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聖人之上
“大兄不要中了他的計，現在好好突破便是！”玉清大聲道。
手不琉璃淨瓶不僅控製著三光神水化龍想要吞沒莊周，又多了一個長幡握在手中，幡上有盤神開天地情景，剛剛拿出，整個空間都微微震動了一下，無窮煞氣至幡上溢出，時不時這溢出煞氣就令周邊的空間產生細碎裂縫。
莊周的身形也不由得一頓，上清陣圖控製下的四劍頓時由劍林化劍山，一柄長劍，變得如有萬丈之高，沉沉地就向著莊周擠壓而去，這些四劍所演劍山變大之後，反而有了很多空隙，但莊周卻不敢往這些縫隙中闖，隻因這萬千劍山，每柄都向外溢出誅、戮、陷、絕的四種劍氣，這些劍氣鋒利無比，莊周雖然也反過來利用太上突破聖人之上這種千萬會元以來難得的機會終於證得聖位，卻由於為了加固界膜，聖氣灌體的機會他沒有接受，這些聖氣返還世界，加固了界膜，平白令太上突破聖人之上的機會又大幅下降。
但太上的突破也是不進則退，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也隻得被災劫拖著一點辦法也使不出來，否則，三清聯手，什麽聖人也屠給你看一下。
“莊周，你被盤神幡鎖住，又身在劍陣之中，我等結識已不知多少會元，你還是俯首認輸，不要給我大兄添麻煩，我將你封禁至大兄破界，你以為如何？”上清控製著劍陣引而不發，說道。
莊周平淡的道：“你想多了，我永遠也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以力證道講究的就是不虧本心，若要破界，我自然是以一己之力來破，而不會是毀棄這個世界，加強自己來突破，你們接受人族供養無數紀元，克蘇魯本就可被大家合力剿滅，但太上一直養寇自重，所以我才不願參與道門之事，隻圖個逍遙，本想著太上這麽耗著，人族不會滅亡我便裝著不知道，隻可惜我晚了一步，未證得聖未，否則又哪容得你兄弟三人趴在人族身上吸血？天可憐見，如今我以力證道，終於得了最後一尊聖位……”
上清點頭道：“好誌氣，既然覺得我們入了不你的眼，那便分個生死吧！”
說著已控製著陣圖引四劍化成的萬千群千向著莊周壓去。
莊周如穿花蝴蝶般於劍山間飛舞，仍道：“九為極數，十為圓滿，你們可知為何稱為圓滿麽？”
玉清搖著盤神幡催動三光神水布下天羅地網，將劍山間空隙慢慢填滿，冷笑道：“我可不知什麽圓滿不圓滿，我隻知你現在就是個空殼子，能有多厲害，還是乖乖受死吧！”
莊周答道：“圓滿亦為終結，我證聖之時才知，天地間定數為九位聖人，但聖人無道，則有機會出現第十位聖人，終結無道之聖，我也是念著無數紀元以來的交情，你們繼承了盤神開天功德，我卻不想你們折損在我手裏。”
玉清怒了：“好大口氣，你便讓我見識一下，如何終結我等！”
嘴裏說著，手裏忽然多了一柄白玉如意，卻是他成道時的功德至寶三寶玉如意，隻見玉清將玉如意往劍山上空一拋，竟化作疾電一般徑直往莊周而去。
莊周手裏掐著訣，念道：“萬宇夢幻身！”
這是他於《萬宇廻夢策》中記錄的化實為虛之術，身體虛化，看似還在原地，實際上卻已經避入其他空間，可避萬劫，不受刀兵，甚至能躲過規則攻擊，所以這三寶玉如意雖然打上了莊周天靈蓋，但卻毫無阻礙的一掠而過，並未傷及他分耗。
莊周見這二人下手狠辣，遂不再多說，口中開始念訣，念訣的同時腳下也沒停下，但漸漸的，玉清和上清卻覺得情形有些不對，催動法寶之跡，這些溫養了不知道多久、本與自己心意相通的法寶，竟是越來越沉重滯礙。
玉清冷喝道：“莊周！你倒底使了什麽邪法！？”
莊周淡淡的道：“我隻不過用了身為第十大圓滿聖人的能力罷了，你們隻要和我相鬥，體內聖力便會被我吸收，所以圓滿聖人與聖人相鬥，你們若沒本一擊便將我擊潰的本事，我就會越戰越強，有什麽本事，盡快使出來吧，莫留下什麽遺憾。”
上清須發戟張：“無禮！才證聖道的區區新聖也敢口出狂言！四劍！合！”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大響。
“玄都！”
“好膽！”
“好徒兒，幹得漂亮！”
太上的怒罵聲、上清玉清的喝斥聲和莊周的誇獎聲響成一片。
卻是白羽努力往玄都神魂之中灌注垃圾信息，終於，一直被動接受的玄都，神魂再也無法接受更多的信息，竟被生生撐爆了！
這一爆，大量仙力返還世界，他無數會元修行來的海量仙力，如數返還給了世界，頓時，世界界膜的牢固程度又加強了許多，甚至對太上攻擊的雷電，本來已經慢慢開始變淡，這時被續了一波力之後，猛然加強！
“小輩！”太上也穩不住了，雖然他吸收了大量克蘇魯的邪惡之力，與他的太清聖力發生奇特的反應形成了一種新的聖力，穩穩的敵住了降落頭頂的雷劫，但這並不是力大點就可以掀翻桌，隻能硬扛的持續攻擊，所以一瞬間他隻覺雷電竟如整個仙界壓了上來，而渾身也在雷電之下如同不知多高的極熱高溫灸烤，伴隨著的也是痛得要炸裂的感覺，再看到白羽竟將自己唯一的一個徒弟給爆了頭，哪裏還忍得住？
而玄都神魂被爆開，還好一點真靈不昧，總算慢慢又將那些四分五裂的殘魂聚攏。
白羽冷笑著伸手一招，本就如風中殘燭的玄都神魂，大驚之下，就想逃離，但他現在的狀態，隻是神魂狀態，肉身又炸了頭，無數會元修來的磅礴仙力全部返還世界，又哪裏敵得過白羽的收攝？
這時玄都早已沒了往日胸有成竹老到穩重的樣子，跪著連連磕頭，身上勉強合攏的神魂之體上盡是裂縫，見他如此淒慘，白羽歎了一口氣道：“你我都是道門弟子，你身為師兄，我自是不會下殺手，便先找個寄魂之處吧！”
說著順手從懷中摸出個空丹藥玉瓶，將這神魂塞了進去，然後打上符文封印，玄都在這瓶中被封住，自然不可能再有機會逃離，求饒聲終於慢慢隱去，再不可聞。
“你使的什麽邪法？還不放出我徒兒來！”
太上在雷電壓製之下，動彈不得，卻又怒吼道，白羽聽了，不動聲色的道：“玄都師兄隻餘元神，身受重傷之下，在這宇宙之中諸多罡煞，弟子自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兄殞落，現將師兄封印，待一切事畢，自然會放了師兄出來，可惜這裏仙力紊亂，不適宜煉製神魂使用的丹藥，否則弟子定保得師兄神魂不損。”
太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烏光閃光的暗金色血液，聲音發抖道：“好！好！想不到我道門莊子一脈，你師徒兩都是一般的陰忍，你莫得意，待我出來……”
白羽冷笑道：“出來又怎的？這世界已經被你三兄弟攪得殘破不堪，你還會了你那偽君子徒弟報仇而殺了我？呸！我道門一脈，你三兄弟門下除了上清門下還有些飛禽走獸，算是沒染上偽君子的毛病，剩下人等全都是偽君子！我才羞與你等同在道門。”
玉清寒聲道：“小輩，你說話可得注意些了，你道我們真的拿你沒辦法？”
白羽卻不理他，對莊周道：“師父神威無敵！揍死他們！”
白羽現在是明白了，不成聖，終究為螻蟻，螻蟻是什麽？在人類眼中，命格低賤，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死多少也不足可惜，所謂的三教，不過是把人族當成韭菜割的，維護既得利益修士團體的組織罷了，聖人不死，大道不止！
曆代人族之主，自從去了人皇之稱，尊天父地母，自降位格為天子之後，便開始了三教輪流控製天子的過程，今日滅道，明日坑儒，再隔些年月又開始打壓佛門，不就是這些三教高層們在利用人間角力？又有多少王朝被這些角力給滅掉？大地之上，民不潦生、白骨盈野，所謂的守衛人族，結果隻是大家關了門來自嗨而已，聖人明明可以糾結仙神兩界，以雷霆之勢滅了克蘇魯，結果最終故意致使克蘇魯坐大，當真是不要臉之至，神界一個明光神就已經折騰得神界丟掉大片領土，而這邊卻是最高戰力的三聖……
白羽覺得人族的未來一點也不樂觀。
雷電之下，太上臉上黑氣縈繞，還來不及淨化的克蘇魯邪惡之力，他放開了身心開始吸收。
邪惡之力越來越強大，太上在雷電之中狂笑起來。
上清一驚，一邊控製著劍山圍剿莊周一邊疾聲道：“大兄？如何了？”
太上獰笑道：“從來沒有這麽好過，人族……蠅蠅苟苟，不修性命、不知天時、不明氣運枉自天生道體，若不是我等傳下道統，哪有今日仙道大興的光景！小輩！你說我枉為人師，你入道之時，不也是修我等道統分支麽？這因果你敢不認？”
白羽沉默了一下：“太上說得對，我是修行了道門分支才得以入道，但這也不是你毀掉整個世界的理由，你有功於人，人人遵你為聖，卻不是畏了你的力量、畏了你的聖人之位為聖！便是隨便一個飛升仙的力量也可滅世！為何他們不尊飛升仙為聖？”
“力量達到一定的程度，對於凡人來說，有何區別？他們便是尊重你傳下道統，雖然兆億凡人，隻得數人得機緣入道，但這總歸算是你給了他們一條路走，是以尊你為聖，你若要高高在上，修那忘情之道，就莫做出一副慈愛的模樣！你那親愛臉殼之下，明明就是個冷冰冰根本瞧不起人族的臉孔，活著不累麽？”
太上獰笑道：“就是累啊！一群隻知繁衍，鎮日裏為了酒色氣財奔忙的螻蟻，我傳了他們道統，便已經結完因果，這時你卻還說我對他們不管不顧，我堂堂聖人，當真就變成人族的保姆了麽？你說！他們有什麽資格讓我一直回護？”
白羽鄙夷道：“我在說你不該毀掉這一界，你去跟我扯你與人族的恩怨，你是來逗我笑的麽？”
太上道：“如今……嘿嘿，我卻前所未有的舒暢，區區一窩螞蟻，滅了就滅了，你又能怎樣？”
白羽嗤笑道：“所以又回到先前的話題了，算了，和你說也說不清，你這是入魔了麽？終於撕掉麵皮了？”
太清和玉清同時驚呼：“大兄！”
太上狂笑：“無妨，別人入魔，是為魔所惑，為魔所控，不得自在之身，我入魔卻是有意引入，並不會失去心智，所以……天道！我便入魔又如何？你還能降下這樣強大的雷劫懲處於我麽！？”
莊周沉默了，白羽也沉默了，聽著太上那神完氣足的聲音，知他用克蘇魯能量補充了虧空，現在隻怕是比全盛之時還強了數倍。
“老二，老三！你們過來！”
聽到他的呼喚，上清玉清猶豫了一下停了下來，總之是沒摸著莊周的邊，反而他們還越打越弱。
“大兄，此時劫數未定，若冒然進入……隻怕會帶來更大劫難。”太清說道。
“有我在此，這雷劫……還不退去！”
一時間，白羽隻覺得太上的吼叫聲如銅鍾之聲，這聲音充塞於耳，似乎連神魂都要被震得脫體，他悶哼一聲，一口金燦燦的鮮血噴出。
然後太上之話一出口，果然言出法隨，那粗大的雷電，果然慢慢縮小，最後竟無聲無息的消散在空中。
玉清、上清大喜，跳到了太上身旁。
“恭喜大兄！”
“大兄威武！”
太上仰天大笑起來：“聖人之上！我終於突破聖人之上了！”
天道一點獎勵都沒有，廢話，太上都要拆家了，還能因為他晉級聖人之上而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