
他問道：“聖人，世界倒底有多少層？我們修行倒底是為了什麽？怎麽才能超脫，不再受天道約束？”
太上搖頭道：“你問的問題，我也想知道，仙、神兩界之上，是否還有世界，我們並沒有得到明確的證據，你若是敢行那以力證道之事，或許有機會探查一番，但我們卻已經沒機會了，我們這批人，以身合道，若想探查那超脫之事，便是自尋死路，成聖之後，號稱不死不滅，元神寄托於天道，天地滅，聖人不滅；天道不滅，聖人不滅，但我們的性命，也就和天道息息相關了，超脫便是逆天，等若逆自己，超脫不了啊。”
白羽無盡迷惘，修成聖人還有這麽大的麻煩？
“我觀你修行，功法上並沒什麽突破我們所知的，按部就班，證個準聖之位不難，但可貴在你用解析世界，以格物之術來推進修行進度的方式，我們成聖之後才明白的一些東西，你卻現在便已經開始自行嚐試，所以你那老師才讓我看顧於你，讓我叮囑你：若能行以力證道之事，萬不可寄元神於天道換來聖位！莊舟一生隻求逍遙、自在，聖位不得自在，說放就放，我不若他甚遠啊。”
白羽小心問道：“聖人，我在兩方世界修行，倒底是怎麽回事？時間線是否一致？”
太上看著他，麵色古怪，白羽不知為何，隻得低下了頭，太上這才道：“我隱約知道一些，但中間關係太大，你師父沒給你說，我自然也不能給你說，你若能自行發現便好，發現不了，也不是什麽壞事，總之，隻能順應其自然。”
白羽心頭煩悶無比，這件事情在自己腦海中不知道思忖過多少回了，但始終沒個結果，太上似有所查覺，但和師父一般，雲遮霧罩、吞吞吐吐、語焉不詳，實再是太讓人惡心了。
但對方一個是師父，一個是聖人，吹口氣便可滅了自己，說了不能說，那就肯定不會告訴自己，自己難不成還敢跳麽？
“你那師尊，一生便在《萬宇廻夢策》上下功夫，便是想要利用夢境堪破這世界之真相，你若真想知道真相，那便在《萬宇迦夢策》上多用些心思，魂火……嗬嗬，這種小道你也拿來當成個寶。”
白羽苦笑道：“弟子最強的手段就是魂火，神界那方世界，我陷於敵占區，而神明高層中又出了問題，我不拿魂火與那些克蘇魯相鬥，又該如何？”
太上沉默良久方道：“卻是我想得差了，神屆那幫混蛋，大好局麵被他們給弄成個爛攤子，我們早就知道那以洛包藏禍心，讓神界那些家夥多加提防，但他們隻顧眼前小利，一味的保存自己的實力，身為神明，連玉石俱焚的膽量和決心都沒有，才讓他坐大至此！一群鼠目寸光之輩，不足以為謀！”
白羽苦笑，你老人家說的，我都懂，問題是我怎麽破局？如果我能在一兩年內就證了混元大羅金仙之位，還用怕那些章魚丸子麽？
太上罵了一會兒，似乎有點失了自己的風度，幹咳一聲道：“當初就是因為神界那邊如死水一般，才和他們商量了一下，讓你過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白羽悲憤道：“聖人，你們究竟把我賣了多少仙晶吧？我一個炎黃係修士在那邊，既然你們高層要賣我，我也就認命了，但他們的意思卻象是讓我自生自滅，這特麽又不是玩三國誌，給我一個城我就可以開始慢慢發展最終席卷天下，要資源沒資源，要人口沒人口，這是讓我去送死啊！”
太上尷尬道：“我們也沒想到他們做事這麽不靠譜，但你也莫著急，這不是……已經有轉機了麽？他們現在還是開始強硬了，莫說賣這個字，若不是那兩個老禿頭，你又怎麽會被弄到神界去？”
白羽忍氣道：“好吧，情勢轉好我也就不多說了，那邊的時間線和這邊的時間線倒底是怎麽回事？是同步還是不同步？我現在需要最快的速度加強自己手裏的力量，該怎麽做？”
太上道：“這個……不可說。”
白羽的氣一下就泄了：“明白了，又是那什麽等我自己能知道的時候便可以知道是吧？”
太上點頭道：“正是如此。”
白羽抬頭道：“那保命的法寶、肉白骨的丹藥總該給我些吧？我那師尊說得好聽，給我留個玉符，讓我有事可與他聯係，結果他是欠費停機還是怎麽了？包括我在仙界這百餘年，他愣是理都不理我！”
太上也是哭笑不得：“這不是說了麽？莊老兒也是沒辦法才閉關了，莫說是你，就算是我們也尋他不到啊。”
白羽悻悻然道：“好吧，這也不說了，弄個七八樣太極圖、金剛琢、芭蕉扇、紫金葫蘆之類的法寶，至於丹藥，隨隨便便來幾葫蘆九轉金丹之類的就行了。”
太上冷笑道：“不如我跟你去神界，隨時還可以幫你煉煉丹可好？”
白羽一臉莊重道：“不好，聖人還需要在這邊鎮守仙界，去個分身就行了。”
太上的臉都綠了，怒道：“你再想好點？這是要我給你當保鏢麽？”
白羽幹笑道：“若有聖人護持，當然是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