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她算什麽?傀儡?
看著屏幕上的名字,童桑微頓。
曾經心情複雜地等待,並未等來他的一通電話。
此刻,他主動打來,她反倒有種陌生感。
蘇菲見她不接,且目光猶豫,吞下一口三明治,問:“他打來的?他想幹嘛?”
童桑不明。
或許是昨天白月光受委屈,給他壓力了。
亦或者,是他自己想通,不願再拖下去。
總之童桑認定,這個電話是打來談離婚的。
之前明明盼著有個解脫,然而真到這一刻,更多的卻是道不明的抗拒和逃避心理。
“你不接?”
蘇菲剛問完,童桑深吸一口氣,摁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到耳邊。
她沒主動開腔,屏息等待。
“在哪?”他的聲音聽著沉,很疲憊。
但想到是照顧白初晚累的,童桑沒有同情,反倒愈是冷淡,“有事?”
她等著他開口,說出離婚。
然而陸萬霖道,“奶奶昨晚腦溢血進了醫院。”
“現在怎麽樣了?”童桑連忙問。
“脫離了危險,但情況並不樂觀。醫生說……沒幾個月了。”
童桑喉嚨微澀。
雖然最初就知道奶奶時日無多,但她心裏總是盼著奶奶能長命百歲。
人總說生老病死,自然常態,看開些。但事關親人,很難看得開,情緒不免低落。
她聽見那邊疲憊的歎息聲。
“你能陪我去醫院看看奶奶麽?”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請求。
他不是有白初晚麽?讓白初晚陪他去。
童桑心裏負氣想,可說不出這話。
隻說,“以我們的關係,不合適。”
她不帶情緒道:“你好好照顧奶奶,抽空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差人辦個手續。”
不欲多言,掛了電話。
蘇菲早已湊到跟前,觀察她的臉色,“他怎麽說?同意簽字了?”
“沒說。”
但童桑知道他不會在奶奶住院時離婚,這事估計還得再拖一拖。
心情,又沉重了些。
蘇菲是個急脾氣,有點急躁,“你說他拖著到底有什麽難言之隱?我都想找他問清楚了。”
也許是因為奶奶吧,畢竟他是個孝順的人。
為了盡孝,他不惜拖著她,傷害她。
童桑沒說什麽,把手機裝進單肩包,沒在這事上糾結,換鞋出門。
她工作安排滿檔,一天見了三個客戶。
忙的時候,沒空想其他的。
走出公司,天剛剛黑下來,華燈初上,車流攢動,汽車喇叭聲四起。
童桑站在公司門口,看著兩排橘色路燈一盞盞亮起,心中生出淡淡的寂寞。
蘇菲見客戶去了,她落了單,想著要不要回四季雲頂收拾行李。
她東西不多,一隻皮箱就能全部打包帶走。
可腳步有些踟躕,在兩個方向之間來回矛盾。
好不容易朝四季雲頂的方向邁出一步,一輛白色賓利轎車停在她麵前。
莫遠推門下車,“童小姐,請。”
陸萬霖坐在後座,路燈勾勒出他堅毅下巴,日漸消瘦,弧度鋒利。
他看著前方,眼神漆黑,濃如化不開的墨。
從他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童桑扶著側袋的包,一下便收緊了。
車燈照得車內暗沉,就像黑夜撕開了一道口子,要將她吞進去。
她腳步遲疑,知道陸萬霖要和她談的不是離婚的事,而是奶奶。
所以這個車,她是不想上的。
而且在狹窄的空間裏,人的情緒難免容易上頭,她怕說出不體麵的話,讓彼此都難堪。
莫遠怕她扭頭走掉,微微側著身子,堵住她的回頭路。
再次客氣地重複,“童小姐,上車吧。”
看樣子,這車不上不行。
陸萬霖要做的事,又怎麽會允許她拒絕?
童桑無奈,隻得坐進車裏。
莫遠上車,發動了賓利。
窗外的燈光晦暗不明,掠過童桑的臉。
陸萬霖側麵對著她,在黑暗中陷得很深,唇線緊抿,並不主動開口。
“去哪?”童桑主動打破沉默。
幾秒後。
“醫院。”寡淡的聲音,顯得果決。
童桑升上一股鬱氣,“我早上已經拒絕了。”
“你認為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去合適麽?”
“我們還是夫妻關係。”這話,陸萬霖是對自己說的。
他總這般自我安慰,心中才沒這麽窒悶。
童桑衝著窗外,譏諷地一扯唇。
需要她的時候,他們是夫妻。不需要她的時候,他就是白月光的24小時陪護。
她算什麽?他應付奶奶的傀儡,一塊擋箭牌?
他舍不得白初晚,想和她舊情複燃,童桑沒那麽怨他。
但他如此自私地在最後還要利用她,她決不接受。
她憋著鬱氣,不想吵架,“在前麵放我下車。”
“莫遠!”
莫遠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陸萬霖,他沒開口,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開。
童桑眉頭皺得更深,“你這是綁架!馬上離婚了,你非要弄得這麽不體麵?”
“我一直克製著脾氣,但不代表可以任由你隨意欺負!”
“放我下車!”
“奶奶想見你。”陸萬霖說。
他也僅剩這個借口,讓自己有理由和她多待一會兒,以解相思的苦。
“那你帶白初晚去,她才是未來的陸太太!”童桑氣性一上來,說出難聽的話。
她不會是。
陸萬霖沒想過娶白初晚。
他這一生,陸太太隻有一個,就是童桑。
但這些話,他不能說。
“怎麽,奶奶不喜歡她,所以你打算先藏著,拉我當擋箭牌。等奶奶去世了,再一腳把我踹開?”
“陸萬霖,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配合你演戲?”
她絕不會作踐自己到這份上。
童桑正氣頭上,車身突然一晃,將她搖向陸萬霖懷裏。
陸萬霖立刻攬住她的腰,順勢扣入懷中。
有力的手指一施壓,她被迫貼著他的胸膛。
他的體溫隔著衣服,灼著童桑。
她當下一慌,麵色發紅,在他懷裏掙紮。
“放開我。”
可好不容易才能再次擁抱她,陸萬霖如何舍得放手,渴望哪怕多一秒。
童桑被他壓製著,被迫斜著身子看著她,他英俊而瘦削的臉被車燈隱匿,神色晦暗。
她心慌地怒視他,剛要開口,他便低頭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