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獨尊

第四百四十九章 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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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柳宸的問題,入侵者沉思良久,旋即回應柳宸,隻不過,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股濃厚的滄桑感。

“雖然我也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我知道,我就是你,而你並不是我。”入侵者如此回應道。

“什麽叫做你是我,而我不是你?”柳宸聽了自然感覺雲裏霧裏,忍不住出口反問。

“大概就是我能代表你,而你不能代表我的意思吧?”入侵者道。

“你這話等於沒說…那你現在又以怎樣的方式存在?你又棲身於哪裏?”柳宸汗然,進而接著問道。

入侵者雖然隻是一道意識,但他可是一道獨立的意識,方才的回答中,它故意留了一手,後者那句話的意思,不僅僅取決於表麵,更深一層的寓意為,“它能取代柳宸,而柳宸永遠無法取代它”。

隻是,以入侵者目前的實力來看,它自然是不會將這種話告訴柳宸,那無疑是自尋死路,在它徹底掌控柳宸身體的控製權之前,它要做的便是靜靜蟄伏,並等待著。

“不知道,當你想起我時,我就在身邊,之所以不回應你,是因為我不想。”這是入侵者給柳宸的答複。

“那你簡直比深藍還要變態…”柳宸小聲嘀咕了一句。

“深藍是誰,那朵臭花?嗬嗬,低等生物而已,還試圖揣摩本尊的存在,吾何等尊貴身份,怎會讓它發現蹤跡?”見柳宸提到深藍,入侵者便話多了起來,從後者的話中,柳宸終於可以確定,深藍雖然感知能力十分出眾,甚至可以直追凝元境修行者,但它卻感受不到同樣寄居在柳宸體內的第三股勢力。

“等一下,你方才說什麽?本尊?整得你好像多麽厲害似的,你知道本尊是什麽意思嗎?”柳宸注意到方才入侵者話語中的高傲,像極了那日的趙夫人,這是與生俱來的孤傲,是上位者俯視下位者時,才會用的語氣。

所以,柳宸對入侵者這句話,感到十分不爽。

“呃…不知道…我隻是習慣了如此稱呼自己…”入侵者呆愣片刻,似乎也在琢磨著這個詞的意思,旋即,它開口解釋,承認它並不知道這個稱呼的意義。

“那就改改口,這種壞習慣可不是什麽好事。”柳宸出聲建議道。

一番閑聊過後,柳宸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他現在有一個更瘋狂的想法,他很懷疑,入侵者究竟是不是他自己因為壓力過大,而分裂出來的另外一個人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自己與自己對話這種場景,簡直就是距離走火入魔不遠了。

閑聊過後,又是一片沉默,柳宸已經暫時放下有關趙婉晴的事情,但隨之換來的,卻是對柳霄漢到底有沒有全身而退,而感到擔憂。

下午時,柳宸並未出口詢問趙明珠,那個“毛賊”最後有沒有被抓到,他不敢問,也沒有機會問。不敢問是因為,他知道就算柳霄漢被抓,哪怕劍閣的人對其用盡刑法,柳霄漢也不會說出有關柳宸的任何事情。

其二,他的確沒有機會去問,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柳宸繼續刨根問底,在毛賊夜闖劍閣這件事上太過熱誠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反常。

萬一被趙明珠有所懷疑,後者在向上反應,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柳宸可是清楚的記得,趙明珠那雙極為好看的眼睛,可不單單是為後者平添幾分美感的。

在需要的時候,那雙鳳眼便能化身為一把鋒利的小刀,既能剔骨削肉,也能紮進柳宸的內心,大有挖出他藏在肚子的秘密的既視感。

最後,柳宸可不想在體驗一次,被月老師放倒強行入侵記憶的糟糕體驗。

“怎麽,在擔心那個老頭子?”入侵者見柳宸半天沒有發問,又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便聯想到了對方的心事。

“說話注意些,那是我爺爺。”柳宸出聲警告前者注意稱呼。

“嗬嗬…”入侵者訕訕的笑了笑,旋即,它突然說道:“柳宸,你相信預兆嗎?”

“預兆?那是什麽東西?”心中十分擔心柳霄漢安危,又不能為對方做些什麽,隻能幹瞪眼著急的柳宸,自然沒有心情聽入侵者說那些他從未聽過的詞語,便本能的反問了一句。

“一種現象…”入侵者停頓片刻後,繼續補充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凝重,“我隻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誰對吾說過…當你並未見過某件事已經發生了,但這件事跟你有關時,天空會告訴你答案,它會顯示出一種跟那件事有關的預兆。”

聽入侵者這麽說,柳宸眉頭微微上挑,反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開什麽玩笑,咱們倆現在是敵人…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你的天空給過你什麽預兆嗎?”

“給過…”

又是一個很久的停頓,最後,入侵者頗為凝重的繼續道:“我看到了…看到了一顆從蒼穹上墜落而下的流星…”

“那寓意著什麽?”柳宸繼續反問。

“不知道,忘記了…隻是,每次想起來時,心中都會隱約刺痛…”入侵者回應道。

“你現在隻是一道縹緲虛無的意識,哪裏有心痛可言?”柳宸出聲糾正前者。

“對哦…已經神形俱滅了…這就是所謂的痛吧…”入侵者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柳宸見對方好似一個多愁善感,又恰逢多事之秋的老頭子,自己在那嘀咕個沒完,便出聲製止道:“停,大好夜色,聊點開心的事情不好嗎?”

“大好夜色?”入侵者反問柳宸,後者知道,它是在指今夜無月無星,四下黑咕隆咚的,實在不能稱得上是什麽“大好夜色”。

“怎麽,一顆星星也沒有,這也是很罕見的好吧?”柳宸反駁道。

入侵者沒有回應,反而是啥呀著嗓音,在柳宸的意識裏幹笑幾聲。

“你快別笑了,聲音難聽死了。”柳宸默默出聲抗議,奈何他不能像屏蔽深藍那樣屏蔽入侵者,不然,他一要讓對方閉嘴,然後給自己一個獨處的時間。

“難聽嗎,吾等說話都是個聲音。”入侵者又陰惻惻的笑了笑,繼續回應柳宸道。

柳宸懶得搭理對方,他注意到入侵者用的是“我們”,也就是說,它再說自己的同類,雖然柳宸也好奇,莫非它所謂的同類,不論男女,嗓音都是如此粗狂?

雖然心中好奇,但柳宸很明智的壓下了心頭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並且,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是十分明智的。

又在石台上做了一會兒,直到柳宸自己都覺得有些疲乏了,這才起身準備回房歇息。

屋外的溫度已經非常低了,江南地區春季的氣候就是如此,因為地處淮南,又北臨長江的緣故,每到入夜後,尤其是在子夜十分,那些白天沉積的濕氣,尤其是雨後沉浸在土壤中濕氣,便會在晚上活躍起來,當濕氣轉變成寒氣,這還不像是北方的那種單純的冷,而是可以穿透人衣襟,不論你穿多少件衣服都無濟於事的痛。

柳宸起身離開,也是因為江南夜晚寒氣太重,不利於身體健康的因素,因為再過一會,他就不得不運用靈力來抵抗寒氣了。

在雙手觸碰到兩扇房門的同時,柳宸心中突然閃過。那一晚柳霄漢來尋自己時的場景,旋即,他搖了搖頭,輕歎一聲,伸手緩緩推開了房門。

而屋外的夜空依舊深沉又深邃,但在柳宸前腳踏入房門時,無月無星的廣袤夜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點星光。

柳宸駐足驀然回首,抬頭仰望,可他視野中的夜空,依舊是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