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改戲
“你先開我的車回去吧，我沒關係，”顧羨之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裏甚至還帶著點笑意，溫和的叫洛淩瑜心有不忍，“正好我公司那邊還有事要處理，你到了之後給我發消息。”
洛淩瑜從顧羨之手裏接過車鑰匙，道歉和謝謝全都堵在嗓子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會了片場，洛淩瑜才跟顧羨之發完消息，就被段導安排著去換了衣服。
換衣服化妝的時候洛淩瑜滿腦袋問號，看著身上的衣服一臉茫然。
她實在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麽一場戲。
等從化妝間出來，洛淩瑜看了眼不遠處的洛淩璐，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裙子和她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又是在做什麽？
“段導，這場戲是？”
她問出這句話的瞬間，全場忽然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工作人員的臉上都出現了同樣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段澤冉轉頭看了眼洛淩璐，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麽了？”
洛淩瑜覺得莫名其妙，隻好又問了一遍。
話音落下，段澤冉忍不住歎了口氣，旋即將她拉到了不起眼的角落裏。
“抱歉，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段澤冉一上來就開口道歉，幾乎當場就把洛淩瑜給整不會了。
洛淩瑜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因為過於震驚，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今天這場戲，原本是洛淩璐自己落水的，結果她非要改戲，鬧著說要你和她一起落水，”段澤冉說著，又歎了口氣，“本來她還說要讓程梓航救她，將你棄之不顧，還是編劇他們好說歹說才勸下來的。”
這倒的確是洛淩璐能幹出來的事兒。
洛淩瑜在心裏嗤笑一聲，卻並沒遷怒導演。
“這也是洛澤謙那邊……”
忽然，洛淩瑜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段澤冉就先點了點頭。
這意思便是洛澤謙同意過的了。
“好，那我知道了。”
洛淩瑜沒打算為難段導，“台詞呢？有什麽需要我背的嘛？”
其實洛淩瑜心裏很清楚，洛淩璐鬧著要改戲，多半也是借著昨天酒會的事情故意發揮。
昨天洛淩璐雖然沒到場，但肯定多少也聽圈子裏的其他人講過，再加上她昨天才給了洛晨海和洛澤謙難堪……
這就是在報複。
洛淩瑜冷笑了聲，從導演手裏接過才剛改完的劇本，站在片場等著道具組做最後的準備。
“……一百五十六鏡，第一次，action！”
洛淩瑜站在泳池邊，被迎麵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再一睜眼，她就又成了沈悅。
“沈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沈悅冷眼看著對麵的妹妹，聲音裏帶著無奈和失望，“你為了得到角色，把安然從樓梯上推下去害得她斷了腿，還不夠嗎？如今你還想對我下手？”
沈阮陰冷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
他們兩個身上穿的明明都是同樣的款式，可沈阮看起來卻莫名的陰森。
“不夠，當然不夠！”
沈阮失控的衝人大吼，“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們長得一模一樣，明明我的技術並不比你差，憑什麽你就能跳A角，我就永遠隻能是你的替補？”
她說著說著，忽然笑出聲來。
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精致濃鬱的妝容很快就被哭花，黑色的眼線和眼影糊成一片，看著就像是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沈阮還在往前逼近。
鬱結於心的怨氣控製不住的往外冒，她不在乎什麽體麵，不在乎良心，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該怎麽弄死沈悅。
“姐姐，”她開口喊著沈悅，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好姐姐，隻要你死了，我就能代替你站在舞台上了。你要是真是為我好，那就、那就替我去死吧！”
說到這兒，沈阮又往前邁了一步。
沈悅下意識往後退，腳上一個踩空就直接摔進了泳池。
這是一處私人泳池，水深遠遠超過了標準水深。
沈悅跌入泳池的瞬間驚慌失措，掙紮間竟將沈阮也給帶了進去。
兩個人在水裏掙紮撲騰，幾乎就要溺亡。
路鳴是在這時候才出現的。
他第一時間就跳進了水裏，卻在先救誰的問題上猶豫起來。
一秒，兩秒。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沈悅。
就在他快要遊到沈悅身邊的時候，一旁的沈阮卻忽然拽住了他。
“路……子航哥，救、救我……”
洛淩璐忽然喊了程梓航的名字，聽得程梓航愣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洛淩璐，發覺她掙紮的樣子似乎不像是演的。
坐在監視器後麵的段澤冉也被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喊工作人員過去救人。
洛淩瑜停止了演戲，一直等到程梓航將洛淩璐從水裏救出來，才不緊不慢的跟著上岸。
一群工作人員圍著洛淩璐又是送水，又是搶救，末了還不忘了給人送上一條幹淨的毛毯將人包裹起來。
隻有洛淩瑜孤零零的站在旁邊，冷得臉都有些泛白。
“抱、抱歉，導演，我不太……”
“洛淩璐，我忽然有點好奇，”洛淩瑜忽然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洛淩璐開口，“你明明會遊泳，高中那會兒八百米自由泳你全校第一，你現在在這兒裝什麽不會水呢？”
這話一出，現場的工作人員全都安靜下來，盯著洛淩璐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洛淩璐將那句“不太會水”咽了回去，頓了一下才又換上了新的說辭。
“姐、姐姐，我、我就是抽筋了，不是故意ng，讓大家冷落你的，你別生氣，我……”
“那你好的還挺快的，”洛淩瑜完全不吃洛淩璐那套，徑直看向了洛淩璐還露在外麵的雙腿，“前後不過兩三分鍾，你抽筋的腿這就好了，看樣子你這身體比我還結實呢，那就說明……這些年你都是裝病咯？”
洛淩璐沒想到洛淩瑜會這麽說，一時僵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也沒法說。
這個時候，不管她怎麽說都是錯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洛淩璐的雙腿上，灼灼的目光燙得洛淩璐很不自在。
她往後退了一步，蜷縮著身體，用毛毯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
幾個圍著洛淩璐的工作人員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紛紛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