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冷戰
顧羨之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立場和理由去關心洛淩瑜。
他們是假結婚，是從一開始就抱著各自的目的湊在一起的利益共同體。
對著家裏人要裝，對著外人要裝，對著彼此的時候也要裝。
顧羨之疲憊極了。
他歎了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洛淩瑜聽著對麵傳來的忙音，許久沒有任何動作。
她當然感受到了顧羨之剛剛的情緒變化，她也知道顧羨之生氣了，她甚至可以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們都會這樣莫名僵持，彼此冷戰。
可是，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她感到恐懼也感到不安。
她並不信任她自己，並不覺得自己能夠處理好這樣一段感情關係。
恨比愛要簡單，也比愛更長久。
她可以坦然的麵對恨，卻很難處理好愛。
第二天早上，洛淩瑜起床去片場拍攝。
這次的取景地是在海邊，全部都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還挺應景。
洛淩瑜翻了翻這幾天的戲份，默默想道。
“……海市，第二百零三鏡，第一條，action！”
洛淩瑜和程梓航並肩從左側入境，赤著腳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前走。
這裏是路鳴約沈悅過來的。
他聽說這裏的海邊是情侶的必打卡地，所以才費盡心思的安排了這趟旅程。
溫柔的海風吹拂在沈悅的臉上，讓她覺得好像就連自己的心靈都受到了淨化。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打鬧起來，起初是兩個人互相追逐，後來就變成了邊追逐邊揚沙子。
鬧得正歡的時候，沈悅一不小心就被推倒在沙灘上。
路鳴正好壓在沈悅身上。
海浪拍打過來，兩個人都濕了半邊身子。
呼吸聲越來越重，兩個人的鼻息交斥在一起，氣氛趨於曖昧。
沈悅臉紅起來，慌亂的錯過眼神不敢和人對視。
本來按照劇本上的劇情，到這裏就該結束了。
可程梓航卻在這時忽然失控，已經超過了原先對戲時約定的距離，幾乎就要親上去了。
洛淩瑜愣了一下，急忙趕在事情失去控製之前一把將人推開。
曖昧的氛圍被瞬間打破，導演起身喊了聲卡。
“小魚，你怎麽回事？”
由於角度原因，段澤冉隔著監視器並沒有發覺程梓航的不對，隻以為是洛淩瑜忽然出戲，產生了本能的抗拒。
洛淩瑜沒有立即回應，隻轉身看了眼程梓航。
彼時，程梓航心虛得完全不敢看她。
“抱歉，是我的問題，段導，”洛淩瑜放了他一馬，“對不起大家，再來一條。”
見人沒有追究，程梓航總算鬆了口氣。
再拍第二條的時候，程梓航控製住沒再放任自己親下去。
導演喊了過之後，洛淩瑜立即離開了片場，拿著助理妍妍帶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
程梓航欲言又止的朝洛淩瑜這邊看了幾眼，像是有話要說，不過洛淩瑜隻當沒看見，繼續喝自己的水。
“小魚姐，你倆這是怎麽了？”
自始至終都在一旁看戲的蕭婧隻覺得他倆怪怪的，忍不住湊上來問道，“是……子航哥惹你生氣了？”
“嘖，你別當著我的麵這麽喊他，也太肉麻了。”
洛淩瑜誇張的抖了抖胳膊，像是要把起的雞皮疙瘩全都抖下去似的。
隻不過說完這話，洛淩瑜冷著臉隔空瞪了程梓航一眼，這才又回答起蕭婧先前的問題，“我倆能發生什麽事兒？你別瞎想。”
蕭婧看了眼洛淩瑜，總覺得有問題。
晚上拍完戲，洛淩瑜躺在酒店房間裏看外賣。
昨天發生那件事之後，她的房間就被挪到了樓下，和劇組大家住在同一個樓層。
她還在猶豫究竟是要麻辣燙還是炸串，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小魚，是我。”
程梓航的聲音響起，“我沒別的意思，就想過來跟你道個歉。”
似乎是怕洛淩瑜不開門，程梓航竟然就這麽直接站在外麵說起來。
嚇得洛淩瑜趕忙走過去把門打開，將他拽了進來。
這要是讓別人聽見了，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倆有點什麽呢。
“抱歉，小魚，我白天……就是沒控製住，這才冒犯了你，”程梓航低著頭認真道歉，“我以後保證不會再犯了，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話音落下，洛淩瑜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
她沉默的看了程梓航一會兒，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我已經有愛人了，你別太過分。你看清你自己的處境，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心裏要清楚。”
本來程梓航隻想道個歉就走，可聽到她這話，他忽然有些失控，“可隻要你還沒結婚，我就還有機會！”
“沒有機會，”洛淩瑜歎了口氣，“你別想了。”
程梓航還想再說點什麽，可還沒開口就被洛淩瑜搶了先。
“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什麽？”
洛淩瑜看著程梓航的眼睛，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話音落下，程梓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語塞的站在原地，表情卻有些欲言又止。
洛淩瑜隻當他是說不出來，輕聲笑笑。
“看吧，你連喜歡我什麽都說不出來，那就證明這根本不是愛情，”她試圖糾正程梓航的想法，“這隻是你入戲太深產生的移情而已。喜歡我的不是你，是路鳴。而你喜歡的也不是我，是沈悅。”
說到這兒，洛淩瑜抬手將程子煜推開一些，緩了口氣，接著說道，“等你再多演幾部戲就能明白了，角色是角色，你是你。你們是不同的個體。別總沉溺在幻想世界裏。”
“可這，不一樣的。”
程梓航並不覺得是自己入戲太深，他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向洛淩瑜逼近，“我就是喜歡你，不是路鳴和沈悅，是我程梓航喜歡你洛淩瑜！”
“你、你別再往前走了。”
洛淩瑜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抬手將人往外推，“你道完歉了，該走了。”
“可是我……”
“小魚姐？”
門外這時又想起一陣敲門聲，是蕭婧站在外麵，“小魚姐，你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