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證聖
卻道太上為了動搖天地，為自己增加些突聖人之上的機率，竟引了克蘇魯入界，但這時他卻趁莊周曆十劫之時，世界耗費大量能量，變得衰弱之機，自己也開始渡破界之劫，竟令眾聖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動手，頓時僵持了下來，而白羽也落入了玄都之手。
玄都道：“眾位聖人可莫瞪著我，我也無法啊。”
白羽冷笑道：“你哄騙諸位聖人，若太上突破失敗，你必死無葬身之地。”
玄都搖頭道：“師弟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師尊還在突破，你便咒他，你能有好結果？不過你這麽一說，我還是蠻怕的，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白羽隻覺不妙：“什麽差不多？”
忽然一道淩厲的劍意撲麵而來，可不正是上清聖人，隨他之後，又有玉清聖人緊跟而至。
玄都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我是說，差不多二位師叔也該到了。”
白羽心中一動，問道：“這兩位聖人……也背叛人族了？”
玄都搖頭道：“師弟最好想想再說，什麽叫背叛人族？三位聖人高居天外天，為人族抵擋克蘇魯無數年，隻有人族欠了三位聖人的，即然人族尚欠著三位聖人的活命大恩，現在三位聖人不願再管了，又算得上什麽背叛？”
玉清聖人瞪了白羽一眼，白羽隻覺天都要塌了，便如萬劍即將穿心，自己卻沒有絲毫反抗力般的危機感壓得他動也不動彈不得。
玉清沉聲道：“小子，大兄縱容你，我可容不得你，若再有冒犯之言，我定讓你魂飛魄散，你難道不知聖人不可辱麽？”
上清道：“二兄莫與他一般見識，他於大兄尚有大用。”
玉清冷冷的道：“正是如此，我才不與他一般見識。”
低頭垂目，臉露慈悲憫意的未來佛道：“你二人也與太上同流了？”
未來佛卻是修的閉目之術，取的是對未來視而不見之意，當他張目之時，便是積蓄的能量大爆發之時，而現在佛修的是閉口之術，可見天下善惡，但卻閉口不談之意，都是佛門的大神通，所以現在、未來二佛，都少有說話，一般都是過去佛與人接觸，但顯然這次三清一起發難，三佛不能坐視而不理了。
“何來同流一說？我三人本就是盤神遺裔，本為一體，大兄之意即為我二人之意。”玉清冷笑道。
“你們棄了防線而來，現在克蘇魯大舉入侵……文聖和媧皇如何了？”後土顫聲道。
她與媧皇同為女子，交情倒比其他聖人好些，情切之間，連忙發問。
“他二人自在抵抗克蘇魯，諸位還不去防線協守麽？”上清麵不改色道。
白羽忽道：“我師以力證道，三清若去，我師必能成功填位，待我師證聖，一切均可迎刃而解，諸位聖人莫不是要棄了我師而去？”
後土眼中放光，但旋即又黯淡下來苦笑道：“師侄，我們留下又如何？五聖戰三聖？怕不是要把整個仙界都打成飛灰，此事已成定局，盡快讓他三人走吧，好歹有殘局收拾，強過整個世界都毀掉。”
白羽鬱悶得幾乎想吐血，早知如此，哪用跟三清虛以委蛇？現在打也打不得，幹看著著實讓人想吐血。
有什麽辦法？人族最高戰力的三人要反，誰能製得住？這便如國朝將覆，掌兵大將有了反意，朝中便是有賢人名臣又怎麽撥亂反正？一切仍需看誰拳頭更大。
白羽心亂如麻，看看諸聖，又看看太上，再看看自家師父，長歎一聲道：“請後土聖人護住我徒弟可行？”
後土苦笑道：“我盡量吧。”
過去佛也長歎道：“不意三位師兄竟如此絕決，我們卻做不到如此地步，各位，去前線吧，好歹需將克蘇魯擊退，若人族滅了，於我們這些要留下的，實再無半分好處。”
說著，已是當先離開，其餘二佛不作一聲，跟著離去，後土想說什麽，但最後卻無話可說，也向前線而去。
上清看著太上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問道：“莊周如何了？”
玄都道：“現在正在度十劫了。”
上清看了一眼已化為一個小世界的方向，裏麵的時間流速極快，混亂的時間流、混亂的身份切換，若是普通大羅金仙在裏麵早已暈頭轉向，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深深的懷疑，而莊周卻在各種夢境中以各種身份生存慣了的人，早已有了自持之法，所以身份雖然在不停的改變，卻也不至於讓他有什麽危險，倒是太上那邊聲勢越來越大。
渡破界之劫，似乎惹怒了天道，再沒什麽虛頭巴腦的東西，隻是加大了力量向太上攻擊來，而太上在頭上懸起寶塔、寶圖相抗，似乎一時間比著先前莊周以力證道的雷災還要更猛烈幾分的雷電落下，卻拿並沒能傷他分耗。
見上清隱有憂色，玉清道：“大兄之力冠絕天下，以目前的強度來看，大兄頂得住。”
這破界之劫說是劫，不如說是天道憤怒，一心滅殺破界之人，兩相對抗，全無花巧可言，渡劫之人不僅要抗住天雷落下，還要在相抗之時尋找界膜薄弱之處，這也是為什麽太上要莊周以以力證道的方式證聖，同時又把克蘇魯牽扯進來。
因為在莊周渡劫之時，因為沒了多餘的聖位，所以天劫隻能不停的運作，倒似進了個死循環，這就牽扯住了天道很多力量，再加上其他六聖都去抵抗克蘇魯，聖人作戰，隨時有可能打得世界分崩離析，所以天道又要分一部分力量維持界膜不破，這時天道力量被牽製住，太上才有機會在承受雷罰之時積蓄力量打出破界一擊。
白羽無法可施，心中絕望無比，旁邊兩大聖人，無聖位，莊周便難以成聖，若說以力證道……
盤神夠牛了，一樣的力竭而亡，莊周總不可能比盤神還厲害吧？硬生生將極數聖位上再加一位，再說十劫凶猛無比，莊周的劫比其他聖人的劫又厲害了幾分，能不能堅持下來還得另說。
自己不曉得是哪點讓太上記掛上了，破界這種事，自己一個小小金仙又能頂什麽事？看著那粗壯無比的落雷，白羽苦笑，自己再強千倍、萬倍也頂不住，這是要拿自己祭天麽？以自己的血開破界之門？怎麽看都怎麽象三流仙俠小說中的橋段。
於寂靜之中觀雙劫，白羽隻覺自己所獲頗多，竟不知不覺中一步踏入了大羅金仙。
修行之中無歲月，這已是白羽等人立於虛空之中的第三年，由於已經有兩大天劫並立，所以白羽入大羅金仙竟是悄無聲息，一點動靜都沒有，但上清、玉清卻有所覺。
上清瞥他一眼：“這小子倒是好資質，這麽就證了大羅金仙？總共修行也不足千年吧？”
雖然一副感歎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卻毫不在意，不成就聖位，便不在一個維度，再強也不是聖人的對手。
“大兄不是不讓他修行麽？會不會有不妥？”玉清問道。
“大兄若破不了界，你我兄弟三人皆成灰灰，還有什麽好考慮的？若能破界，這小子能到什麽程度，與我們又有何幹？”上清不屑道。
“老三，可以了沒有？”忽然，太上的聲音響於神念之中。
“大兄，什麽時候發動？”上清大喜，臉上卻不作聲色，但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的心情，絕不如他表現那麽平靜。
“便是此刻吧！”太上回道。
而另一邊，莊周曆十劫已經到了尾聲。
上清點頭，忽然頭頂多了一張陣圖，而身後也閃出四柄劍影，正是他的誅、戮、陷、絕四把仙劍，不見他如何作勢，劍影已向著虛空中某個點攢刺而去、往複不停。
白羽有些不明白太上和他此舉為何。
但隨著四劍攢刺，那處虛空竟如玻璃般產生了條條裂紋，兩個時辰之後，終於嘩啷啷一聲碎開。
頓時一大股扭曲意誌之力從那裏衝了出來。
白羽麵色大變：“克蘇魯！”
玉清看他一眼，懶得答理他，而白羽則有些搞不明白三清這是要搞哪樣。
太清收起攻勢，那破開的大洞處，漸漸有黑霧沁出。
玉清道：“大兄，可準備好了？”
太清道：“來便是。”
玉清探出手，轉眼間變得巨大無比，掌紋便如山脈隆起，他在那破開的洞口處一撈，已有不知道多少克蘇魯被他抓在了掌心。
白羽恍然，先前後土說過，不到聖人，便不在一個維度，所以就算是直接接觸，克蘇魯對聖人也幾乎沒半點影響。
玉清將那些克蘇魯往太清方向扔去，白羽不明所以，大數據分析開始運轉，推測各種可能。
便見那些克蘇魯扔進雷電之處，半分反應都沒有，連青煙都沒機會化，就已經消失無蹤。
“這是什麽目的？”白羽皺了眉苦苦思索。
上清回頭看一眼白羽，馬上就把他的情況摸了個透。
“這娃兒的道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於提升戰力無益。”
他身為聖人格位，自然有聖人的驕傲，兩大聖人在此，也不怕白羽翻了天去，所以對他連禁製都沒下，隻要不要想著逃離此地，白羽的行動卻是自由的。
“咦？太上的氣息怎麽在變化？”白羽忽然從分析的數據中發現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玉清不停的將克蘇魯扔了過去，先前還隻是些從神真神類的，到了後來，居然有主神類的也被他一把抓過來扔到了雷電之中。
而太上那本來中正平和，甚至顯得有些平庸的氣息也慢慢的開始變得鋒芒畢露了。
“他在吸收克蘇魯的邪惡之力！”白羽猛然醒悟。
平庸代表沒有短板，但太上又豈是平庸可以形容？他是樣樣都比別人強！但光是樣樣強並不足以打破世界之界膜，於是太上便別出蹊徑，以克蘇魯邪惡之力融入到他本來中正平和的太清仙力之中。
太清仙力得了邪惡之力的融入，由看似平庸的狀態變得攻擊性十足，便象是一把平頭刀多刀尖。
“太……太上吸納那邪惡之力，就不怕有後患麽？”白羽壯著膽子問道。
上清咦了一聲：“還被你看出些門道？你一個小小大羅金仙又懂什麽？大兄之能還能怕這點邪惡之氣？九轉丹火一出，什麽邪惡之力也得燒成清煙，這不過是權益之計罷了。”
忽然，虛空之中聖唱響起，上清和玉清同時變色：“壞了！”
白羽不明所以，旁邊玄都顫聲問了一句卻解了他的惑：“莊、莊周證聖了？”
白羽一愣，轉而大喜，莊周證聖，那太上還敢作妖麽。
但轉即聖唱停止，所有人都呆住了，馬上玉清、上清麵色古怪互相看了一眼。
“為何？”
“難道……為了不吸納聖力？”
“他怎麽想的？”
“大概……為了這個世界？”
“為了這個世界？”
“為了這個世界。”
“他是不是……失心瘋了！？聖力！那是聖力！”
“大兄若是破界成功，這世界估計也沒幾分元氣了，成聖又有什麽用？”
“他……他為了這世界、人族情願不吸聖力，成就假聖？你等等，讓我捋一捋……”
上清玉清二聖對答間，白羽也明白了，原來竟是莊周怕吸收聖力而導至世界元氣大傷，想來這聖力就是比之仙靈之力更高上一層的能量，但如此一來，莊周卻隻空有聖位，而無應對的聖力填充，就是個聖人殼子，位格、威勢都有了，但在戰鬥力上，卻弱了其他聖人一籌，這一界聖力稀少，要想慢慢補充，不知道要修煉多少才能得到成聖之時天降聖力的量。
“不對！他……他是用聖力返還世界，加固了世界之膜！”忽然玉清驚呼道。
太清鐵青著臉道：“這老兒……損人不利己，吃飽了撐的麽？”
莊周飄逸的身形出現在白羽麵前。
“我這徒兒……兩位這是什麽意思？”莊周淡淡的問道。
白羽激動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