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厚黑錄

第三十二章口舌之爭求高下

字體:16+-

那守門的天官乃是八麵玲瓏之輩,他可不像手下的兵丁拿般趾高氣揚,最起碼人族背後的道門四聖,就不是天庭惹的起的。

雖然四聖人未必和天庭一般見識,但若在很怪罪起來,還不是自己這個小頭目頂缸?他急行至天庭淩霄殿外,通明殿裏,但見一尊大神,昂然而立,乃是天帝新提拔起來的前殿將軍,人稱八臂神劍的通明殿靈官的便是。

這通明殿靈官乃是下界飛升的大神,一身的神通,端的是深不可測,甫到天庭,便有金仙之實力。

他為人本分,神通有大,自然得昊天帝賞識,卻一路提拔。

三百年前的殿前比武,他同時操縱八口飛劍,擊敗了遊龍仙的兩口花槍,被昊天帝提拔為前殿將軍。

因其守衛通明大殿,故賜名為通明殿靈官。

他見把守南天門的當值神將急步行來,眉頭卻是一皺,喝道:“你不在南天門當值,怎地到這裏來了?此時需不是喝酒猜拳的時候……”那天將笑了一笑,點頭道:“人族大禹的使者求見天帝,還請老兄帶為通報則個……”靈官眉頭輕皺,歎息道:“天帝正自與群仙商議大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工夫理會。

也罷,我自與你通報便是……你可知道人族使者的目的?”天將苦笑道:“你莫要取笑於我。

我不過是個把守天門的罷了,有何職權,敢詢問這等大事?若是天帝怪罪下來。

我需吃罪不小。

你也莫要多問,隻管稟報便是。

至於他願不願接見,卻是他的事,與我等何甘?”靈官聽罷,深以為然。

點頭道:“你說得確是正理,你且在此等候,我自進去與你稟報。”

說罷,急斂衣肅容。

大步入內。

那昊天上帝此時正端然上座,左右盡是親近之臣,一個個杯酒相邀,喝得正自高興。

忽見通明殿靈官入見,心中微動,卻將手一揮,斥退了舞蹈地眾仙子,手中捏著一尊酒。

卻又笑道:“通明,你怎地到此?你在外麵當值,卻也辛苦,天庭如此康泰,你功莫大焉。

來來來,喝一杯。”

隨即吩咐左右賜酒。

通明殿靈官遜謝道:“臣不過是盡忠職守,奉陛下之命罷了。

不敢居功。”

言畢,接過酒爵,連飲三杯,決不拖泥帶水,引了眾仙一陣喝彩。

靈官見昊天帝興致極濃,心中微動。

卻又施禮道:“陛下,適才南天門的天將報說人族使者已至天門之外,稱求見陛下。

如此大事,微臣卻是不敢隱瞞,特來報於陛下,聽候聖裁。”

昊天帝聽罷,微微沉吟,他身邊有靈根仙,為人卻是老成,又被天帝寵信,他急揮手,讓那些兀自吹拉彈唱不休的天庭樂師安靜下來,一時間,原本歡歌笑語的天庭靜到了極點。

昊天帝沉吟良久,右手卻是不經意的一點一叩地叩著,過了好一會,他看向諸人,淡淡的道:“你們怎麽看這件事?大禹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卻是打的什麽主意?”有精明的天仙立刻出言道:“陛下,人族雖然勢力衰落,隻能用苟延殘喘來形容,但所謂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他們依然有一定地實力。

雖然比不上天庭,但若是拚死一戰,也能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他們此來的用意,卻是不好推測。”

靈根仙沉吟良久,低聲道:“陛下,若臣料得不錯,人族打的怕是征求陛下意思的主意。”

說到此處,他卻又似醒起什麽一般,重重點頭道:“定是如此。”

昊天帝之所以看重靈根仙,固然因為對方恭順,同時也看重對方的才能,聽他如此說,點頭道:“說說看。”

靈根仙眼中精光閃爍,淡淡的道:“陛下,大禹身為人族之首腦,凡事自然要為人族考慮。

他本是靠治水而成名,以治水的功績,而成為人族地首腦。

若我所料不錯,他當在水患上下工夫。

如今大地水患已平,唯有水族為其掣肘,不時騷擾、消耗人族的實力,製約人族的發展。

以大禹的精明,斷然不會容忍水族如此作為。

可水族本為天庭部屬,雖然具有極強的獨立性,但依然為天庭的屬臣,若是隨便出手,怕是要得罪天庭。

這對於一心成就不世功業的大禹來說,顯然是不願意麵對地。

他當是征求陛下的意見。”

昊天帝聽罷,用手捏著眉心,淡淡的道:“水族本為天庭附庸,況且他人族自燧人氏起,便開始大肆捕殺水族,難道還不興水族捕殺人族嗎?似這等邏輯,卻是什麽道理?他還要征求我的意見,著實可惡。”

靈根仙見天庭諸仙盡露輕蔑之意,微微搖頭,急起身道:“陛下不可如此,人族征求陛下的意見,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陛下不可放過啊!”昊天帝看了一眼左右,微微笑道:“為何如此,你且說來聽聽。”

靈根仙眼露精光,慢慢地道:“陛下,如今天下大勢,卻是變幻多端。

四聖已在人族有了不小的信徒,但因為巫門依然強大,所以還拿人族沒有什麽辦法。

不過他們和人族的關係,也比以前密切得多。

而水族雖然為我天庭的臣屬,但因為鱷神已為大聖,卻是神通廣大,漸有不服我天庭調遣之意,更兼其手下妖兵眾多,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依臣之見,他們的威脅,卻要比人族之威脅,大上幾分。

現如今人族來此,當征詢陛下的意見。

若臣所料不錯,便是陛下不允,人族怕也不會在乎,畢竟有四聖人為他們撐腰。

陛下不如將其召將進來,好生問詢。

任人族與水族相鬥,陛下卻從中取利,此方為上策。”

有巨靈神將聽了這話,卻不禁變了臉色,起身喝道:“靈根仙。

你說的卻是什麽話!難道天庭對付不成氣候的水族,還要借助人族之力不成?你卻是出些餿主意,若真按你那計策行事,卻將我天庭地臉麵。

都丟得盡了。”

靈根仙眉頭一皺,隨即輕聲笑道:“你卻是精明,似你這般打算,卻要將天庭好容易恢複的元氣,再損耗了!鱷神手下的兵馬,實力卻是強橫,雖然比不上天庭的精銳,但十個妖兵。

起碼也能和一個天兵拚可旗鼓相當。

他手下有一百五十餘萬水族軍將,其中精銳之兵,也有十餘萬眾,若憑天庭一己之力,卻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馬。

你難道想讓天庭將士的鮮血白流嗎?”說到這裏,靈根仙卻是氣得胡子都動了起來。

巨靈神將恨聲道:“大丈夫對敵而戰,有死而已。

似你這般說。

難道我天庭還比不上那些水族之賊不成?”靈根仙尚未說話,那邊昊天帝已然笑道:“諸位不需如此,大家都是朕忠心地臣子,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彼此的和氣?在此多說,也是無益。

且將那人族使者迎將進來,聽他們如何說,再做曲處。”

通明殿靈官聽罷,恭聲答應,自去了。

靈根仙見靈官離去,卻又對昊天帝道:“陛下,如今可命大殿文武之士抓紮起來,依班而立,另選身才長大的武士百餘,分列左右,使人族之使者,見我天庭之氣象,知我天庭之威儀。”

昊天帝聽了這話,心中甚喜,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可速去準備。”

靈根仙恭聲答應,自去準備,不過片刻,卻將事情弄得妥當,隻待來人。

卻說那伯夷正在南天門外等候,時間久了,他的隨從盡有不耐之色,有那脾氣暴躁地,卻又口出惡言。

但天庭軍將,在幾個天將的**下,卻是大異從前,一個個軍規甚嚴,雖然臉有怒色,但身形挺直,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伯夷卻是好性子,他卻端坐養神,也不約束手下,也不理會天庭的兵將。

也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好容易聽到天庭的宣召,他急起身,整了整冠服,卻是絲綢織就的銀亮亮的衣服。

隨即帶了隨行之人,挑了禮物,急步入內。

天庭之繁華,實非凡間所能比擬的。

天庭之所以為天庭,卻是一團清氣,所形成地獨立空間。

但見所過之去,盡是雕攔玉砌,端的是富麗堂皇,宏大處盡顯大氣,狹小處亦顯奢靡。

真個是祥光籠罩,瑞氣紛紛。

伯夷見此情景,心中也自感歎。

這天庭之富庶,實非人族能比的。

似這般強勢,便是武裝幾百萬的精銳,也不過舉手之勞。

可歎人族尚思與天庭分庭抗禮,如今看來,卻無異於癡人說夢。

心中感歎不休,伯夷眼中多了絲失落,他的幾個心腹,也沒有了開始時的那種傲氣。

有些時候,他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天庭地實力,真不是凡間可以相比的。

就連天庭最普通的小卒子的裝備,也要比大禹的伏波軍好上幾倍。

這樣的差距,怎麽較量?眾人愈行,愈覺得天庭富有。

後麵挑著擔子地幾個大漢,卻也變了臉色,不為別的,單為他們擔子裏的禮物感到羞愧。

擔子裏的東西,在天庭中,就一個字----俗。

這些東西,天庭是要多少有多少,簡直和瓦礫差不多。

伯夷眉頭想那麽多,他直入淩霄殿,卻見左右盡是身材高大,身著金甲的修士,一個個裝備精良,衣甲上盡有符文雕飾,便是一個普通人見了,也知道那些裝備,並不僅僅是普通黃金打造的普通裝備。

他又偷眼看向兩側,但見滿天諸神,一個個容顏整肅,文的神采不凡,武的威風凜凜,一看就知道都有不小的修為。

昊天帝居於高處,如何看不到伯夷的小動作,他卻也不點破,隻是冷眼旁觀。

靈根仙見伯夷神情古怪,不由得臉色一變,大喝道:“人族使臣還不來見過昊天上帝,更待何時?”伯夷吃了一驚,臉色微微一變,卻又快步上前,以大禮參拜。

昊天上帝卻又擺足了架子,沉聲喝道:“人族來使,你此來所為何事?想你人族不服天庭教化,隻知道妄自尊大,如今卻又來此,所為何事?”伯夷立刻回道:“陛下,我人族何嚐違背天意?天庭之德行,盡在我人族相傳。

凡我人族,莫不敬天禮地,尊奉陛下之位。

況且我人族世受天庭之恩德,盡享天庭之雨露,故四季豐登,我等又怎會不尊天庭調遣,怎會妄自尊大,更不會不服天庭教化。

陛下,我們實在是冤枉啊……”靈根仙尚未說話,那邊巨靈神將卻已忍耐不住,大聲喝道:“你這小子,卻好狡辯。

你人族自為四大聖人的手下,你的心中,卻又哪裏有天庭的影子,你在此處賣弄口舌----此處可是你賣弄口舌的地方?”說到此處,他卻握著手中的宣花斧頭,重重的在地上一頓,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伯夷臉色微微一變,他掃了一眼巨靈之神,眼中卻多了一絲明悟----天庭卻是不是鐵板一塊。

他冷笑道:“閣下如此說,卻是何主意?四大聖人,乃是鴻鈞老祖一脈傳下,他們教化萬民,卻又有何錯誤?更何況我們敬天禮地,尊奉天庭----難道說要我們在尊奉天庭的時候,屏棄四大聖人嗎?這話你需得對他們親自說去。”

伯夷的話卻在天庭掀起了軒然大波。

四大聖人和天庭雖有矛盾,但也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矛盾,他們畢竟源出同門。

巨靈之神的話,卻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不過反駁伯夷的話罷了。

可是按伯夷如此一說,卻又變了味道,分明是指責天庭存了私心,要和四大聖人爭奪人間的道統。

這話卻是可大可小,若是傳到四大聖人的耳朵裏,怕是另外一番光景。

以李隨雲的性子,難保不會再打上天宮。

昊天帝眉頭微皺,卻向;靈根仙施了一個眼色。

靈根仙如何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微微點頭,急步而出,指著伯夷喝道:“當今天帝和四大聖人,乃是同師而出,你為何如此言語?你卻是何居心?莫非要挑撥天庭與四大聖人之間的關係不成?”說到此處,他卻又大喝道:“左右何在,與我將著逆賊叉出宮去。”

左右天兵齊聲應是,便要來叉伯夷,不知道伯夷性命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