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宇宙

第一百三十九回 拜訪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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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姓什麽我也不能告訴你。”

易不占說完之後又坐下喝酒,表情嚴肅,四個年輕人被他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話弄得有些急躁,卻沒有多言,隻因他們看得出,此時的易不占極其認真。

灌下兩口,易不占又說了起來,仿佛這話語就是極好的下酒菜:“不是我不想說啊,是不能說,你爹都已經言出必行,我又怎能壞了約定,能告訴你的隻有……十八年前我們在此相約,約在今日,當時我還笑話他‘你不是說十年後就自裁嗎?怎麽又約到十八年後’,他說到時自會明白,沒想到從那時起我就被這老滑頭‘算計’了。”

易不占又灌下兩口,接著道:“孩子,不要迷茫,你爹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蒼生……既然他都言出必行了,看來我也該還債了。”

易不占說著放下酒壺,雙手同出,舞起法訣,很快隻見他手訣一收,一粒烏黑夾在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道:“孩子,能不能參悟本仙畢生絕學,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易不占就屈指一彈,將那粒烏黑打入了呂白眉心。

三個同伴心中自然憂慮,可見呂白不躲不避,也就隻好同他一起相信了這易不占,任由那粒斂光之物進入呂白腦中。

呂白隻覺此物從印堂穴竄入,隨即緩緩上升,一直來到了額頭正中,恰恰停在了左右陽白穴的正中,不等他反應,頓時腦海如爆炸一般,有人、有劍、有情、有恨、有法、有道、有大洋、有星海、有天地、有宇宙、有萬物!

好似活了幾世,好似脫了輪回,好似鬥了萬年,好似靜了許久直到現在……呂白的神識終於得以凝聚,才看到三個同伴正在關切地望著自己。

鐵雲嬋見呂白精芒重燃,終於稍稍安心,問道:“怎麽樣?”

“很多很多……很久很久……奇怪,剛才我明明有如親身經曆,為何此時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呂白說著向旁尋去,卻見座位上空空的,忙問:“易前輩呢?”

郝彩道:“哥哥不必擔憂,那些人還不是易前輩的對手。”

“對手……?”呂白奇怪地喃了句,終於立刻捕捉到南方幾十裏正有一大群怪異的氣息,非常單薄隻隱約能捕捉到殺與邪,而他們正包圍著一團正氣,那正氣十分強大且令人熟悉,呂白驚道:“是易前輩!”

郝彩點頭道:“嗯,剛才哥哥正在承接念凝時,我們發覺正有大批修真者包圍而來,易前輩吩咐我們快走,他來幫忙斷後。”

“念凝?”呂白隻覺像是做了一場大夢,醒來後卻什麽也回憶不起。

郝彩接著解釋道:“是的,易前輩臨走時說這叫念凝,其中包含著他一生的修為……”

鐵雲嬋打斷道:“不行,不能多說了,我們要即刻離開,不然再被那幫人探到,就麻煩了。”

“是啊,走吧,坐我的飛舟。”張慶豐說著去小心地開門。

這時店主也出來了,頂著門開著一個小口,放幾個年輕人出去,等那些年輕人都離開了,他又重新關好門,收起桌子上留下的幾錠金子……

窗外是漫天飛雪,盡管一道道紅光環著飛舟,將那些飛雪阻隔在外,可稍遠的情形還是難以看清,四人隻覺飛了好久,那團正氣還依然清晰可感,接著就變成了鬥氣,再接著似是斬盡了邪魔,也遠去了。

呂白才終於搞明白是怎麽回事,原來那粒黑點就是【念凝】,是易前輩召喚自己的天地之魂,並分離出來極小部分,將他複製出的一部分神念進行包裹,形成的記憶凝體,也就是念凝。

不過,念凝隻能被祖腦所“消化”,能否真正被呂白找到並參悟,還要看他的曆練何時可以帶他觸及到那層境界,也當真是看造化了。

易不占臨走時,說那些悄悄跟來的人應該都是和派來的,但是關於和,他沒有多說,隻留下一句話“其中關乎重大,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的,還要看你們今後的造化。”

“造化造化,這老家夥就會說造化,不過也好,有他收拾那幫狗崽子,也省了本少爺動手。”張慶豐一麵駕著飛舟,一麵看著地圖,一麵還不忘發泄著心中的鬱悶,那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的鬱悶。

鐵雲嬋命令道:“再開快點,我要你全速前進!避免被暗處的敵人跟上。”

“知道、知道、知道了,我的女王,本少可是飛舟界的神級舵手,走起!!”

正在極速馳騁的飛舟,船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靈玉光點,猛然間速度又是一提,憑空消失一般,將寂靜留給了冰原……

……

冰原上,一群披著獸皮的彪悍鬥士,正圍成一圈,為中間的兩人呐喊助威,盡管其中有個人身份尊貴,可他們的助威卻不偏不倚,冰山族向來崇尚公平、公正。

“祖臘。”一個冰山族大漢從遠處跑來,擠進人群單膝跪下,行禮道。

這是在向著他們的“天星”行禮,“祖臘”就是冰山族古語中的“天星”,隨著他的行禮,圍觀的那些大漢也都跪下行禮。

打作一團的兩人立刻停了下來,兩人中一位異常壯碩的丈許大漢也忙下跪行禮,另一人則有些意猶未盡,這時才看得出,他的身形雖也算得上高大,可跟這幫壯士相比卻隻能略顯單薄,他就是現在冰山族的天星——習星。

習星扶起前來稟報的冰山族戰士,同時示意大家起身,然後接著對身前的鬥士道:“請講。”

“稟祖臘,有四個人乘坐飛舟而來,領頭的說他們是九色鹿。”

習星臉上立刻綻出笑容,驚喜道:“真的?”

那冰山族戰士有些不安,忙再次行禮,道:“回稟祖臘!屬下不敢撒謊,真的有……”

“好的,好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忠誠的戰士,你快快請起,還煩勞你同我一起去迎接他們,九色鹿的人都是我習星最好的朋友!”習星扶起那個戰士,就大步走向營地入口。

彪悍的戰士們聽說天星來了最要好的朋友,也都紛紛列隊,跟在他們天星身後,體容威嚴。

……

一座冰丘上,站著密密麻麻的冰山族人,有戰士,有獵戶,有平民,甚至這片駐地的男女老少都來了。

冰丘邊上還立著三位年輕人,張慶豐、郝彩、鐵雲嬋,他們正望向下方山底裏的兩個渺小人影。

兩個人影拉開著八九丈的距離,好像開始說話。

“謝謝你讓我找到了強者的道路。”習星仍是光著膀子,身上添了不少傷疤,人卻變得隨和許多,連他**那條極地靈犬也不再隨便呲牙。

“天星過譽了。”呂白抱拳道。

習星忙擺手道:“剛才不是說過,你我之間不用如此稱呼,叫我習星就行。”

“您畢竟為一族之天星,非同小可,再說稱呼不過是個代號,天星何必拘泥。”

“哈哈,呂白就是呂白,好吧,隨便你叫我什麽,總之我敬重你!”

“天星一定要與在下比試一番嗎?”

習星閃出一絲疑惑,道:“怎麽?難道你們此番前來不是赴信上之約?”

呂白抱拳道:“我們此行,的確與天星三年前留下的信函有關,可也另外有事相求,而且……此事還關乎重大。”

習星先是一怔,又隨即笑道:“哈哈,那你就必須跟我打一場,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麽事等下也就可隻管開口了。”

呂白心中無奈,看來打一場是難免了,當即雙手按在劍上,道:“那天星可要手下留情。”

“好!”習星大喝一聲,手上已經多了六道雪篆。

切磋須得真情誼,過招可留不可怠。

哪能等習星灌注完畢,呂白操起乾陽、坤陰即刻殺到。

一道青紅光影,一道黑影,黑影還是慢了點,雖然避過第一下,卻難以避過第二下,眼見青紅光影已然追上了黑影,黑影一分為二,逃向兩側。

原來習星與靈犬極夜相互借力,分道揚鑣,同時習星已經祭出一樣飛行法器,再有三四個眨眼就能將第一張雪篆催活,不能給呂白追到。

呂白自不會去追那極夜,一個飛縱已經向著正在騰空的習星殺去。

哪知習星隻在飛行法器上一點,竟是單憑體力又一次改變了方向,朝斜下方直直俯衝而去。

呂白一劍揮下,破了那個法器,趁其不再受習星掌控,大膽地點在上麵,再次向習星追去。

一道黑影躥過,呂白隻得落到了地上,原來習星又騎上了極夜的黑背。

這就過去了兩個眨眼,習星終於就要催活第一道雪篆。

呂白看差不多了,當即君子有道,身上暗金光芒綻出,乾陽、坤陰凝出光華,天、地、人三劍向著習星直接殺去,勢不可擋。

習星的驚異已經顯在了臉上,可他不會認輸,身上竟綻出無限鬥氣,全力催動起那道即將兌現的雪篆!

曾經滿身殺氣的人,如何能有這般蛻變?冰丘上的張慶豐、郝彩均是心中感歎。

隻見呂白殺來之際,一團黑黃之物也被習星的雪篆召喚了出來,竟然是黑黃色的雪,更像一團帶著泥濘快要消融的雪球。

呂白不敢怠慢,當即使出君子無憂,打算用劍風一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