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論善惡
“算了，這樣的東西，存於世間，實再是汙濁仙氣，便……煙消雲散罷！”
那青柳也是半步聖人的存在，雖然被這不知名的存在定住，但卻不象其他人茫然不知，他心中生起巨大的恐懼，心中吼道：這人就是那小子的後台？他是誰？怎麽會這樣？他居然真的有這麽強的後台！？我不想死！我還要稱尊仙界，我還要成聖！我還要超脫聖人之境，我還要……
“我管你要什麽，什麽都別要了，消失吧！”來人揮了揮手，那青柳滿臉恐懼中，他發現自己竟如一副字被擦掉字跡般，慢慢變淡，慢慢變輕，最終連帶著邪龍獸，青柳這大活人，大羅金仙巔峰相當於準聖的大能，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人回看白羽，歎了一口氣：“你怎麽這麽會惹事？總是各種作死，也不知道你是怎麽修行到這個境界的，不錯啊，隻要開始摸索規則，就可以嚐試突破金仙了……噝，怪不得莊周那老東西時不時就在我麵前念叨你資質有多好……”
他又看了看小世界，小世界正麵臨崩潰的邊緣，他伸出手來：“定！”
地火水風同時平緩了下來，那崩碎的空間界膜也慢慢平複。
他又回頭看了看其他人，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出現，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愁道：“我道莊周那老東西幹嘛要把他托付給我，原來是這小子太能惹事，不管又不行，若是這小子有什麽三長兩短，他怕不是要在我麵前念叨不休？”
他一抬道，一道細弱的灰色光芒鑽進了白羽識海，隱沒不見。
“好！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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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本來渾身劇痛，麵臨爆體，但忽然間一晃神，被他拚死箍住的青柳忽然消失不見，他一手抱了個空，卻發現身上傷痛竟然全部消失。
他一時沒思考自己的傷勢問題，隻怕青柳忽然離開小世界為禍仙界，神念鋪開，就想找到青柳的蹤跡，但卻一無所獲，迷惑之極，急吼吼的問道：“前輩，青柳那狗賊呢？”
參漄也才回過神來，他的神念自然是比白羽強了很多，將這小世界幾乎每個大些石塊下都照顧了一番，卻不見青柳的蹤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咦？這小世界……”
眾人回過神來，這小世界看起來穩固之極，一點也不象先前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但分明遠處垮塌的山脈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參漄猶豫了一下道：“莫不是哪位大能出手了？不對啊，能讓我們毫無知覺就誅殺青柳，這得是多高的境界……難不成是哪位聖人？他什麽時候又招惹到聖人了？”
白羽聽到他自言自語，心中一下想通：“定然是太上的分身出手了，雖然隻是分身，但也是聖人境界，殺掉一個準聖不比殺雞難！更何況青柳這準聖水份太多，是全靠與邪龍獸合體硬抬上去的，定是他在我神念中留下的記號……在我發動自爆的時候被觸動了，然後他才馬上出手救了我們！原來他說留了個後手給我並不是胡亂說。”
想到這裏，他十分感激，心中默念太上聖人的尊號，對著天空深深作了個揖，想來太上應該能查覺到吧？
看到白羽對著天空作揖，參漄若有所悟，也跟著向著天空施禮致謝。
眾人慢慢降了下來，開始收拾殘局，這小世界中的建築大多已經垮塌，剩了些殘垣斷壁，但眾金仙們誰又不是神念一動便可覆蓋整個小世界？很快就找到了青柳的秘庫所在，為防秘庫垮塌，這才細細清理建築垃圾，否則以金仙之尊，幹些拆遷民工幹的事，也太丟份了。
待起出青柳的秘藏，白羽心頭可惜，估計是太上一時沒注意，將青柳隨身的儲物裝備給一起抹掉了，或是拿走了，也不知道裏麵有些什麽好東西，但他又怎敢去找太上核實這事？這不是找抽麽？搞不好要被太上給好好教訓一番，那就就是自己作死了！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被擄來騙來的修士倒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反而因為即將離開這裏，重得自由而十分興奮，而青柳那些門徒餘孽們則心中懦懦，不知道將受到何種處置，白羽便向參漄問道：“前輩，你看這小世界該如何處置？”
參漄道：“此地不祥，有太多仙人殞落，依老道看，還是封禁掉算了。”
聽了參漄的話，白羽沉思：“確實，這裏若是讓這些金仙們留下經營，他們一定不願意，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小世界，被青柳弄成個魔窟！”
他問道：“前輩，這些青柳門下的人怎麽處理？”
參漄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去，還有百多人，他歎氣道：“總不能將他們都誅殺了吧？”
白羽道：“甄別一番，若有惡貫滿盈的，送到摘星城去，讓顧城主與天庭聯係，自有天條處置他們，若是沒有來得及為惡的……也隻好帶回道院看管，過個十年八年的，確實心性為人沒問題，再作打算，到時打發出院也好，留在院裏做些事也好，都好選擇。”
參漄點頭道：“小友此法甚好。”
接下來便是一番整頓甄別，結果這一百多人中隻有少量不曾為惡，或根本沒來得及為惡，其他大多數都是沒少幹壞事，白羽正要安排將這些人押到摘星城時，卻有人來告知華重求見。
白羽讓人引了華重進來，華重一進來便跪倒在地。
白羽連忙讓開：“華道友，你這是何意？”
華重道：“求院主放過清墨。”
白羽沉默了一下：“為何？”
華重道：“她與惜月都有悔意，雖然沒幫到院主什麽忙，但……惜月為我而死，她兩交好，我不忍她被天條處置，不說別的罪行，單隻刺殺顧城主，便可讓她斬仙台上走一遭了。”
白羽微怒道：“怎麽你每次都在女人身上犯糊塗？先是惜月，現在又是這清墨？你要把自己搭進去多少次？”
華重伏低道：“那日惜月為救我，被青柳生生吸了魂魄，她臨死前回頭看我，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她不是綠茶。”
華羽道：“便算我說錯了，但她是她，清墨是清墨，豈可混為一談？”
華重道：“我知道這事讓院主不喜，但她確實有悔意，她入門時與惜月一般，年齡尚幼，根本不知善惡何物，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便在這魔窟之中長大成人，她是惜月唯一親厚之人……我，我不想惜月在這世上的印跡就此消散，再隔數十百年，還有幾人記得惜月？”
白羽重重的坐回了椅子，沉思。
確實，這些被訓練出來的暗刃堂刺客，都是自小就在這裏長大，完全視人命為無物，隻知道遵從暗刃堂發布的命令，而先有惜月不甘成為殺人工具而離開小世界，再有清墨也憣然醒悟決心抗爭，這種於極惡之出生出的反抗，不能說就是善了，至少是不願為惡，如果抹殺掉，是不是太過無情了？
白羽皺著眉，想了想道：“華道友，你先退下，待我考慮一下。”
華重不敢多說，隻怕惱了白羽，退了出去。
白羽也站起身來，在房中踱了片刻，走出了房間，向參漄的方向而去。
此時大多數房間都已被毀掉，但白羽、參漄和金仙們尋間休整打坐的房間還是沒問題的，白羽徑直向參漄處走了過去。
還未到門口，裏麵便傳來了參漄的聲音：“小友，你找老道有什麽事麽？”
白羽道：“正是，晚輩心中有點不解之事，希望前輩指點。”
參漄笑嗬嗬道：“小友何須如此客氣，新丹道還指望小友不悋賜教呢。”
白羽也笑道：“小道爾，前輩想知道什麽，晚輩知無不言。”
參漄正色道：“好了，小友你有何事，看老道幫你參詳參詳。”
白羽道：“這次在這小世界中，我不是有一故友麽？他……”
他將與華重的淵緣講了出來，最後道：
“實則我現在頗有些後悔，當初若是允了庇護於她們，待他們自去道院，又豈有現在之事？我看那惜月與清墨兩女確是不願為惡，隻是身不由己，而惜月也確實是待華重道友有真情，可惜啊，那惜月的死，我倒是有些許責任……”
參漄微笑道：“小友分明已經有了主意，何必還來問老道？”
白羽歎氣道：“我有心庇護那清墨，隻是……這小世界中有如許冤魂……”
參漄反問道：“小友修的可是忘情斬屍之道？”
白羽搖頭道：“怎麽會，那不是晚輩的道，晚輩的道當是大超脫、大自在。”
參漄讚道：“好誌氣，我觀小友也是個行事頗有規則，不會為惡的人，所以，自有道德底線約束小友的行為，是也不是？”
白羽點頭道：“正是，雖然我不願墨守成規，被各種條條款款限製，但於人族利益的大事大非麵前，卻不會想著還要超脫、自在，身而為人，自是要為人族做打算，也不能拋棄為人的底線，遇弱不欺，逢強不媚，非我之財不貪，非我之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