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地盤,是用來搶的
寶道人本是截教四大弟子之一,一身神通,便是闡教也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目力極遠,看了幾眼,麵上變色道:“怎麽,清虛一脈也來湊這個熱鬧不成?”來人聽罷,嗬嗬大笑,一人排眾而出。
眾人急看時,但見此人一襲玄色衣衫,倒是文士打扮。
不過他的身軀異常高大,肌肉如同虯龍,這文士服披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多寶道人瞳孔一縮,心中低低的抱怨了一聲,抱拳施禮,口中道:“原來是共工大神,不知共工大神到此,所為何事?”共工本是上古水神,又是十二巫祖之一,一身修為,同那地仙之祖鎮元子等隻差一步便可證混元道果的修士相仿佛,比起闡、截二教的修士,自然也要高上一籌。
多寶向他行晚輩之禮,卻也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他見多寶恭敬,微微點頭,眼中神光微閃,淡淡的道:“千軍萬馬入地仙之界,本就是我清虛一脈出的主意。
我等若不摻上一腳,未免有拿截教和妖國當炮灰使用的嫌疑。
我等又不是那種陰險狡詐之徒,謀算朋友之輩,怎能如此作為?我等此時入地仙界,固然能有天大的好處,可同樣也有無盡的殺劫。
我等豈能坐視好友獨力擋劫?”多寶道人聽罷,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又看了一眼那邊的妖族六大聖,卻是看他們的主意。
妖族人多勢眾,卻也不敢輕慢清虛一脈。
牛魔王神通雖大,但心思顯然不是太過玲瓏,見多寶將目光望向自己,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蛟魔王心念電轉,輕輕一笑,越眾而出,朗聲道:“我家陛下,於清虛聖人有師徒之實,又與截教通天聖人有師徒之情。
我妖國子民。
也有截教修士,也有清虛一脈修士,我等妖國子民,亦有新入兩教者,如此算來,我三家實為一家人。
便有親疏,也有同源。
我等若再爭競,卻要惹人恥笑。”
多寶聽罷,心中暗讚:好個精明的妖怪。
他卻將雲霄的心思摸得透了。
雲霄與女媧娘娘不睦。
卻聽清虛的主意,她自然不會反駁清虛的意見。
思及此處,他看向其他修士,大笑道:“如此,同去?”共工同妖族大聖齊聲大笑,都道:“同去!同去!”三教無論哪一派都是聲勢浩大,自然瞞不過有心人。
天庭此時已與地仙相合。
固然不能直接入這紅塵,但他們還是能監視紅塵一舉一動的。
更何況清虛天的修士突然出現在紅塵。
顯然李隨雲愛清虛天留了一個後門。
清虛門下修士和妖國、截教如此大的動作,怎麽能不讓他們多心?昊天帝高居於寶座之上。
聽了天庭仙人的稟報,眼珠子轉了轉,從鼻子中哼了一聲出來,隨即輕輕地嗬斥道:“怎麽。
你們對這事有什麽意見不成?要不你率點兵馬前去向他們詢問詢問?實在不成,你去和他們較量較量也成啊。”
說罷,看著那仙人一臉畏懼的表情,重重的斥責道:“你們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麽事情。
卻把心思放到這事情上來,難道你們的俸祿都白拿了不成?你們沒什麽事情怎麽就把心思打到了他們的身上?讓你們出頭,你們一個個又畏縮不前……都給我老實呆著,若是有誰敢胡亂生事,休怪天條無情。”
那滿天的仙神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哪裏敢說個不字。
西方教境內,眾修士也知東土變化,紛紛入得寶殿,向教主請示。
西方教新任教主麵色沉靜,沉吟良久,方才輕歎一聲:“我西方教自接引教主去後,準提教主不理教事。
也罷了,如今地仙界初開,自有那無數生靈需得度化。
爾等既然有心,自可入地仙界,度有緣之人。
西方之地與我西方教有緣,爾等可到其處,建設廟宇,以為安身之所。
不過妖國勢大,自有那神通廣大之輩。
又有混元金鬥鎮壓氣運,背後乃是通天、清虛和孔宣三位聖人。
我西方教實力已損,不複前時之聞,需得休養生息百十年,方可恢複元氣,此時實不易和他們起爭執。
爾等牢記,若是彼此之間真產生了什麽矛盾,我們便退上一步,也沒有什麽不妥。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此時且由得他們猖狂,我們隻管度化與我西方教有緣之人。
待得日後時機到了,自然守得雲開見明月。”
眾修聽罷,雙手合十,紛紛施禮,盡攜香風,衝霄而去。
齊齊望西方教之地衝將去了。
修羅界,修羅王麵色陰沉,他能感覺到,阿修羅界有三處地方正和地仙界逐漸融合,漸漸有同化的危險。
這樣的事情讓他很有些頭疼。
阿修羅族和清虛一脈走得很近,在曆次大戰之中沒少受波及,雖然實力受到了一定的損失,但和清虛一脈給他們地支持比起來,他們實際上還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更何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隻要他願意,還是有機會重新進軍地仙界。
修羅一族,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存的種族。
無論是對抗修為高深的修士,還是屠戮普通的種族,他們都無所畏懼。
他們天生就是為殺戮而存在。
沉吟了良久,他終於發出一聲長歎,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意。
既然空間之間要出現大門,這自然是天意了。
修羅一族雖然嗜殺,但他們還是相信天意的。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殺戮,本身就是遵從天意。
如今有這樣一個契機,如果他放棄地話,豈不是逆天而行?他將牙微微咬了一咬,反手將身前的酒樽扔到了地上,鮮紅如血地酒液在地麵上流淌著。
他重重的喝道:“罷了,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步,我們也不需要在思量別地事情了。
我等順天而行,直接把接口處建成大門,齊入那地仙界罷。
我修羅一族在這貧瘠的土地上生存了這麽久,便是欠世人的東西再多,也都還得清了,今天,我們用我們手中的刀劍,去獵去屬於我們自己地土地。”
眾修羅聽罷。
齊聲歡呼,的兵器,望自己身上的鎧甲上重重的敲擊著,一些修水灑到身上,塗抹到自己地衣甲上,一個個興衝衝的,呼嘯著衝將過去。
恨不能早日踏入地仙界。
他們在修羅界中,已經吃盡了苦頭,無論身份多麽高貴。
他們的家族都有人因為惡劣的環境而成為自然的一部分。
他們不甘心繼續受這等苦楚,更不甘心眼看著外麵那些孱弱的人享受著明媚的陽光。
如今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也要為自己爭取足夠的生存空間。
地仙界中,李隨雲和鴻鈞又較量了幾次,鴻鈞依然占據了絕對地上風,完全壓著李隨雲打。
可是每到關鍵時刻,李隨雲就會舉起他的右手。
輕輕的將他的攻勢擋在了外麵。
他那隻手,很強大。
很暴力。
可他這隻手雖然BT,但畢竟隻有一隻手。
這就像一麵堅不可摧催的盾牌。
雖然能使擁有者立於不敗之地,可他依然不能取勝。
當他疏忽的時候,就是受到致命攻擊的時候。
這兩人出手很快,很凶狠。
出手巨大地威力,直接波及了周圍的大陸。
幾個大陸已經變成了島嶼,雖然這些島嶼麵積很大,但島嶼畢竟是島嶼。
永遠也成不了大陸。
有意思地是,這些破碎的島嶼如同珠鏈一般,緊緊聯係著其他幾個大陸,如此一來,哪怕你沒有飛天縱地地神通,但隻要你有恒心,在島與島之間移動,總有一天,你會到達對麵的大陸。
千軍萬馬的入地仙的威勢自然瞞不過鴻鈞地感知。
他眉頭不禁皺了皺,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隨雲一眼,隨即輕輕的哼了一聲,看著**右臂的李隨雲,淡淡地道:“你這家夥又使心機,千軍萬馬在這個時候殺入地仙界,你究竟安了什麽心思?難道你以為這些人能改變什麽戰局不成?聖人之間的戰鬥,何時輪到那些普通的修士來指手畫腳?不證混元者,盡為螻蟻。
我們不是大象,這些螻蟻咬不死我們。”
李隨雲露出了一絲壞笑,隨即輕笑道:“他們又不是來和你打架,更不是來給我做幫手的。
他們是來搶地盤的……”鴻鈞聽罷,麵色一變,已是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他看了一眼遠遠觀望的元始於伏羲,女媧,輕輕的笑了笑,微微點頭道:“你倒奸猾得緊。
不過你打的主意,便能瞞過他們不成?”李隨雲嘿嘿怪笑:“我從來就沒有指望瞞過他們。
可他們便是明白過來,又能濟得甚事?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手,難道我會讓他們再喘過氣來嗎?更何況我們之間的爭鬥尚未結束,難道你以為他們會有機會離開這裏嗎?哼哼,既然想加入這個遊戲,就不要想輕鬆的退出。
我清虛一脈自從創立之日起,就沒少受人的擠壓,這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對付我清虛一脈,是要付出代價的。”
鴻鈞聽罷,眉頭緊皺,他看著李隨雲,淡淡的歎息一聲,反問道:“你真以為憑借你那隻稀奇古怪的手臂,便能和我打下去不成?盾牌雖然堅固,終究是盾牌,在攻擊下,終有破碎的那一刻。
在我的攻擊下,你沒有反抗的餘地,你還能堅持多久?”李隨雲尷尬的笑了笑,表情怪怪的,他輕輕的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一下子鼓了起來,他也在猶豫著。
他也有點膽怯了。
僅憑著混沌鍾的力量所凝聚成的手臂是贏不得鴻鈞的。
原因很簡單,自己打了鴻鈞一下,他固然吃虧,但不至於危機到元神。
可自己如果再挨一下,哪裏有先天靈寶來修複自己的身體呢?鴻鈞見李隨雲意動,心中暗喜。
他也有點不耐煩了。
清虛就如同最最堅韌的小強一般,讓人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太遵循天道了,第一次出手之手,李隨雲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恢複了過來,這讓他有一種天意的感覺。
他遵循於天道,自然不會違背了天道。
他不想和李隨雲再打下去了。
天道,似乎真的很眷顧眼前這個打不死的程咬金。
李隨雲沉默了良久,終於歎息了一聲,輕輕的舉起了右手,看著鴻鈞,輕輕的道:“我如果放棄,清虛還是清虛嗎?我們之間不會是生死相搏,但注定要分出勝負。
無論誰勝,他都會繼續享受清閑,而失敗者,則會代替勝利者吸引其他聖人的目光。
這個世界,隻需要一個最強者。”
鴻鈞輕輕的歎息一聲,他似乎把握住了李隨雲的用意。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無奈,仗還得打下去。
但他知道,兩個人隻見的戰鬥,不會太久,大概下一次交手的時候,就能夠分出勝負。
這個世界,隻需要一個最強大的存在。
輕輕的擎起造化玉碟,嘴角也多了絲感慨的無奈,這一次,整個空間充滿了灰色的光芒。
元始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微微歎息一聲,他看了伏羲和女媧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遊戲不是自己能參與得了的。
人家千軍萬馬已經開進來搶地盤了,自己要是再悠哉悠哉的看戲,地仙界的好地方怕是讓那些人給占得光了。
他現在可不想什麽秋後算賬,那幾夥人哪個不是人多勢眾?闡教的人,還是太少了。
他剛想離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微微看了一眼周圍的聖人,發現他們也是如此。
方圓萬裏之內,所有人的行動都被禁錮。
這一次鴻鈞施展的依舊是空間法則,但這種法則顯然很有效。
那些正忙著搶地盤的修士自然沒有受到波及,但他們都感覺到遠方那股強大到極點的力量,一時間,所有的修士都有些驚訝,又有些惶恐。
他們知道那邊有人在大戰,而且是他們不能參與的戰爭。
李隨雲輕輕的笑了笑,他的身體也不能動彈,但他的脖子依然很靈活,他的右手也沒有受到一丁點的限製。
他輕輕的舉起了右手,帶著挑釁的笑容,望向了鴻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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