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高度決定了對事的態度
陽光透過樹葉照耀在宋青書身上。
宋青書耳邊除了樹葉隨風搖擺的聲音再無其他。
當宋青書再次坐下的時候，景不凡之前離開的地方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齊木。
齊木從峨眉派離開之後安排了很多事，原本他是準備直接去蒙古。
可因為收到宋青書傳信直接過來了。
秦九雖說成為元室傳承人，可在齊木眼中就是必死的人。
當初，殷離去西域中穀就跟這小子有矛盾，現在這小子進入一流，齊木一門心思的要弄死這家夥。
“公子，出事了嗎？”齊木進來後看見宋青書臉色不對，原本緩慢的腳步加快幾分。
宋青書對著齊木揮了揮手，齊木緩緩坐下眼神淩厲的看著宋青書，再次發聲。
“公子，有變故嗎？”
“我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時間肯定夠，我找機會弄死秦九算了。”
宋青書此時也從之前懷戀中原老一輩的情緒中緩和過來，開口跟齊木談起他與景不凡的內容。
“沒什麽事，一切都很正常。”
“隻是有些感慨而已。”
“景不凡為了保住秦九，向我低頭了。”
“……”
宋青書緩緩敘說，齊木一直在旁邊安靜的聆聽，基本很少發問，隻是他的表情一變在變。
當宋青書說話結束後，齊木明白很多事，他本就是精明之人從宋青書的言語之中，聽出了其他意思。
比如，宋青書對景不凡的態度。
以往中原如何。
“公子，你想殺秦九嗎？”齊木眼中複雜的看著公子宋青書。
以往他對公子宋青書很了解，可現在很多事他有點看不懂了。
從公子在峨眉派那次大戰接管中原後，他感覺公子在變。
或者說，他看不透了。
秦九……在他眼中就是必死的人。
“我還是我，沒變。”宋青書看出了齊木的想法，笑了笑。
“我的確擔心你出事，我也的確在想辦法護著你，可這不是我放過秦九的原因。”
齊木此時就有點不懂：“為什麽？”
“就秦九這事，其實我們真沒必要給元室麵子。”
“秦九這個時間點，就是找死。”
宋青書看著齊木的樣子，沉默許久，有些感慨的聲音：“老齊，你我走到現在很不容易。”
“我……從一個普通武當弟子，走到接管整個中原武林。”
“你……從一個普通的江湖人，成為天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你我的目光應該長遠一點了，我們眼光應該高一點。”
“其實秦九對我們而言，真的有威脅嗎？”
“那是一個天才，一個武學天才。”
“如果中原與元室沒有這麽大的矛盾，或者說以後平息了，我遇見秦九後也許還會提點幾句，你說是不是。”
“你……也一樣，不是嗎？”
聞言，齊木心中一震，看著宋青書許久，許久。
他的眼中除了震驚，還有明悟，更多的是佩服。
公子說的沒錯，他們現在已經站的很高，很高了。
秦九他們真的怕嗎？
不……他們想弄死秦九更多是因為當初殷離小姐受氣。
至於擔心秦九以後對中原的威脅，他真沒太在意。
如今的中原有公子宋青書，以後有殷離，傳承沒有任何問題。
元室覆滅，中原武林會越來越好，怕元室……根本不存在。
以往，占據江山的元室都怕中原武林，以後隻會更怕。
“公子，我知道了，我不該對元室有太多仇恨在裏麵，我們與元室武林隻是立場問題。”齊木經過宋青書話想明白了很多。
“我以為我把自己看的很高了，現在想想好像低了。”
宋青書知道齊木是聰明人，很多事一點就通。
這些事，他也是接管中原之後才開始漸漸明悟。
他手握整個中原，他的一言一行決定了太多事。
“曾經元室的金輪法王，也是對郭襄女俠愛護有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峨眉派興旺。”
“殷離那丫頭當初走西域也好，在中原也好，元室都護了不少。”
“拋開其他不談，景不凡很多事的確比我們做的好，或者說言傳身教。”
“景不凡比我大，他接管元室的時間長，所以他以往比我做的好，至少在元室對中原的仇恨方麵。”
齊木回想起他與宋青書走過的一路，還有殷離那丫頭的事，不得不說，景不凡的處事他們真找不出毛病。
“景不凡這次來找公子你，就是因為景不凡覺得公子你接管了中原武林，會給秦九一條活路對嗎？”
“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問題的高度也不同。”
“以往，中原與元室的矛盾，景不凡與公子你都是交易，而這次是談。”
宋青書微微點頭：“是的。”
“哪怕是峨眉派元室與中原大戰，那都是交易。”
“這次是談。”
齊木咧嘴一笑：“公子，你就說吧，怎麽辦。”
“談歸談，交情歸交情，該打還是打。”
“哈哈。”宋青書大笑起來：“行了，我說什麽啊。”
“這麽多年了，我什麽時候指揮過你，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說這些隻是告訴你，我們與元室爭奪最多就是大局而已，沒那麽多仇恨。”
“這天下雖大，可到了我們這個高度，能說話的就那麽幾個人，元室覆滅後就結束了，武林恩怨沒那麽多。”
“說不定以後我們沒事還會找元室武林的人敘敘舊，畢竟打了半輩子交到。”
齊木明白宋青書什麽意思，笑了笑：“公子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在說了，我也不弑殺。”
“襄陽結束，蒙古那邊會直接動手。”
宋青書沒有在這個問題糾纏，而是有些好奇老齊在蒙古做了些什麽。
老齊這次基本是調動了整個中原。
在外曆練的人，隱藏的人，各處的探子，太多了。
“說說吧，我很好奇你調動了多少。”
齊木露出了一絲憨憨的笑容：“公子你看著就行了。”
“蒙古那邊絕對會讓景不凡跟你們大戰，放心好了。”
“最多半個月，元室肯定要大變。”
宋青書見齊木故作神木，一陣笑意：“你這家夥。”
“行了，隨便你了。”
“晚上我陪你好好喝一頓，之後你就過去吧。”
聞言，齊木一臉苦澀，喝酒他可以，而且還很厲害。
可麵對宋青書，他是真有點怕。
“中原傳統，不行就多練，不然以後要丟人的。”宋青書看出了齊木的窘迫大笑起來。
齊木無奈點頭，這酒還真要練練。
宋青書在古墓跟老一輩拚酒的事他也知道。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麽。
“對了，公子……有個麻煩事。”
“趙敏的哥哥是個麻煩人物。”
宋青書想了想說道：“王保保？”
齊木點了點頭，麵露凝重：“那人不一般啊。”
“絕對的名將，而且手上有元室的精銳嫡係，很厲害。”
“我估計要跟那人碰上。”
宋青書眉頭微皺：“你想殺？”
“之前想，現在不怎麽想。”齊木尷尬一笑：“那王保保有點不可一世，狂的很，我看著有點不爽。”
“現在經過公子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殺了有點不好。”
“元室覆滅才是我們的目標，趙敏跟少主張無忌那關係，我如果把王保保砍了，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以後不好見麵啊。”
“趙敏父親汝陽王那肯定要死，不死對中原沒辦法交代，這個王保保……其實可以不用死。”
宋青書也知道這是麻煩事，想了想說道：“你送殷離跟趙敏離開的時候，問下趙敏的意思吧。”
“趙敏肯定勸不住王保保，可你要跟趙敏提前說一聲。”
“直接砍了，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這王寶寶是名將，隻要活著就是大殺器，你直接放走，就等於讓中原無數將士死亡。”
“能捉就捉，傷殘不論，捉到就行，真不行。”
“那就殺！”宋青書低沉的聲音響起。
“好！”齊木懂宋青書的意思。
亂世之爭，一個名將能絕對太多東西了。
……
夜幕時分。
齊木在一次被宋青書那恐怖酒量支配，在無比狼狽的情況直接溜走了。
“真不行，真不行……太憋屈了。”
“太憋屈了。”
“這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齊木光著膀子從屋內跑出，身上的汗珠如同雨水一下落下，嘴裏是一陣吐槽，臉上全是憋屈。
喝酒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以後還有無數次。
中原這傳統，大家都是自家人真動手沒辦法，有事就拚酒。
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這酒量必須練！！不然以後指不定受多少氣。
齊木一邊用內力逼酒，一邊倉皇逃出小院，不遠處楊雪等人看著齊木的摸樣，一陣笑意。
“老齊，不吃點東西嗎？”東方雅笑嘻嘻的看口。
聞言，齊木一溜煙的直接離開，空中傳來尷尬的笑聲。
“下次，下次。”
屋內，宋青書此時也走了出來，他早就看出老齊那家夥要溜。
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東方雅的聲音。
“公子，老齊喝了多少啊。”東方竹看著宋青書好奇問了起來。
宋青書抬起濕淋淋的右手：“你說呢？”
眾女一陣吃驚……這……
宋青書的酒量他們可是清楚的，宋青書都用功逼了，那說明老齊這酒量真可以啊。
“這家夥很能喝，得找機會讓他們跟老一輩來一次。”宋青書笑著說道。
眾女吃驚的眼神瞬間出現明悟。
讓齊木找老一輩喝，那就是變相的讓老一輩認可齊木。
老一輩要認可一個人很難，實力，天賦，酒量，背景，缺一不少。
齊木背景有，酒量有，天賦差點，可對中原的貢獻那是有目共睹。
見一麵，認可其實也可以。
楊雪想了想開口：“你想齊木更近一步？”
“難度很大？”
宋青書當然知道其中的難度，齊木等人走到現在基本已經到頂了。
“有這想法，不過更多的是為了之後齊木等人與元室的大戰。”
“先坐。”宋青書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院子之中的石凳走去。
眾女紛紛落下，等著宋青書的下文。
宋青書說了說景不凡之前找自己談的事，還有與齊木等人說的一些事。
東方幽沉聲道：“老齊……很危險。”
“景不凡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元室絕對會圍殺老齊。”
“老齊等人如果真被廢……那局麵要失控。”
“也許老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影響力，他如果被廢，可不是謝遜那樣簡單了事。”
“無數人會發瘋。”
“白眉鷹王，李天恒，殷野王，殷離那丫頭，武當全部要動，周芷若也一樣，張無忌不用說。”
“明教那群人雖說跟老齊他們一直不合，可那隻是表麵。”
“這還不算當初沉峽口老齊等人為了給明教營救六大門派爭取時間。”
“這天下欠老齊等人太多了。”
“中原大勢就是因為沉峽口老齊等人玩命才開始。”
“是。”宋青書點了點頭：“所以我進才讓老齊把自己看高一點。”
“以前大家的確是因為我關係給他們麵子。”
“可很久之前就不是了。”
“中原武林怕老齊不假，可也尊敬他們。”
“老齊等人其實跟我當年很像，除了脾氣有點大，其他方麵真沒毛病。”
“他能走到現在不容易，從普通江湖人走到如今的地位，他們從來沒有以勢壓人，用背景壓人，這一點很難得。”
楊雪深深吸了口氣，有些擔心的目光看向宋青書，她大致猜到了宋青書要做什麽。
“青書……這樣很危險。”
“萬一元室狗急跳牆，那就不是死一點人了。”
幽蘭竹雅心中一驚，疑惑的看向楊雪與宋青書。
她們不懂其中意思，可既然小姐都這麽火，那就不是小事了。
“元室不會。”宋青書微微搖頭：“景不凡答應了最多廢老齊他們，那就隻是廢。”
“我的想法很簡答。”
“你我訂親的時候，中原老一輩都會來，我讓齊木跟他們交流一下。”
“老一輩的性格我們都知道，哪怕他們有傷，他們也會出手，這是他們的驕傲，我們攔不了，也沒理由攔。”
“他們要打，我尊重，但是做什麽，我來決定。”
“我讓他們跟著老齊，元室受傷的那些人也會跟著元室修煉長蛇經的那批人。”
“雙方就跟著，看著。”
“老齊等人要打，可以打，怎麽打都行，我隻要老一輩最後保住齊木的命，不是廢，是保住！”
東方雅沉聲道：“萬一元室老一輩一定要廢掉齊木等人呢？”
宋青書自信一笑：“不，他們沒這個膽子，也不敢。”
“景不凡今天找我談秦九的事，我就知道元室已經沒路走了。”
“說句難聽的，中原老一輩可以死，但是元室真不敢死。”
“就為了廢掉齊木等人，元室老一輩跟中原老一輩全部死亡，元室武林劃算嗎？”
“元室覆滅已經注定，為了廢齊木等人，把以後元室武林僅有的依靠全部葬送，這帳傻子都會算。”
“元室覆滅退居蒙古，那時候元室武林就會麵臨當初中原的情況，群狼噬虎，無數人想進去蒙古分一杯羹。”
東方雅恍然大戶，驚呼開口：“元室麵臨的群狼窺伺壓力是一部分，還有中原！”
“如果齊木等人真的被廢，加上中原老一輩死亡，那元室武林跟中原武林就是死仇。”
“齊木等人的影響力，加上老一輩暗中培養的人在中原之外曆練的人，兩者加在一起中原武林會直撲蒙古，有中原打頭陣，其他觀望的勢力一定會一時間加入，元室武林會覆滅。”
“那時候，哪怕我們不想出手也不行，我們不可能看著中原武林出事。”
“所以……元室老一輩不敢拚命，他們拚不起，拚就是葬送元室武林。”
宋青書點了點頭：“是的，如今隻能這麽打算。”
“襄陽城周芷若與趙興的戰鬥一但結束，整個天下都會變。”
“老齊在蒙古那邊一但動手，行蹤就沒辦法隱藏。”
“老齊等人不能廢，他們走到現在太難了，如今進入這亂世也是因為中原，中原沒理由不管。”
眾女點了點頭，天下紛爭訊息萬變，現在也隻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
“可還是有一個月的空隙時間，我們訂親在一個月以後。”楊雪想了想開口。
宋青書抬頭看著滿天星辰，有些冷漠的聲音響起：“我沒讓張無忌回光明頂，而是隱藏起來跟在齊木身邊。”
“這一個月內，如果元室修煉長蛇經的人對齊木等人動手，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我給張無忌的說法是，來多少殺多少，一個不留。”
“這是大勢之爭，我沒想過覆滅元室武林，可有些事，我沒得選。”
“這一個月內，元室如果動手，那就是他們命中有此一劫，有些人該死。”
“齊木等人在蒙古那邊動手後，我們加上張無忌很快就會與景不凡等人在皇城大都一戰，那時候，張無忌加持之下戰力會徹底進入頂尖高手之列，以後就不能對一流高手動手。”
“那時候就會出現我說的那種情況，雙方老一輩互相看著，齊木他們與修煉長蛇經的人各憑本事，勝負未知，最壞的結果齊木等人活著。”
“路……我已經給了元室，怎麽走他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