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上古陣法

稷韋道：“什麽時候可以煉製挽天傾？”

白羽道：“你看這裏也不像是有條件煉製丹藥的地方，總得回到道院才行吧？”

稷韋道：“這許多天了，我已有些控製不住他們了，他們不是鬼修，在陣中之時，有陣中仙氣補充消耗，到了外界，他們卻不會修鬼修之道，唯有吞噬靈魂，才能存活，這幾日他們已經相互試探好幾次，隻怕再來幾次，我就再也攔不住他們的互相吞噬了……”

白羽點頭道：“明日便啟程回道院，到了道院我第一件事就先研究挽天傾丹的煉製方法如何？”

稷韋連連點頭：“那就有勞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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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第三天返第九天，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由大羅金仙破開空間，但增加了幾個跟著回第九天的人之後，隻兩位大羅金仙卻沒辦法盡數帶著離開，便幹脆由鳳凰和鴻妙子帶著十位金仙破開空間直接回第九天，而其他人則慢慢由傳送陣回來。

破開空間也不是可以隨便找地方就可以進行的，隨便找個地方破開空間，然後再出來，那叫飛隨機，所以白羽等一行十二人慢悠悠乘著飛舟，向破界點而去，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破界點離懸陸太近，據說劇烈的空間波動會引發一係列後果，造成懸陸的不穩定。

破界點離縣陸大約兩萬多公裏，白羽等乘著飛舟，上麵是深到後麵有一在空，下麵則是無盡深空，黑得猶如墨汁，白羽問道：“諸位道友，這下麵倒底是個什麽情形？可有人知道？”

鴻妙子道：“下麵是什麽沒什麽記載，因為從來沒人掉落之後有得以逃脫的，越往下，便會有越強大的吸力，就算是大羅金仙，如果落入入到深處，也沒機會重新回來，所以口口相傳之下，便不再有人敢輕易掉落到這無盡深黑之中。”

白羽道：“這倒是奇了，難道聖人們也沒探查過麽？”

鳳凰道：“這倒不得而知了，從沒聽那位聖人提到這下麵的黑色虛空。”

正說話間，姓付的符修忽然道：“情形有些不對啊，院主？”

白羽抬頭道：“哪裏不對了？”

那符修金仙正是付顯生，他一臉的疑惑道：“院主看那邊，離我們大約三十多公裏的那小浮山，我怎麽覺得眼熟，似乎我們曾經過它的……”

鴻妙子臉色一變，手中掐算，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低聲道：“且莫聲張，我們進入到別人設下的陣法裏了。”

白羽臉色也變了，低聲問道：“看出來是什麽陣沒？”

鴻妙子道：“還沒看出來，需要些時間，這陣法引而不發，頗有些凶險，我正在看周圍仙靈之力走勢，測算陣眼所在。”

白羽讓人停住了飛舟，鳳凰站到了他身旁，緩緩將發釵抽出，變成一把長劍，握在了手裏。

一眾金仙也慢慢聚了過來，各自取出自己的法寶、兵刃，默默守在白羽和玉鳴身旁戒備，一時間飛舟之上完全靜了下來，隻聽著鴻妙子嘴裏發出極輕微又模糊的方位、卦象、數字、口訣之聲。

白羽陣道方麵遜色鴻妙子很多，隻隱約覺得周圍殺氣漸凝，一時看不出陣法，他低聲問另一個陣修：“黃道友，看出什麽沒？”

那黃姓金仙臉色難看之極：“什麽時候闖進來的都不知道，這和現今的布陣方式大不一樣，倒似以元始正卦為根基布的古陣法。”

白羽皺起了眉頭，炎黃係的一切道法都是由無而一，由一而二，則二而三，再由三而演萬道，細了說便是無中生混沌，再由混沌破天地生兩儀，生天地而演三教，一切有為法都是由三教而出，儒、釋、道三教之間的法、術、理都是不停的交融、變化，才有了如今的三教。

而八卦最早之時是屬於儒家的，並不是道家的東西，但道家借鑒來用了之後，演化出了更多屬於道家的東西，所以這筆糊塗賬也就有些算不清了，八卦分正反兩種，儒家最早演出的八卦為先天八卦，隻有時間屬性、陰陽屬性，而後天八卦則打亂了順序排列，具備了空間屬性和五行屬性，孰優孰劣這個不好說，但道門的修士貫識的肯定是後天八卦，這時忽然來個似是而非的，加上鴻妙子，黃姓修士，還有一位莫姓修士，共計三人，均是臉色難看，一時有些摸不著頭緒。

白羽想了想，站到了飛舟前部，大聲道：“哪位道友捉弄我等？還請現身一見。”

鳳凰連忙站到了他身旁持劍相護，白羽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這位布陣的道友，似乎並沒想要和我們拚個魚死網破，倒象是想困住我們，然後威懾一番，我倒是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麽值得人惦記的了，若是求財，真要是能把我們一網打盡的修士，哪又會在乎我們身上那些浮財？若是求物，前番倒是在摘星峰得了個上古寶物，不過……為了那東西下這麽大的心力把我們困住，這陣法……嗬嗬，布下的代價，隻怕已經超過了那柔金鐲了，所以也不是為了什麽法寶，所以我就奇怪了，那是為什麽？我身上有什麽值得這麽指定過來劫掠的？”

白羽繼續分析道：“我這次隻和聚友商會結了深仇，所以無論是報仇，還是別的什麽，必定和聚友商會後麵那位大能有關係，我可說得對？青柳老祖？”

白羽最後四字卻是仰頭向天說的。

“交出挽天傾的丹方，我放你等離去。”有人聲傳來，白羽仔細分辨之下，果然是青柳老祖的聲音，也不知他是太過托大還是疏漏，竟沒對聲音做任何掩飾。

“怎麽？青柳老祖，你這是索丹方不成，準備強搶了？難不成你巧取豪奪慣了，連點麵子都不顧了？你覺得你能把我們這十餘人一網打盡麽？”白羽冷笑道。

“我知道你口舌伶俐，不想和你有什麽無謂之爭，我隻要丹方，有丹方，你等就可安然離去，日後我們再尋機會做過一聲，沒丹方，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死，這也沒什麽打緊。”青柳淡淡的道。

“要丹方可以，本來這丹方就是要交易給你，但聚友商會行不講道義，和他們的交易自然是取消了，你莫不是想口白牙，讓我就這麽交出來。”白羽冷笑道。

“提出你的條件，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等大名鼎鼎的陣仙破掉這個陣法，我可明確的告訴你，這陣法是我用了一件一次性的上古時期的陣法法寶布下的，布下就再無可能收回，所以就算是陣仙在，也沒有短時間就輕易破陣的可能性。”青柳說道。

白羽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鴻妙子等：“怎麽樣？”

鴻妙子長歎道：“上古法寶？怪不得和我們所學完全不一樣，要想不受損失的解開這陣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貧道……唉。”

白羽看向另兩人，也是如此，他歎了一口氣道：“青柳，這陣便算你贏了，丹方沒有，已被我毀去，但我可默寫給你，你先放諸位道友離去。”

青柳冷漠的聲音傳來：“你隨我走，他們自能解開這陣法，不過會耗些時日，這上古陣法之寶失去我的操作，要不了多少天，即使破解不開，也可自行崩潰，他們自可無恙。”

白羽搖頭道：“我信不過你。”

青柳道：“我也信不過你，若是你將丹方中藥物換上一兩個，我又如何能識得破，你本也是精擅藥理、丹道，由你來煉製丹藥再合適不過，待治好我後人，我便放你離去。”

白羽厲聲道：“青柳，你竟敢擄丹師為你煉丹，你莫不是要成仙界所有丹師之敵麽？”

身為丹師這種輔助性的修士，丹、器、卜、醫等都有個默認俗成的規則，若有修士敢擄去專門為他煉製的，便是這幾種修士共同的敵人，古時有太多這種強者抓了煉丹煉器師、醫修、卦師的，這些輔助性質的傳承本來就修行不易，因為其戰鬥能力比專事戰鬥的修士差了很多，而這些傳承的修行方式，往往又要耗費大量的資源，可以說一位煉丹師，富有是富有得很了，但實際上若是說窮，也窮到姥姥家，因為自己平日裏修煉，除了打坐參禪，還要購置大量的材料來刷技能，他們並不是象修真文的主角一樣，煉丹就個個有丹劫，煉器就個個有器靈，更多時候卻是不停的重複失敗，這些都是要耗費海量資源的，沒氣運加身，哪有機會把自己變成一個壟斷型的丹藥生產流水線？

所以才有了眾輔助職業修士弱者相互取暖的情況，也總算是讓一些恣意妄為的大能們不再敢輕易下對這些修士下手。

青柳淡淡的道：“那便魚死網破吧，不過多半是魚死了網卻破不了。”

白羽心頭怒氣逐漸升起，他一字一頓道：“青柳，你莫要自誤，我也不是沒辦法，我可以不用那手段，但你若是逼迫過份了，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

青柳搖頭道：“你有底牌也好，沒底牌也好，我不太在意，隻要我嫡裔得保，便是為仙界所有丹師之敵又如何？難不成聖人們還會為了你們這些小小丹修懲處於我？”

白羽不再搭理他，對著天空大吼道：“聖人，這兒有個家夥欺負我，你也不管管麽？”

青柳淡漠的死人臉上竟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意：“你這家夥可還真有點意思了，聖人是給你看家護院做保鏢的麽？胡亂吹什麽牛？給你三息之數，若你不跟我走，那便發動陣法玉石俱焚吧。”

白羽一臉期待的看著天空，眾人也一臉鬱悶的看著他，然鵝並沒任何事情發生。

白羽咬牙道：“太不靠譜了！說好的給了我一道印跡麽？這還不算危機之時？什麽時候才算？”

“三！”青柳不為所動，淡淡的數道。

白羽罵道：“我就知道你們青字輩的都不靠譜！你跟他莫不是兄弟麽？”

“二！”

白羽道：“等等！我跟你去了，果然便不傷我這些朋友？”

青柳道：“大羅金仙當著這麽多人說的話，自然作數。”

白羽又道：“我跟你去後，隻是煉丹？煉完之後便放我離開？”

青柳道：“是。”

白羽道：“我又怎知你會不會食言而肥？”

青柳道：“若是我去攻你們的主場，你們定有無窮的陣法、手段，今日好不容易將你們困在了此地，取你們性命隻在反掌之間，若不是要讓你為我嫡裔煉製丹藥，我也沒什麽興趣與你說這麽多，你當老祖是下三濫麽？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我也想看看，倒底你們合力，能不能破了我布下的陣法！聽說你還將丹方複本給了另一個小修士，這回似乎也不曾和你們一同歸去，你若一意尋死，我便成全了你們，再去尋那小修士也不是不行。”

白羽臉色一變，居然忘了這個事。

青柳接著道：“你所為我也聽過，醫治顧飛雲之事，我也知曉，這仙界誰最有可能複原上古丹方，再將之煉出，本座覺得倒是你最有可能，所以才與你說了這麽久，但自上古就活到現在的丹師雖然難尋，但也不是全無尋到的可能，頂多不過多耗些年月，所以，你是不是覺得，本座被你拿住了弱點，可以和本座討價還價了？”

白羽苦笑道：“好吧，青柳，你還真是算無遺策，今天這事，我認了，跟你走便是，隻是我這些朋友，你若傷了他們一根寒毛，我與你誓不罷休！”

忽然一道寒光閃過，玉鳴花容慘淡，竟是一縷劍氣攻來，將她的長發斬下了一縷，白羽正待大罵，卻聽青柳道：“我便傷了她很多頭發，比一根寒毛還多很多，你又能如何？”

白羽一窒，卻確實不敢魚死網破，正如青柳所說，魚一定會死，網破不破還未可知。

鳳凰臉色一肅，手中長劍輕輕顫動起來，白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