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女兒的憂鬱
“還記得我和平塚老師告白那件事吧？”吳申問道。
“當然記得。當時我碼字入迷差點被平塚老師發現，所以你就用這個方法轉移了大眾的注意力，換取了我的秘密沒有泄露。”每當提起這件事，詩羽原本高昂的語調都會降低幾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平塚老師對學生還是很和善的，而且她也沒把我的告白當真。大概就隻是一出鬧劇而已。”吳申笑了笑。
“所以，我是問你雪之下的事情，你怎麽說起這件事？難道在轉移話題？”
“不是啊，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我被平塚老師叫到辦公室。她說作為懲罰，把我硬塞到了雪之下創立的社團接受教育。所以說我和她隻是部長部員的關係。”
“原來如此。這麽說還要怪我嘍？”詩羽了解了事情的進程，聲音略帶苦澀，但心情卻放鬆了不少。
“我還以為吳申君因為是抖M，所以才會喜歡雪之下雪乃那樣高冷毒舌的女生呢。”
聽到詩羽帶有玩笑性質的話語，吳申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下來。能夠這麽開玩笑，證明經過自己的解釋，詩羽已經不太在意這件事情了。
“哈哈，其實要論毒舌腹黑，詩羽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你的誇獎我就十分榮幸的收下了。”
“這種形容詞對你而言算是誇獎嗎？”
“難道不算嗎？”詩羽反問。
“好吧，你贏了。”吳申可不敢和詩羽繼續較真下去。
“那麽明天放學以後見吧。你打工結束以後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去我家的地址。”
“嗯，那就這樣吧。詩羽你也早點休息，在這樣折騰下去，把身體整垮了就不好了。”
相互告別之後，吳申摁下了手機的掛斷按鈕。
“爸爸剛才和媽媽在聊什麽時候延續後代的話題嗎？”通話結束，在一旁明目張膽“偷聽”，臉蛋都要貼到吳申耳邊的舞衣興致衝衝的問道。
“你也太猴急了吧？生孩子也要有基本法啊。我們連交往的地步都還沒到呢。”吳申彈了一下舞衣的小腦門，無奈的歎了口氣。
“都怪爸爸太廢柴！都一個星期了還沒有讓媽媽淪陷！”舞衣在**站起身，趁吳申正坐在床沿上。難得可以用小拳拳捶打吳申的頭頂。
“說的很打仗似的，還淪陷。你當我是去炸碉堡。”吳申身體微微前傾，輕鬆地躲過了舞衣的小拳頭攻擊。
舞衣嚐試著攻擊了好幾次都沒有命中以後，氣呼呼的在**滾來滾去。
吳申就這麽注視著舞衣滾來滾去，也不攔著。等她滾累了，舞衣癱倒在**，過了一會兒神情帶著一絲擔憂地問道：“爸爸你對媽媽是一心一意沒錯的吧？”
“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吳申轉過頭，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好奇。
“因為對麵有個雪乃姐姐，爸爸你不會移情別戀吧。”
“噗！”吳申差點笑出聲。
“爸爸你笑什麽啊！人家很認真的再問你！”舞衣撲騰的小手叫嚷著。
“我就算看上雪之下，雪之下也不可能看上我啊。”吳申自嘲著笑道。
“這麽說就是爸爸看上雪乃姐姐啦！我不要消失啊！”舞衣小手捧著臉頰，可憐兮兮的望著吳申。
“你想到哪去了。我們隻是朋友，不對，估計連朋友也算不上，隻能算是熟人而已。”回想起之前雪乃搖頭的場景，吳申中途變更了自己的說辭。
“可是我聽人說過，男女之間是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的！”舞衣嘟囔著小臉不服氣的反駁道。
“可我和雪之下連朋友都算不上啊。”吳申聳聳肩，“話說你到底把我想成了什麽人。我又不是見一個女生喜歡一個。”
“可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姐姐說過，每個男人都是花花心腸。爸爸也是男人，肯定也不例外！”
“披著羊皮的狼姐姐？”吳申琢磨了半天，才意識到舞衣指的是陽乃。當天在百貨商場四樓見麵時，陽乃好像卻是當著舞衣的麵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吳申拍拍胸脯，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也就是說爸爸不是男人嘍？”
“噗……舞衣你這是什麽邏輯。”吳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算是被舞衣的天真無暇打敗了。
“不管怎麽說，我害怕消失……”舞衣抓著被單，回憶起未來發生的事情，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
當初她並不是一瞬間消失的，而是慢慢一點點的存在感消退。先是身形時不時的變得飄忽，然而爸爸媽媽會偶爾忽略她的存在，有好幾次忘記去學校接她。
緊接著，身形暗淡的頻率不斷增加，那個時候吳申和詩羽已經完全遺忘了她的存在，隻把她當做是走丟的孩子。
再然後她的身形逐漸模糊透明，別人甚至無法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存在於世間的證據與痕跡開始一點點消失。學校的點名冊上找不到她的名字。家裏舞衣的小屋變成了一間書房，戶口記錄上沒有她的半點資料。
直到她意識模糊的最後，舞衣矗立在人山人海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吳申和詩羽在自己麵前擦肩而過，然而他們誰也沒有回過頭，甚至吳申和詩羽分別前進的方向也完全相反，就仿佛從來都不認識對方的陌路人一般。
吳申沒有認出詩羽，詩羽沒有認出吳申，而他們誰也沒法發覺身形模糊的舞衣。
舞衣想出聲喊住他們時，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識。這就是她身在原本的時代裏最後的一段記憶。
“怎麽了？”吳申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最開始以為隻是舞衣又開始鬧別扭，但側過身子來仔細觀察卻發現舞衣的眼眶有點發紅。
“我不想消失，也不想要爸爸媽媽變成毫無交集的陌生人。那樣的未來……我不想看到。”舞衣輕聲啜泣著。
“好了，別瞎想。我不是和你約定過嗎？”吳申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安慰道，“舞衣你就放一百個心，我看上的女生她就別想逃脫我的魔爪！”
“哈哈，爸爸你說的自己好像童話裏的大反派一樣。”舞衣被這句話逗得破涕為笑。
吳申這句話就是故意這麽說的，要的就是逗笑舞衣的效果。
“爸爸是喜歡媽媽的，沒錯吧？”舞衣猶豫了片刻後問道，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的望著吳申。
“喜歡，當然喜歡。我有理由討厭詩羽那麽優秀的女生嗎？”吳申趕忙回答。
“嘻嘻，那就好！”舞衣滿意的點點頭，似乎想通了什麽，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
“而且我突然想到了，如果爸爸也喜歡雪乃姐姐的話，那就和媽媽一起全都娶回家！兩位媽媽的話，我就可以每個月有雙倍的零花錢！噢耶！哈哈，我真是天才！太佩服自己智慧的頭腦了……”
說完這段話，亂蹦亂跳了有一會兒，又困又乏的舞衣終於支撐不住，安穩的進入了夢鄉。
舞衣……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啊，你難道不知道絕大多數國家的法律都是一夫一妻製嗎？
天地良心，純潔的三好青年吳申可從來沒動過這樣的歪念頭。
果然小孩子總是喜歡把事情簡單化。吳申無奈的搖了搖頭，替睡夢中的舞衣蓋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