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回 俺要認主
一會兒玉女山禁地,一會兒又將郝彩稱為玉女,看來是時候說個明白了,可那個九尾天狐怎麽辦呢?呂白有些發愁地看著那狐妖,一時沒有辦法。
四道紅光閃過,隱沒在虎吾身軀,原來他在收回金身,呂白見此狀也叫回黃龍。
看著那條黃龍從呂白掌心鑽入,竟如回收金身一般,虎吾一臉驚異,更加堅信了:這,就是黃龍!
九尾天狐卻心中不滿:幾個人族說是來助陣,卻完全是在攪混水,現在又跟那虎吾打成一片,算什麽狀況?!
可她萬年道行,城府頗深,猜得出虎吾是想靠呂白的黃龍化天,永塑人身,所以才這麽好說話,而她現在可不能成了眾矢之的。
九尾天狐散發粉光一片,化出嬌美身軀,仿佛天生就帶著柔弱相,輕歎道:“哎……看來……還是無法阻止你們去那禁地,也罷……就由對禁地最為了解的我,盡些綿力吧……”
“不用你管!滾!”虎吾也已經變回人形,眉毛托起額頭上的黑“王”,衝九尾天狐吼了一句,毫無商量餘地。
“哼,你倒想我來管啊?告訴你吧,我才懶得理你,隻是不想這些人族枉死,如今對這妙門最為了解的……可、隻、有、我——”前麵語氣有些埋怨,後麵則賣起關子來。
“妙門?”這讓呂白聯想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脫口問出。
“是啊,那禁地其實沒什麽,就是有著一個妙門,”天狐又轉向虎吾道:“我說的不錯吧?傻虎子?”
虎吾懶得理她,不過還是衝呂白點了點頭,表示天狐所言非虛。
“什麽樣的妙門?”呂白追問。
“嗬,你都能變化黃龍了,怎會不知道妙門?”
呂白笑笑,道:“我哪會變化黃龍,不過是些法術而已,隻是那妙門所指甚多,固有疑問。”
九尾天狐臉一紅,道:“還指什麽指,妙門就是妙門,就是……那兒……啊。”
說著,這狐狸精又好像在整理裘皮大衣,實際上則有意將一雙美腿交錯了兩下,有意將大家的目光引向……裘皮下的交匯處。
“**!”虎吾丟下倆字。
九尾天狐不幹了,怒道:“蠢貨!老娘好心為他們講解,你憑什麽指手畫腳的?難道玉女山的妙門不是那樣嗎?有本事你來講啊!”
“講就講!不就是個洞!”虎吾瞪起虎目,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洞口長得像她那兒……”
“哪兒啊?你他媽給老娘說清楚,你見過老娘那兒嗎?就長得像?!”九尾天狐似是真的生氣了。
“你、你、你說的!你說的妙門就像你那兒!”
“放你的大驢屁!我什麽時候說了?大家都聽著呢,我說的是‘妙門就是妙門,就是那兒’,不是說像我那兒……”
“夠了!”呂白一聲怒斥,卻又想起這倆都是惹不起的神獸,隻好壓下不悅,道:“我大概知道那妙門是什麽了,就請接著往下說吧。”
九尾天狐蛾眉飛起,深深吸氣道:“往下啊……這隻笨虎就不知道了,隻有我……知道。”
虎吾臉黑黑的,沒有吭聲,看來是默認了。
呂白隻得又向天狐施禮,道:“敢問仙尊有何教誨?”
九尾天狐得意極了,眼珠子轉了幾轉,又一一望過眾人,緩緩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不過……我可有個條件。”
“請講。”呂白知道,要是沒條件就怪了。
“你們進去後,要幫我取樣東西出來!”
虎吾一聽,眉頭鎖緊,道:“萬萬不可!”
天狐來了氣,狠狠瞪著虎吾道:“有何不可?!你讓那小妮子去妙門,不也是有所圖謀?!”
“我哪有讓她進去,是她背地裏……”剛一接話,虎吾發現自己差點被帶進溝裏,虎頭一甩,歎氣道:“哎!我的意思是,萬萬不可再有人進那妙門!並不是說,不能拿裏麵的東西!而是根本就不能進去!騷狐狸!你要想拿,你就自己進去拿!”
“我要能進去還跟你們廢話?!”說了這一句,九尾天狐馬上發現自己失言,卻裝傻充愣地扭頭望向遠方。
“虎吾前輩,我們要找的是個年輕女方士,名叫郝彩,騎著一隻白色靈鹿,你說的玉女就是她嗎?”呂白確定到,他覺得現在有必要理清情況。
虎吾點頭道:“是的,我覺得她就是玉女化身。”
聽到這句話,九尾天狐扭了下身姿,又很識趣地沒說什麽。
呂白接著問:“那麽,您能確定她進入了妙門嗎?”
“對!我確定,這是她留給我的信。”虎吾說著變化出一根尾巴,從中取出了一個錦囊,神獸竟然將尾巴所為存儲空間,隻是不知這根尾巴有沒有修成金身。
呂白接過一看,那麽華麗的錦囊中,就隻裝了一張卷好的白紙,展開再看,果然是郝彩字跡:
虎吾前輩,我一定可以拿到造化盤的,到時你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請等待我的好消息。
呂白看得連連點頭,喜道:“這就是郝彩的字跡!”
星月真人和三位劍仙也麵露喜色,又聽呂白道:“事不宜遲,我們要快些進入妙門尋找!”
“不可啊!萬萬不可!”虎吾是真的著急。
尋人心切,呂白竟也有些莽撞,見虎吾前輩那雙虎目中透著真誠,方收斂心神,應道:“是,在下魯莽,讓前輩擔心了,此事還需前輩指點。”
“哎,一言兩語無法言盡,還是會我住處詳談吧。”
“好久沒回雙峰嶺看看了,我也去。”九尾天狐說著,又擺出一副乖巧樣子。
虎吾、呂白交換了下眼神,都沒有出言,虎吾就帶著頭,一眾往雙峰嶺深處飛去,九尾天狐不遠不近地跟著。
“你怎麽住在北峰?這地方有什麽好的?還不如我在南峰的忘憂洞。”一到地方,天狐就指手畫腳的。
虎吾卻沒有理會,揮手一擺,萬斤石板自行移開,將一個寬闊的洞口敞給眾人,天狐就隨眾人一起進去了。
虎吾自然明白,初次見麵,呂白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所以帶個第三者也表示自己的敞亮。而且那天狐確實知道妙門的事情,呂白等人就是要問妙門,將她拒之門外也有些不合適。
呂白等人入內一觀,隻見洞內的布置十分樸素,簡單的石頭桌、椅、櫃,最裏側有著一方石台,平整光滑,應是練功之地。洞內更沒有什麽護衛、侍者,看來這虎吾一千年道行就可修得金身,全在於潛心悟道啊。
虎吾忙忙活活弄了些果品,又拿出一壇酒來,免不了一番賓客寒暄。
“那就直說了……”
虎吾終於開始了他的講述:
虎吾天生就是孤零零的,這玉女山雖然靈獸眾多,可因為他是個人不人虎不虎的異生,靈獸們也都不為難他。
虎吾就憑借著人智、虎齒,捕獵玉女山的其他凡獸,采食山果甜草,過起了雜食生活。
有一天,虎吾隨著奇異香氣,找到了一片芬芳四溢的植物,沒有多想就當作甜草吃了下去。早已記不清那是什麽草了,總之吃了之後渾身發冷,大夏天隻覺就要凍死。
憑著求生本能,虎吾跑到山陰處,見草就吃。因為這裏最為陰寒,能生長的也多為熱物。
一番啃食,總算是去了寒氣。可很快,他全身又開始由內到外火燒一般,好像隨時都會自燃。虎吾又返回之前的地方,見草就吃,總算沒了火,可又覺渾身冰冷……就這樣,虎吾沒有幾個來回,便不行了,昏死過去。
但是,他沒有死,不知昏了多久,終於還是蘇醒,當時他就發誓,再也不亂吃草了。
然而不久,虎吾就遇到一隻靈獸,那靈獸上來就咬,他這時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靈氣。
一場殊死搏鬥,虎吾活了下來,並把那隻靈獸吃了。
講到這裏虎吾一臉後怕,道:“我現在還記得,那是一隻成了精的雲豹,都是虎紋豹斑的,他卻毫不留情……幸而他道行不深,我竟重傷之下,憑著最後的念頭,一口將之斃命……”
吃了雲豹精,虎吾竟發現自己的力氣更大了,甚至也開始能吼出一些靈氣,從此走上了修行之路。
直到有天,他遭遇兩隻黑熊精,竟是一對雙修,好久地圍追堵截,直到虎吾踏進某片未知地域時,才把兩隻黑熊精甩掉。
“……那片未知地域就是這雙峰嶺一帶,也是這狐狸的領地,隻可惜她當年不在,我就得了這裏風水,還有南峰洞中的修煉法門,走上了修真之路。”
“哼,真是便宜了你個愣頭青,那些個畜生再有膽子,也不敢來這雙峰嶺,偏偏讓你個土鱉給碰上了。”見虎吾要同她爭辯,天狐扯開話題道:“快說重點啊,那小妮子怎麽就進了妙門?”
虎吾不耐道:“我就要說到重點!你打什麽岔!幾十年前……你一回來就跟我大戰,我不想無為爭鬥,把洞府讓給了你,後來我剛搶到一塊地方,你又說雙峰嶺被我糟蹋了,要跟我調換,我也跟你換了,可你不懂……在我心裏,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師傅,你卻總是讓我失望,所以我想找到此生的前因後果,人人都有父母,我卻沒見過!”
好像這也沒說到重點,可是幾人包括那隻難纏的狐狸,也沒敢插言,這個虎吾顯然是有些情緒化的……
虎吾繼續講述著:“我從哪來?這個問題一直糾纏著我,直到我遇見玉女!她就是玉女山玉女的化身,她告訴了我大道的輪回,千千萬萬道輪回,可我當時不懂,我抱怨,說‘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談什麽輪回,有本事你就幫我去妙門找出造化盤,看看我是怎麽造化出來的!’,哎,當我知道她真的去了妙門,我才想明白,其實她的善良和勇敢,已經融入到了我的神識,這本身就是一種輪回!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不!一切都不晚!我們會進入妙門!尋找她!”呂白的眼中滿是堅定,仿佛他已經看穿了未來,一定可以找到郝彩,並平安返回!
星月真人和三位劍仙也麵露微笑,都用信任的眼神,表示了他們對呂白的認同。
虎吾突然發現了什麽,叫道:“是的!就是這種氣魄!這種克服一切困阻的氣魄!玉女身上也有!她曾說自己也曾脆弱,後來因為一個人,才變得堅強,莫非那個人就是你?!是不是你?呂白?!玉女的哥哥!”
“我也是輪回中的一環,你也是,現在讓我們想辦法救玉女出來。”呂白微笑著回答了虎吾。
“好!”
呂白見虎吾心情大振,就問了一個問題:“那隻靈鹿呢?”
虎吾想了想,答道:“跟玉女形影不離的,玉女走了他也不見了,難道是一起去了妙門?”
“可是,剛才不是說,隻有人族才能進入妙門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虎吾抓了抓頭。
“土鱉,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麽吧……”九尾天狐卻不說下去,而是先得意了一番,見沒人敢多言,她才美滋滋地道:“看你們都乖乖的,我就告訴你們吧,因為那個傻鹿,已經與那傻丫頭建立了神識鏈接,對妙門來說,那頭鹿就是丫頭的一部分了,自然可以進去。”
幾人正在消化天狐的解釋,這隻狐狸又媚笑道:“嘻嘻,所以,我也要進入妙門!”
“原來如此,多謝仙尊指點。”呂白躬身答謝。
“我說!我也要進入妙門!”九尾天狐衝呂白嚷嚷著,重複著。
“哈哈!可惜你不是人!進個屁的妙門。”虎吾嘲笑道。
“笨,這裏都成人了!認個主不就能進入妙門了?!”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才發覺九尾天狐的眼神有些不對,不斷地在呂白五人身上瞟來瞟去。
九尾天狐看到三位劍仙時,接收到他們臉上由衷的反感,撅嘴道:“這三個麵嫩心老的家夥……算了,一點情調都沒。”
接著,天狐將目光找向了星月真人,一個媚笑過去,結果他就害怕地捂住了眼睛,還不忘岔開指縫偷看,天狐就幹脆變去狐裘,星月真人便再也不敢看了,天狐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太、悶、騷。”
最後,九尾天狐一絲不掛,挺起胸脯,定定地看著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