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決不食言
生命消逝之際。
“哥哥,我們就要死了嗎?”說話的是“杜世賢”,此刻他已經寧靜了下來。
“嗯。”
“我會見到策大哥嗎?”
“不知道呢,不過這並不重要,正是……決絕莫悲苦,君不念魂歸。奈河食一碗,往事……任、言、炊……”
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很多人已經無法聽清,這副曾經裝著數位頂尖高手的身軀終於重入輪回……
…………
“我滴個娘!我滴個娘!老子押的白鬥士!!!!!!!!”
“我也押的白鬥士!誰知道瘋浪客這次會不會投降?!沒想到真蒙中了!!這下賺翻了啊!!!”
“老子沒押白鬥士!但是老子看得過癮!過癮!!!”
“是過癮!!兩個時辰啊!真的用去了兩個時辰!第一次觀看打滿兩個時辰的鬥技!!媽的!我尿泡快憋炸了!”
“白鬥士!!決賽我還押你!!幹掉全殺!!”
但有的人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草了啊!這他媽是自殺的!這也算啊?!”
“杜世元真是個軟蛋!為啥不放杜世賢再出來打!”
“就是!那珠子不是還沒用完的嗎?!”
“對對對!一直恢複一直打!耗死那孩子!”
……
“別意**了,白鬥士已經完全從精神上擊垮了對手。”
“毛的!白鬥士不過是運氣好!碰上瘋浪客更年期了。”
“混賬!你這麽說就不對了!瘋浪客確實也盡力了!不允許你侮辱這樣一代強者!!!!”
“強者還自殺?!強個毛!!”
“□你□□!!敢說瘋浪客?!弄死他!!”
今夜,必然無寧。
…………
呂白幾人匆匆回了駐地。
“哎,如果讓和知道了這場鬥技,呂白哥哥一定會成為他們的目標。”郝彩歎道。
鐵雲嬋搖頭道:“我們不用抱有幻想,和一定已經知道了,我看我還是馬上回大覺宗一趟。”
“雲,不必了,我不想麻煩大覺宗,如今奸臣當道,對付天道衛就已經十分困難,不能再讓大覺宗受到牽連,再說,目前情況不明,不要草率行事。”
見呂白居然當著大家的麵叫她“雲”,鐵雲嬋突然心中直跳,一時沒了言語。
張慶豐撐起雙臂攬著自己的腦袋,懶洋洋地說道:“最扯淡的是……打到最後居然什麽情報也沒獲得,虧大了……賠……哦啊——”
張慶豐本來想說“賠大發了”,卻忍不住打起哈欠,看來兩個時辰的邊看邊畫耗去了他不少精力,當真泛起瞌睡。
呂白聽到此處卻黑眸一亮,笑道:“嘿嘿,那可未必!”
幾人都知道呂白不會空穴來風,均打起精神望向他那雙炯亮的眼睛,等著下文。
“好!跟我來!”呂白說著快步走向用來議事的房間……
紙、墨、筆、硯,四寶一出,呂白行雲流水的書上了二十個大字,其餘三人都為字體的獨特而驚詫,那字寫得並不蒼勁恢弘卻獨有氣勢,若說是清秀又透出幾分堅韌,龍不飛、鳳不舞,字裏行間卻斂著龍意鳳氣,明明就是字中龍鳳!!
呂白寫完後見眾人看了一會兒,問道:“如何?”
“嗯嗯,好字!”
張慶豐答著,三人一起點頭。
呂白哭笑不得:“不是叫你們看字,是看文。”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忙再看,隻見上麵書著:
決絕莫悲苦
君不念魂歸
奈河食一碗
往事任言炊
“這是杜世元臨死前說的話?”鐵雲嬋問道。
“是的,應該就是這幾句,其中‘奈河’也可以是‘奈何’,應該都是指奈何橋的意思,奈何橋上吃一碗孟婆湯,往事不就任其他人的言語去評說了嘛,人們總喜歡在議論別人的時候添油加醋,就猶如炊火做飯一樣。”
呂白說完見三人點頭,卻無下文,接著問道:“沒看出來嗎?”
“什麽?”三人又搖頭。
“注意看,第一句第一個字,第二句第二個字,第三句……”
“決不食言!”
這回未等呂白說完,三人就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呂白點了點頭,笑道:“臨死前還能作出這藏有暗語的詩來,雖然算不上工整,也實乃用心,也就是說……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是啊,當著鬥技場那麽多人的麵,把那些隱秘的事情說給你,無異於害了你。”鐵雲嬋也點頭道。
郝彩有些不安:“呂白哥哥,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等,先等等看再說,反正我們跟凜風鬥技場並無矛盾,這裏還是可靠之地。”
郝彩當即肯定道:“對!鬥技場是可以信賴的!”
她也許是第一次來凜風鬥技場,但整個鬥技界的規矩都是一樣的,如果哪家壞了規矩,那無異於在向整個鬥技界宣戰,隻是郝彩心中羞愧,這一點居然要讓呂白來提醒她。
就在這時依依頂開了房門,郝彩剛想問他要做什麽,卻聽見外麵有聲音。
當、當、當
好似是有人在叩駐地入口的門環。
“來得這麽快?”
聽呂白一說,眾人才意識到可能跟“杜世元”有關,忙跟著呂白一起迎了出去……
門外站有一人,手上捧著一個大箱子,見少年們出來,這人先是把箱子放下向呂白一行作揖,然後又亮出一塊腰牌,朝郝彩道:“我是凜風鬥技場的專員,請問,貴鬥技團的白鬥士在嗎?”
來人盡管認出了呂白,卻還是先問向郝彩,這代表著鬥技團對訓練師的尊敬,來人也正是鬥技團派來的專員。
郝彩忙將一隻手攤向呂白,道:“這位就是白鬥士,您請隨意。”
“我們可以進去談?”專員說著又抱起了箱子。
“當然。”
……
眾人來到一間屋子,呂白見那專員看向其他人,忙說道:“他們與我情同手足,如果不是一定要回避,您但說無妨。”
專員臉上露出喜色,道:“那最好不過,他們也正好可以做個見證。”
“見證?”
“對的,我現在要幫您完成財產繼承手續。”
“財產?杜世元的?”
專員顯出驚色,道:“閣下真是料事如神!不過不是杜世元,而是策連波,當然,他們都曾是決勝團的訓練師。”
一聽真是如此,少年們各個都瞪大了眼睛,難道說“杜世元”死前就做好了安排?讓呂白繼承決勝團?這太不可思議了。
凜風族專員一看,忙把那大箱子搬到桌上,言道:“我們還是直入主題吧,這裏麵的一切都是屬於呂白的,因為策連波之前在凜風鬥技場做了財產繼承委托,當他在鬥技場死去時,獲勝的對方就是這個箱子的繼承人。”
原來隻是個箱子,雖然挺大的,甚至可以猜出裏麵應該裝了不少好東西,也總比繼承個鬥技團要輕鬆許多。
呂白卻問:“那麽決勝團呢?”
專員一笑,看起來毫不避諱在談正事前多說一些:“是這樣的,決勝團已經在策連波死後就注銷了,而注銷後應返還的押金,連同他提前支付的黃金,一共是十萬兩,這十萬兩就作為了這份遺囑委托的傭金。”
“啊?!!委托個遺囑都要十萬兩!!”
張慶豐老毛病又犯了……在被那對“結盟”的姐妹狠狠白了一眼後,他終於低頭摳起手來,好像那手上大有學問。
專員卻仍是笑著,作為處理此次委托的專員應該是有抽成的……
隻聽他接著說道:“這十萬兩他花得絕對超值,因為此事都關乎到了‘和’……這可非同小可,如果之前他委托的時候我們能知道是這種情況,可能根本就不會接受這個委托,管他給多少金子,保護了他繼承者的隱私,這無疑把火引到了鬥技場身上,不過既然接了……鬥技場是不會失言的,好了,還是請您配合在下完成委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