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前狼後虎
“哦，好吧，不過…”柳宸一陣尷尬，也沒有人提前通知他，吃早飯需要自帶錢銀啊。
不過，未等柳宸說完，之見諾諾向懷裏一掏，便便拿出了一顆碎銀，一打眼看上去，估計能值個四五十文錢。
諾諾將碎銀遞給了男子，奶聲奶氣道：“先生說了，這一頓，他請。”
雖然是對男子說的，但柳宸總覺得，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意思就是說，趕緊準備現錢去，劍閣裏吃飯，都是需要錢的。
“好嘞，老萬啊，十個肉包子，兩碗小米粥。”男人接過了碎銀，又找了諾諾兩文錢，這才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廚房吆喝了一句。
透過窗戶，以柳宸的身高可以看到，在幾十步開外的地方，有一個一丈寬的大門，門上掛著兩條半截長的暖簾。
雖然遮住了一半的視野，但柳宸勉強可以看到，有一個身材五大三粗的廚子，正在案板上切墩，一把大菜刀刀法細膩，剁包子餡的聲音，一經開始，便沒有停下過。
而在窗口下方的諾諾，卻是擦了擦口水，柳宸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看對方這表情，這家包子的味道不會差了，不然，這小書童也不會饞的直流口水。
因為是現做的的包子，所以窗口裏的男人，推薦柳宸帶著諾諾，先去找張桌子坐下，等包子好了，會招呼柳宸來拿的。
二人隨意找了一張桌子，桌麵上十分整潔，不像那些小酒館的桌子，因為常年招待客人，桌麵上藏汙納垢，還有一層薄薄的油脂。
等待早點是一個既短暫又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對小書童來說。柳宸閑來無事，便與他閑聊起來。
他先是問了問小書童，那個與他一起來的小丫頭，被安置在哪了。後者回應，是被趙明珠帶在身邊，柳宸也就放下心來。
這倆人，雖然平日裏也有鬥嘴的時候，不過，趙明珠何等“胸懷”，又見識過小丫頭的飯量，是不會讓馮舟舟餓肚子的。
緊接著，柳宸又陸陸續續問了小書童一些雜碎的問題，其中就包括，為什麽要帶他來這個窗口吃。
因為柳宸能夠明顯的看出來，這家窗口貌似並沒有幾個人來光顧。
後來，經過小書童回答，柳宸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劍閣甚至是陳國所有修行者的那一套：魚肉中含有大量不利於修行的雜質，所以，很多劍閣師生都很少來這裏吃飯的，畢竟，這家窗口是外人承保，並且，以葷菜為主。
柳宸對於這個說法抱有遲疑的態度，在北方的敵國，他們可都是三餐大魚大肉，也出了很多厲害的修行者，並且，他們的軍隊中，修行者的數量也比陳國要多上很多。
柳宸對此聳了聳肩膀，好在，沒過多久，便聽見那男子招呼柳宸，包子已經做好了。
人家請客，柳宸又怎麽好意思坐在這裏等飯菜呢，他自然是起身走了過去，端起包子，來回走了兩趟。
桌上多了熱氣騰騰的小肉包，還有兩碗小米粥，最後還有兩杯用來漱口解渴的熱茶，瞬間為樸實的小木桌，添了幾分煙火氣。
小書童早就端坐在桌子上，兩隻眼睛瞅著肉包子，不停的放光。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著急動筷子，而是先捧起桌上的熱茶，小飲幾口，對著桌下的水桶，簡單的漱口。
柳宸早上已經簡單的洗漱過了，所以，他隻和喝了口熱茶，潤了潤嗓子之後，便抄起筷子，準備夾一個拳頭大小的肉包吃。
可這食堂裏，就是有人不想讓柳宸吃安生了。
“喂，你是哪位，看著麵生，不知道食堂重地，不許外人進入的嗎！”
就在柳宸準備動筷子夾起一個小肉包仔細品嚐時，一個冰冷，甚至是帶著幾分惡意的聲音，突然在柳宸身旁響起。
就是這麽一打岔，柳宸剛剛夾起的肉包，直接脫手掉到了桌麵上，又滾了整整兩圈，隨後掉到了地上，砸到了一隻白靴子的上麵。
“哈？你誰！”看著到口的肉包子掉到了地上，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好，對方如此無禮，柳宸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冷聲懟了回去。
來人是一個身著白色劍閣製度，年齡比柳宸大不了三歲的少年。生的但是有幾分俊俏，隻是眉宇間帶著幾分惡意。
他見肉包子砸到了自己幹淨的白靴子上，頓時向後撤了一步，眉頭微皺，麵帶幾分厭惡道：“喂，小子，你的包子砸到我的靴子了！”
“這位兄台，麻煩你叫人的時候好歹帶個稱呼，再者說了，分明是你毫不知恥的打擾了我用餐，我被你嚇到，才導致包子掉落的！”見有人找茬，柳宸毫不客氣的起身，正視對方的目光，回敬道。
雖然柳宸比這人矮了半個腦袋，但那雙帶著幾分怒氣的清澈眼眸，讓來找茬的人神情一愣，他看得出來，麵前這個目光鋒利似刀劍的少年，是一塊硬骨頭。
“大膽，你敢這麽對我說話？”那人麵帶幾分怒火，冷聲道。
柳宸眉頭卻是緩緩舒展，因為他認出了這個人，正是昨晚攔截崔白與趙明珠的那六個內門弟子之一。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怎麽，昨晚被那兩位老師教訓的不夠，今天又敢來找茬了？”柳宸認出這人後，先是極為誇張的故作驚訝，隨後直接挖出了對方的老底。
後者顯然沒想到，昨晚那種混亂的場景下，柳宸竟然能夠記住自己的臉，不過，既然被柳宸一語點破，他也不做過多的掩飾了。難得今天竟然能讓自己在食堂撞進柳宸，若是不上前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實在是難以平複他心頭憋了一晚上的惡氣。
再加上，昨晚大師兄點明了，一定要阻止柳宸進劍閣。雖然，昨夜計劃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但最後還是讓李保人與莫天策兩位老師給打亂了計劃。
不過，當真是老天有眼，眷顧他能在食堂遇到這小子，若是自己能夠教訓對方一頓，說不定，大師兄施小寒會好好提拔一下他這個師弟。
想到這裏，這人麵色中再添一抹陰厲，甚至是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全然不顧坐在柳宸對麵的那個小書童。
小書童也被這人打攪了進餐進度，眼下，小家夥一張白淨的小臉，頓時陰沉了下去。他見這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還在出言刁蠻柳宸，當下就伸出白淨的小手，猛的一拍桌麵。
“你是誰家弟子，怎地如此無禮？沒看見我二人正在用早點嗎？”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說道，隻是話雖然凶，可在他的嘴裏說出來，就像是一隻沒斷奶的小老虎一般，氣勢全無隻剩下可愛。
“你又是誰家書童！敢這麽跟本少爺我說話！”白衣少年見小書童對他發怒，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麵子，竟朝著這個小娃娃動了火氣。
食堂裏還有兩位劍閣老師，其中一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眉目一皺，起身就想欲開口嗬斥，卻被另外一名同僚拉住了袖子，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其他學生倒是指指點點，私下裏交頭接耳，卻沒有一個敢上前製止，原因無一例外，這個出言不遜的少年，是施小寒的人。
就連閣主都對施小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別說他們了，平日裏躲都來不及，又怎會惹火上身呢。
小書童被氣的不輕，但他顯然是說不出什麽罵人的話，一時間，白淨的小臉瞬間被憋的通紅。
可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身著劍閣製度的白衣少年，徑直走了過來。看對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凶意，目不斜視的看向此處，柳宸便是心中一沉，這前狼後虎，看來今天這事是無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