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歸墟
聽完杜雲的回答，花千樹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似乎是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看著杜雲，持續許久，最後竟然直接單膝下跪，跪在了杜雲的麵前。
看見這一幕後，杜雲心中大為驚愕。
他連忙上前想要將花千樹扶起來，可花千樹自己不願意起來，又豈是他能夠扶得動的？
“花姑姑，你這是做什麽？”
“杜雲，你莫要扶我，有些事情，姑姑要對你說明白。”
“姑姑，有什麽話您說就是，又何必如此呢？”
花千樹執拗地搖了搖頭，見狀，杜雲也不好再去多說什麽，隻能任憑花千樹跪在自己麵前。
“杜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嗎？”
這一句話便直接勾起了杜雲腦海深處的回憶，自己比薑南衣大上幾歲，依稀記得是自己這個花姑姑，當年將繈褓中的薑南衣抱到了自己父母的麵前，而從此便消失不見，至今已經有十幾年的光景了。
至於花千樹為什麽會消失，以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眾人對此卻都是一無所知。
在年幼的杜雲看來，花千樹這是親手拋棄了薑南衣，所以對此，他心中一直有所不滿。杜雲想知道花千樹這麽做的原因，可就算遇到花千樹以後，她也一直是含糊其詞，並沒有打算將這些事情說明白，不過今日見她有了鬆口的跡象，杜雲心中的疑惑和疙瘩也總算是有機會解開了。
“花姑姑，我確實想知道，隻是你之前一直不願意告訴我！”
“之前不願告訴你，是因為姑姑也有苦衷，不過現在我可以全都告訴你。我之所以遠遁千裏，來到大衍，是因為我懷著和你一樣的願景和希望。”
“願景？”
“對，我這一生見過太多的紛爭和戰亂了，你的父母是我的至交好友，可他們死的時候，我卻什麽也做不了。無論人類還是妖族，他們都被裹挾在了這一場永無休止的紛爭和戰亂之中。現如今妖族的領地完全足夠妖族居住生活，可他們還是在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浩然長城，仇恨的積累，使我看不見和平的希望。至於人族，也如你看到的一樣，每個人都在陰暗的角落，不斷地腐爛。所以想要改變這一切，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改變現有的格局。”
改變兩個字，聽起來輕描淡寫，但若是落到實處，卻又是驚濤駭浪。
“如何改變？”
杜雲直接問起了自己最為關心的部分，無論人族還是妖族，都如死水一潭，既得利益者，會死死地捍衛著自己的利益，想要改變，最簡單而又最難的辦法，就是將那身居高位的人一一除去，人族的達官顯貴，妖族獨霸一方的妖王，他們就是症結所在。可想要除去他們，這基本上不亞於癡人說夢。
花千樹聽到杜雲的詢問後，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而後她語氣低沉的說道。
“想要改變這一切，所依靠的就隻有你，杜雲！”
“我？”
茫然無措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杜雲雖然有心去顛覆這一切，但他從不認為，自己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可是花千樹那堅定的語氣，似乎在佐證著一個既成的事實。
“對，就是你，杜雲你應該知道自己身上隱藏的力量才是！人族的始皇，以及妖族的妖帝，他們的魂靈如今可都還在你的身上。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成功擁有他們的力量，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也不過是你翻手之間的事情。而且鑒於這兩位的魂靈聚集在你的身上，這使得你無論在人族還是妖族都擁有著眾多的擁護者。”
花千樹所說的這些信息，在杜雲的腦海裏飛速地掠過。
他隱約間似乎是明白了花千樹的謀劃。
“花姑姑，你是不是以我的名義，召集了一群人。”
花千樹此時並沒有半點隱瞞的心思，所以便直接坦誠地應了下來。
“對，你說得沒錯，我以你的名義創下了名為歸墟的組織，人妖兩族皆有響應。”
“歸墟……有多少人？”
“四萬八千餘眾，遍及人妖兩界，如今是我在代為掌管，你既然明確了心中所想，執掌權便應該重新交回給你。”
信息量之大，一時間使得杜雲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遲疑許久他這才試探性地問道。
“白雲道長是歸墟中人？”
“是的。”
“那霍童呢？”
“他也是。”
“那我師兄韓鞅呢？”
“他和歸墟沒有關係，你們之間若是有什麽聯係，可能全是礙於師兄弟的情誼。”
杜雲呼出了一口濁氣，原本心中一直有所懷疑的地方，此時也得以豁然開朗了起來。可這是一件好事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花姑姑，這所謂的歸墟，還是你替我執掌吧，我現在武功全失，也做不了什麽。你們需要的隻是我的名字，那我從今往後認下歸墟之主這個名頭就是。其餘的你便宜行事就好，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告訴我就好。”
“杜雲，我奉你為主倒也不隻是簡單借用你的名號，而是我相信，你真的具備改變世界的力量。”
“好吧，花姑姑，我倒也希望自己能和你說得一樣，你先起來吧。”
見花千樹還是不為所動，杜雲滿是無奈地說道。
“起來，這是命令！”
聽到這裏，花千樹方才站了起來。
“杜雲，這歸墟治下的人，無不是想著能有改變世界的一天，至於他們的希望也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地對待這一切。”
“我能做些什麽？”
“現如今什麽也不需要你做，你隻要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就好，你是歸墟的領導人，你要做的，就是整個歸墟要做的！”
杜雲點了點頭，他臉上的稚氣，在一次次的磨煉中，早就退化幹淨了。
此時他目光深邃，似乎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這又談何容易呢？迷霧重重，杜雲不知道自己會走上一條怎樣的道路，可為今之計，除了硬著頭皮一路向前以外，似乎再無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