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延壽
白羽搖頭道：“觀主先莫問我，這事事關你碧遊觀傳承是不是還能繼續存在，我實再是不解，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這套傳承，隨便找處道觀交付他們，便可打造出一個修行門派，隻要不中道被人吞並，完全可以傲視一方，碧遊觀拿著這金飯碗卻在乞討，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問題。”
仙界自然是有普通人的，仙人以下都是普通人，由於仙靈之氣太過濃鬱，如果不修煉，這些仙靈之氣於身體卻沒有好處，甚至有害處，所以本來應該是優質的基因，但因為仙靈之氣太濃，普通人的性命反而短了很多，若從不修煉，頂多與地球上修士鍛體期差不多，壽命更是五六十就算高壽了，通過修煉可延壽，但不成仙，這些仙靈之氣就如慢性毒藥，十分傷人，就如地球之上，氧氣是人類不可缺少的東西，但人類衰老的過程，也是氧化的過程，常居高原之人，到低海拔醉氧也是有這部分的原因。
所以地球之上靈氣少，但生活水平提升之後，反而比仙界原住民的壽命普遍長了二三十年，在下界，大乘壽八萬，在仙界隻得八千，但就算是八千歲，也夠傳承三百餘代人了，明顯這時間有些對不上。
演宏盯著白羽看了很久，終於遲疑著問道：“白居士……莫非也是修行中人？”
白羽搖頭道：“我不是修行中人，但對於修行有些興趣，也曾遍覽道藏，仙界門派的一些秘聞，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白羽故意耍了個語言陷阱：我不是修行中“人”，當然不是，現在他是仙，和凡人的差距已經不在同一個維度間了。
演宏遲疑了很久，嘴裏嘟囔道：“就算是給居士說了又有什麽用？就算是仙人來了，也不見得能幫得到我們……”
白羽想了想道：“貴觀傳承既然都快斷絕了，不妨說來聽聽，說實話，以道鬆的年齡，又要謀生，又要修行，多半是兩頭空啊，道觀缺人維持，修行又無師長指點，觀主莫不是讓他拿著這些典籍自行參悟？”
演宏苦笑道：“居士說得是，實際上，我們碧遊觀十餘代時，據說不是這樣，隻是經曆了一件大事，後來便一代不如一代了，說實話，我們修行越來越成問題，便是因為那件大事之後，能領悟的就越來越少，到我師祖那一代，典籍中很多東西都看不懂了，即使是弄了很多道經來參考，也查閱不出……”
白羽問道：“可能說一說，倒底是什麽大事麽？”
演宏苦惱道：“倒底是什麽事，我們也沒得到隻言片語，碧遊觀本來就是一直隻數人傳襲，最多時，觀內也不連長老帶祖師，當代弟子七人，從未超過十人，所以那一次，隱約聽得是說觀中諸人死得隻剩一位外出與人治病的祖師，回來之後，觀中已空無一人，當年那些祖師們就如被抹去了一般，怎麽也沒查出倒底到哪裏去了。”
白羽奇道：“怎麽會有這樣的事？”
演宏泄氣道：“從此，那位祖師獨自一人將碧遊觀繼承了下來，重新招收門徒，更可笑的是，哪怕他根據著修行擇徒對資質的要求，選了幾位資質上佳的幼童傳授，但這些聰明伶俐的幼童進了道院之後，一研讀道經，便顯得魯鈍無比，白廢了一身好姿質，你說，這不是被詛咒了又是什麽？”
白羽以太乙玄仙之身，仍然聽得毛骨悚然，這特麽是什麽情況？靈異事件？總歸還是要有些征兆吧？一點線索沒有？這怎麽可能？
白羽道：“在下這裏有培元續命的丹藥一枚，道長可敢服用？”
演宏一臉奇怪表情看著白羽，良久才開口道：“居士莫開玩笑了，培元丹藥老道我倒是知道，續命的丹藥，這隻怕……不是居士能輕易得到的吧？”
白羽道：“觀主壽命無多，服下又有何壞處？”
演宏道：“若是居士想要我這碧遊觀的傳承……唉……”
說著，演宏長歎了一聲：“我本道這屬於碧遊觀秘典不能輕易外傳，但昨夜我想了一整晚，或許居士拿去，無論是自行修習還是傳給別人，我碧遊觀功法也總算是不曾斷絕，所以若是居士想要這傳承，抄錄一份副本拿去便是，老道是命不久矣了，但務請留我那徒兒一命。”
白羽又好氣又好笑，合著是把我當成圖謀功法的惡人了。
“觀主可真會開玩笑，好吧，你年邁，徒弟年幼，我若真有歹心，也不過是費些工夫，這藥真不是毒藥，觀主可敢嚐嚐？”
演宏將信將疑道：“果真？”
白羽點頭道：“果真。”
說著，白羽作勢從懷從取出玉瓶，實則是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瓶可與凡人續命的丹藥，這卻是他在嚐試解析丹方時所煉製的練手之作，隻是這練手之作，若放到仙界的凡人中，那也是毀城滅國也要搶的仙丹。
演宏問道：“這丹……這丹是何丹藥？”
白羽回答道：“這丹叫培元續命丹。”
演宏一臉的無語，你這丹名要不要取得這麽輕率？
白羽確實隻是隨手煉製的練習之作，參考了幾種續命的丹方之後，重新組合調試後的作品，身邊都是仙人，哪個又用得著，若不是遇到這位和太上道脈有關係，明明踏進了修行的門檻，卻修行受到莫名阻礙，甚至快要老死的修士，他根本想不起，自己數十年前還煉過可給凡人延續壽命的丹藥！
見演宏有些不知如何選擇，白羽激他道：“你難道死馬當活馬醫的決心都沒有？”
演宏歎氣道：“居士就不用激我了，我是在想，居士為何要幫我，要說圖我碧遊觀的傳承，我卻不信，已經明言居士可謄抄一份了，所以又是什麽原因呢？”
白羽卻不回答他這話，反問道：“你的決定是什麽？”
演宏從桌上拿過那玉瓶：“我還能有什麽決定？世人向生惡死，我也不過是個俗人而已，既然不知道居士倒底所為何圖，想也是枉然。”
他從瓶中傾出一顆丹藥，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隻隱約聞到些丹藥氣息，他見識不足，自然不知道這是藥力完全內斂的原因，很想問一句這丹藥是否已經藥力散盡，是無效之丹，但正如他所說，他牽掛的事情太多，放不下門派、放不下道觀也放不下還不能獨擔大任的徒弟，搖了搖頭，他將丹藥放進了嘴裏。
丹藥是好丹，好丹藥都有個特點，就是遇到口中**會極快的化作藥液，稱為入口即融，否則等著救命的病者傷者，或因為肌肉僵直無法做出吞咽動作，藥都送進嘴了，卻不生效那怎麽辦？
這瓶培元延壽丹一並共計8顆。
白羽道：“觀主，這瓶丹藥，三天服一顆，據贈我丹藥的高人說，8顆服完，足可延壽三十年，想必三十年，也足夠道鬆學得本事獨當一麵了吧？”
演宏嘴角扯了扯，點頭道：“居士能延我三十年壽數，當然是好事，足夠了。”
他心中卻苦笑：這位白居士隻怕也是位滿嘴荒唐言的年輕人，延壽三十年……口氣實再是大啊，他也聽說過延壽丹藥，頂多就是為將死之人從老天手中搶回兩三年，還沒聽說過哪位修士能煉出延壽三十年的丹藥，但這位白居士雖然目的不明，有些遮遮掩掩，但並不象有惡意的樣子，算了，一切便聽天由命吧。
白羽當然看得出來他言不由衷，但丹藥生效之時，他自會知道這藥的好處。
接下來數天，白羽沒事依然觀看天象地勢，推算萬事萬物間的聯係，到後來幾乎有些條件反射，看到一片落葉，心中馬上便浮現出這樹葉中水份餘量，經脈情況，被風吹之後偏轉角度，會在空中打幾個旋落地等等，一會兒又看到風將道觀正門帶上，風力多大，碰撞時會產生多大音量聲音……
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可以變成數據化的東西。
“性別，男，生存時間；133757小時43分16秒，境界，鍛體尚未入門，修行功法，《碧遊性命訣》、《鍛體篇》，體重47公斤，輕度營養不良，預計生命上限，630700小時……”
白羽瞄了一眼從觀外進來的道鬆，一瞬間腦子裏便自動產生了這些數據，630700小時，七十多年？
白羽覺得很是奇怪，如果以碧遊觀這種清心寡欲，飲食清淡，又時常行善積德的生活方式，再加上道鬆再愚笨，照著鍛體篇修行，隻要不是往死裏練，應該是身強力壯，壽命至少百歲左右，怎麽才七十多歲？
“道鬆，你過來一下。”
白羽招呼道，道鬆稽首道：“白居士，我把摘好的菜放到齋房便來可好。”
白羽點了點頭。
片刻後，道鬆將在觀外山林中采摘的各種野菜放好，洗手淨麵之後走了過來：“白居士有何吩咐？”
白羽道：“讓我看看你脈象。”
雖然不解，道鬆還是在白羽身旁坐了下來，伸出左手放在了石桌上。
白羽這回將仙力凝絲向著道鬆的體內探去，良久，他才鬆開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鬆。
道鬆心慌道：“白居士莫這樣看我，莫非我生了什麽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