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未來的路會很長
看到來人，莫天策表情無悲無喜，在看清楚這人的麵容後，便轉過頭看起了月亮。
“李保人，你應該在藏經閣守夜。”莫天策淡淡的開口道。
“嗬嗬，藏經閣有那個老東西在，誰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闖進去？”李保人掩嘴輕笑道。
莫天策皺了皺眉頭，似乎他很不喜歡對方這樣稱呼一位德高望重，常年鎮守藏經閣的老者。
“你要溜達，別去溜達去，我很忙。”莫天策冷冷的回了對方一句。
李保人看著對方的背景，一雙明眸突然彎成了月牙兒狀，笑道：“莫天策！你別忘了，你還欠我兩件事。”
莫天策身子一頓，旋即竟然邁開步子徑直離去，隨手一擺道：“今天心情不好，說過的話不算數！”
“哈？莫天策，你敢出爾反爾！”李保人臉色一變，朝著對方的背影怒吼道，緊接著，她有伸手指著前者問：“你憑什麽心情不好？”
莫天策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天空，道：“今天的月亮不夠圓。”
“月亮不夠圓，我看是你故意的…”待莫天策離去後，李保人微微昂首，淒美的月華無聲的撲打在她纖瘦的身軀上，就仿佛憑空為其鍍上了一層如夢似幻般的妝容。
“天策，你逃不掉的。”李保人看著頭頂的月亮，喃喃自語道。
而夜色更深的地方，一個同樣身姿挺拔筆直的男人，在一間擁擠的房間內，點燃了一盞油燈。
油燈的火光十分微弱，稍微照亮了周圍的場景，原來是縱橫交錯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著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書本，而點燃燭火的人，也被燭光所照射到，但隻能隱約瞥見那自兜帽下露出的一兩縷白發。
燭光微弱，還有照不到的地方，房間內就有那麽一小片陰影，突兀的夾雜在兩片光明之間，等到那片陰影發覺有人進來的時候，他這才卸掉了偽裝，露出了一張枯皮似的老臉。
“你又來了？”老人看了看男子，出聲問道。
“對啊，跟你聊天很有意思。”神秘男子嘴角勾唇一笑道，他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一頭銀色的長發，長發沒有絲繩固定，就這麽隨意的向下撲散著。
這人正是傳聞中患有怪病，每到夜晚便會變成猙獰怪物的劍閣閣主。
看著眼前這個人，老人皺了皺眉頭，其實閣主也並非傳聞中的那樣可怕，隻不過是頭發為銀色，偏向慘白，皮膚也帶著許些青色的血管罷了。
和自己老樹皮一般褶皺的鬼臉相比較，閣主簡直就是“美男子”。
“你已經留了我三天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你還要留我到什麽時候？”老人開口道，直到這時才能發現，這位老人正是那消失了數天沒有音訊的柳霄漢。
“是嗎？有那麽久嗎，我都忘記了，你可知道，我在這劍閣中待了多久。”閣主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旋即反問柳霄漢。
柳霄漢微微垂下腦袋，看來是他自己大意了，竟然輕信了閣主的鬼話，現在倒好，不但人走不了，就連自己也要受困於此處。
柳霄漢不禁為柳宸感到擔憂，畢竟他可是全招了，若是閣主用這件事來懲罰柳宸，以後者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想到這裏，柳霄漢不禁深深的歎氣一聲，閣主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後者貼近一步，繼續問道：“怎麽，你想離開了？”
“嗬嗬，那倒不是，隻是在可憐我那孫兒，自由落盡如此劫數之中，受盡苦惱，如今又重回這一切事情開始的地方。”柳霄漢幹笑數聲道，他的嗓音依舊沙啞，讓人很懷疑裏麵究竟是不是已經剩下幹癟的皮包骨頭了。
“對啊，所以說，還真隨了那個老鬼的話，人活在這世上，就一個字，命。”閣主突然猶自感慨道。
“世人皆說胡黃常柳，你柳家血脈也算是其中一旁支，到了你這裏，好不容易激活了血脈的力量，卻偏偏妄圖窺探龍命，結果才中了老鬼的道。”閣主扭過頭，對柳霄漢道。
“嗬嗬，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何用？”柳霄漢無奈苦笑著，他抬起一雙渾濁的老眼，靜靜地瞥向閣主。
柳霄漢當然知道閣主張口閉口的老鬼到底是誰，如果說在陳國之中，有誰敢公開談論道德宗的那位太上宗主的話，那就隻有眼前這位大人，有那個膽量與實力了。
“老鬼圖謀不軌，你就這麽甘心被利用嗎？”這時，閣主突然壓低聲音，在柳霄漢耳邊輕語道。
柳霄漢一愣，旋即抬起頭來與前者對視，他出聲問：“你這話什麽意思，莫非…”
閣主伸手做個了禁聲的手勢，隨後輕聲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有一個計劃，如果成功了，不但能保你的孫兒，還能讓那個老鬼付出代價。”
柳霄漢聽聞心中為之一動，雖然，他一直在為柳宸能夠成長為人中龍鳳而努力，從後者小時候起，便與道德宗的太上宗主合作，隻不過事與願違，天道命途豈是凡人可以揣測，他們的失敗似乎從一開始便已經是定局。
但是，柳霄漢其實打心眼裏希望，柳宸能擁有一段普普通通的人生，所以，當初即便他力保柳宸母子二人，在血腥的家族內鬥出脫身而出，為的就是能讓他二人從此遠離柳家，好好的過日子。
但沒想到的是，柳宸竟然能夠重新打通桎梏，這也讓本來心灰意冷的柳霄漢，燃起了一絲不甘心的希望之火。
“憑什麽，我們天生就是蛇，而他們天生就是龍呢？”柳霄漢心中如此想到。
“命由天定，但人可逆天。”這是那個人與柳霄漢第一次見麵時，所說的話，後者的雙眼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智慧，甚至能夠看出，柳霄漢究竟想要什麽。
那個人，也就是道德宗額的太上宗主，給了柳霄漢一本書，於是，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而那本書，正是自劍閣中盜走的《斷金決》下冊！
現在想想，若是柳霄漢當初就知道，這是一本下冊修行秘訣，可能，他就會發現其中的弊端。
試問，讓一個孩童跳過一本秘籍的起手式，直接修行斷金決下冊，這無疑是與自殺無疑，可偏偏自己的孫兒資質非常，即便是從中間開始修煉斷金決，也進展的十分順利。
“若是當初沒有貪心，我柳家現在，相比已經出了一位陳國最年輕的融元境修行者了。”柳霄漢麵露一抹痛惜，心中暗自悔恨。
“我答應你，哪怕是讓我這幅老骨頭去死，我也要讓我孫兒平平安安的活在這世上。”柳霄漢從回憶中緩過神來，他皺起眉頭，神色凝重道。
“這就對了，相信我吧，未來的路會很長的。”閣主嘴角輕笑道，他雙眸看向西邊窗戶，眸光深邃，似乎已經洞穿了所有黑夜的阻隔，看到了更遠的未來。
三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剩下的兩天裏，柳宸並未出過劍閣，所以，他並不知道小二哥的生意做的怎麽樣了，更不知道馮舟舟有沒有好好聽話，有沒有刻苦學習醫術。
第三天的上午，被選中的新生集體帶到一處空地，這裏有大量的外門弟子和少數身著白衣的內門弟子在等著他們。
這就是大選的開幕，他們將會通過神器無光，進入一個小秘境之中，在秘境內，他們將分成兩派人，以考核為首的需要安全護送保護目標抵達目的地，而另外一派，也需要在半路上將他們“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