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諸國使者
韓春手裏拎著鞋子對庾季才說:“走。”
“我也去。”侯莫陳羽淩說。
“你去幹嘛?”韓春心裏翻了個白眼兒。
侯莫陳羽淩忽然意識到,這可不是她跟韓春兩個人的場合,趕緊躬身施禮:“老師,今,今日,天氣熱,我怕老師沒人照顧,而且老師的一言一行,咳咳,都需要有人記錄,現在月奴師姐又不在,自然需要一個秉筆弟子,您老人家說是不是?”
“啊。”韓春知道這廝好奇心起來了,肯定是非去不可,所以鄭重的點頭:“羽淩想的很周到,那就這麽安排吧。其餘的人繼續上自習課吧。”
“謹遵恩師之命。”所有的學生都看傻眼了,誰能想到庾季才這個號稱大乾朝第一倔驢的人,竟然會直接跪在韓師的麵前自稱徒孫,這也太像神話故事了吧。
韓春沒時間廢話,趕緊走到外麵。
“沒有馬車嗎?”
庾季才躬身說道:“師祖,馬車太慢了,等不急了,請騎馬吧。”
“啊。”韓春苦笑不已,心想,我這個弱項什麽時候才能補上啊。
“老師,你是不是不會騎馬啊?”侯莫陳羽淩非常聰明,她一看韓春那個牙疼的德行,就知道他肯定不會騎馬。
“為師是會騎馬的,隻是前幾天運動的時候,腿受傷了。”
“呸。”侯莫陳羽淩偷著啐了口唾沫,恭敬的說:“老師,我會騎馬,請老師上馬,我在後麵抱著老師。”
“師祖,事情緊急,權宜行事。”
韓春還不知道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哪還顧得了丟麵子:“你不怕別人說你閑話嘛,女孩子家家的。”
“哈哈。”這下子連庾季才都笑了:“師祖,她是鮮卑人,不是漢人,沒有這麽多的講究。這若是到了大草原上打起仗來,有人需要急救,難道還要分男女嘛。師祖就不要太古板了吧。”
“啊,是這樣啊。”
韓春廢了老大的勁兒爬上馬背,連庾季才看的都直皺眉頭,侯莫陳羽淩的心裏更加是笑開了花。
等韓春上去坐穩了,她才利索漂亮的跳上馬背,一把將韓春摟入懷中,而後一抖馬韁,那訓練有素的戰馬,撒開四蹄,向前衝去。
“侯莫陳家的大小姐,好騎術。”庾季才說了一句,隨後也跟了上來。
而此時的乾邕已經到達了南郊,他的麵前,是一大片被布匹圍起來的空地,裏麵大約可以容納上萬人,中間是一座高台,大臣以及宮女宦官,全部入內。他的禦用大駕就停在了南麵,麵對著北麵,然後車簾被宮女掀了起來。
乾邕的左手邊是文武大臣,右手邊則是一大片席地而坐的白衣學子。
見皇帝大駕的車簾打開了,所有人趕忙跪倒在地上山呼萬歲。那喊萬歲的聲音,猶如波浪,一浪高過一浪。
“竹林書院宗主白竹叩見陛下,雲穀草堂宗主華陽叩見陛下,寒泉精舍宗主霍天藍叩見陛下,武夷書院宗主劉玄機叩見陛下。”
大乾朝本來有七院一宗一派,但是在京城長安的卻隻有這四大書院以及一宗太學。所謂的一派,就是河西學派,位置在涼州。
“平身。”
然後大宗伯於瑾也帶著太學生前來參拜,而乾邕按照盧辯所說的禮節,趕緊走下大駕攔住於瑾,賜他免跪。
以示對最高學府的禮敬。
所有的禁軍都留在了外麵,皇帝身邊隻有兩百名禦前侍衛保護,而此時無數穿著奇裝異服的外國人也開始入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皮衣戴皮帽子的不怕熱死的漢子,有穿短裙露大腿的女子,還有跟大乾朝一樣漢服的。
這些人烏央烏央的走進來,大概差不多有兩三千人,負責外賓接待工作的鴻臚寺卿與工作人員,指揮他們圍繞著圓形的場地,依次落座。
座位都是提前劃好片的,他們按照齊國,陳國,梁國,吐穀渾,吐蕃,黨項,西域諸國,以及突闕契丹鐵勒等等,這樣的順序,紛紛就座。
盧辯告訴他,這些國家裏麵論國力和軍力,最強的就是齊國和突闕,其次是陳國,再然後是契丹,鐵勒,吐穀渾。至於說梁國,現在隻剩下一座江陵城,淪為了大乾朝的附庸,是大乾朝襲擾齊國南線的定時炸彈。
至於說吐蕃,黨項,一般都隻是襲擾涼州,沒什麽大的危害。
而且吐蕃,黨項,還有西域諸國,在漢朝都是中原通商的對象。
到了現在,因為吐穀渾一直在中間攪局搶劫,黨項和吐蕃,才無法互市,也學著搶劫,突闕人抽冷子也搶一下,這些人之間也互相搶,久而久之河西通往西域的商路,也就成了搶劫聖地,商業幾乎徹底斷絕。
但這都是邊患,沒有商路大不了少賺幾個錢,能對大乾朝構成真正威脅的卻隻有突闕和齊國,還有陳國。
盧辯還告訴他,突闕汗國建立的時間並不長,大約五年前,名不見經傳的突闕人忽然崛起,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了稱雄大漠一百五十年的柔然汗國,那可真是金戈鐵馬,一日千裏。
突闕人的擴張並沒有就此停止,這些人以前隻是柔然人的奴隸,而一旦崛起,便無法遏製,向西橫掃西域,兵鋒越過了蔥嶺。
向東驅逐契丹部落,一直推進到西伯利亞鹹海。國土麵積,東西縱橫六千裏,水草豐美,牛羊無邊,戰馬彪悍,隨時準備飲馬黃河,大乾和齊國,與其說是忌憚,還不說是懼怕,輕易不敢去招惹突闕人。
因此前些年乾龍護才出賣了前來大乾朝避難的柔然汗國的貴族三千多人,把他們拱手交給了突闕使者,就在南青門外全部屠殺。
所以柔然人的漏網之魚是恨透了大乾朝的。
此時這些人已經全都就坐,而鴻臚寺卿也在跟他們交涉,讓他們趕緊去參拜大乾朝的皇帝陛下。但那些胡人似乎全都在搖頭,比比劃劃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而穿著漢人服飾的各國使者的臉上則都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