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鴉之主

第七百五十五章 巫師的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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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個材料被拖入黑袍內的瞬間,亞戈直接觀想廢墟聖殿的鍾樓大門——

伴隨著門扉開合的音聲,亞戈的身軀消失在房間中。

而在亞戈身影消失之後不到三秒,一個個灰色、紅色的影子出現在門口位置。

但是,空****的一片,讓它們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而幾乎同時到達的愛格伯特,則是眯起了眼睛:

“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認為這樣就不會留下線索了嗎?”

但是,很可惜。

誰也不知道,愛格伯特有什麽東西,有什麽神秘物,更不知道他利用猩紅途徑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上植入了多少種不同的血肉。

他的視線落在了各種材料中沒有被帶走的,那顆原屬於他的眼球上。

他之所以會把自己的眼球替換下來放在這裏,原因可不僅僅是為了確保這裏的安全。

畢竟,身體上有很多部件,沒必要用眼睛。

用眼睛的更主要原因,是得到了更好的眼睛。

一個從猩紅教團那裏得到的“神秘物”。

從某個吟遊詩人的眼眶裏扒下來的眼球。

“預言詩”

那群猩紅教團的殺人狂們反複說的“不能隨便使用”,愛格伯特並不覺得有錯。

預言這種東西當然不能隨便用,而且,本來不屬於他的能力,他使用起來,會有極其強烈的副作用,即使他能夠通過強大的身體能力抵抗住,也並不好受,如果不是必要,愛格伯特也不會使用。

但一旦使用——

迄今為止,愛格伯特還沒有出現過失敗。

在一群血裔的保護下,愛格伯特走向了書桌,桌上那平平常常的古典羽毛筆,此時多出了些許神秘感。

......

廢墟聖殿之上,排除了愛格伯特留下的一堆“陷阱”,把其他所有材料都帶回了廢墟聖殿之後,亞戈就快速取下了看門人麵具。

盡管晉升到寄魂人能力後,能夠使用看門人麵具的時間比起以往長了很多,但還是有很大消耗。

並且,無法確認自身身上那些蛛絲一般的灰白色概率之線的侵蝕程度,亞戈也會心生不安。

不過,終於集齊了。

亞戈掃過其中的幾分材料,通過失落之書和看門人麵具,確認了上麵各種繁複無比的紋路中,有自己需要的那幾個字符紋路後,亞戈將這些材料取了出來。

可以開始了。

利用怪盜、稻草人的能力,將材料內部自己需要的虛影字符紋路拆解出來,然後在自己的新身體上拚裝。

成功之後,自己就隻剩最後兩步就可以脫離那異骸之書的危險了——

轉移冥想牌和切斷自己兩個身體之間的概率之線。

確認了一遍之後的計劃後,亞戈放出了之前製造的靈骸霧鴉,開始了操作。

.......

拉契家,愛格伯特看著自己寫下的預言詩,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麽?

【古老的帝國分崩離析,所有人的榮光毀滅殆盡。】

【曆史已經消失,過去就是未來。】

【無榮譽者便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前進便是後退。】

【戰爭讓所有人失去居所,還有誰記得安穩時的盛景。】

【希望早已破滅,另一側,也已經崩毀。】

【正統的繼承者隨著勝利者一同死去,失敗者卻苟延殘喘。】

【榮光的帝國已然沒落,最後的火焰也將隨著沉睡消失。】

【外來的故事無法拯救,隻能加速毀滅。】

【一切都成了泡沫。】

【失敗,已經注定。】

【或許,毀滅才是真理。】

【或許,毀滅才是新生。】

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語句連通順都說不上,愛格伯特雖然並不討厭吟遊詩人,但他同樣欣賞不了這些用句。

但更糟糕的是,他無法理解這些話。

.......

“我們還是失敗了。”

“榮光帝國已經注定敗亡。”

“巫師的偉大國度已經分崩離析。”

“掌控星空的賢者議會,成為了水中的倒影,星空之柱已經崩塌。”

“沒有人記得我們這群迷途者。”

“在一切被迷霧和未知籠罩的那一刻,曆史成為孤島。”

“預言者的苦痛,再也看不清晰的命運。”

“隻能從那破碎星空中摘取破碎的隻言片語,是對預言巫師們的最大惡意。”

“它們又回來了。”

“不,它們就要回來了。”

“但我們不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麽時候回來向我們這些失敗者複仇。”

“讓我們這些可惡的僭越者付出代價。”

“......”

“做到了,那幾位閣下成功了,盡管他們付出的代價我們難以理解,但是,我可以看到,那幾位閣下還會歸來的。”

“他們並沒有真的死去,他們並沒有徹底死去。”

“是的,我在顫抖,我在害怕。”

“我害怕我們又要回到那無知且弱小的時代。”

“並不是在害怕失敗,我害怕的是無知,害怕的是愚昧,害怕的是失去我們最有利的武器,失去智慧。”

“.......”

“巫師的時代要終結了。”

“我們的時代無以為繼。”

“一切都會毀滅,一切都會崩潰。”

“那些讓人類甘心屈服其下的東西,又要回來了。”

“嗬嗬,人類最美妙的事物、最有利的事物,便是那腦海中不斷交織的思想。”

“是啊,智慧從來不是單獨存在的,人類總是行走在智慧與愚昧的光影之間。”

“智慧和愚昧從來就是相伴相生的。”

“知識可以讓我們把握世界的真理,但同樣,真理也會拘束我們的腳步。”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探尋真理的我們,目的也不知不覺變成了為維係自身存在。”

“迷途者....迷途者......我們的確是迷途者。”

“希望,至少,作為最後的巫師,我能夠盡可能地保存從古到今的偉大巫師們留下得結晶。”

“......”

“作為那些東西的祭祀者,我們了解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也正是因為了解到了這些知識,我們失去了所謂的虔誠。”

“嗬嗬,虔誠。”

“巫師再也不會去祭祀那些東西,要做的是利用,要剖析。”

“沒有任何事物值得我們崇拜,就算被釘死在那無信者的障壁上。”

“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們崇拜!就算是帶我們走出這一切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