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噩夢重現
天漸漸變得灰暗,厚重的積雨雲逐漸匯聚在一起,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街道兩旁的行人腳步匆匆,這樣的鬼天氣,沒有人願意在外逗留。
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戴著灰色鴨舌帽的男人隱沒在人流中,衣擺被風吹的飄起,他扶著帽子,仰頭看了眼旁邊的診所,推門走了進去。
“林學長?”他剛進去,就看到穿著圍裙、戴著套袖的辰月正擦著櫃子上的灰塵。
林宥指了指樓上,隨口問:“姚風闌在麽?”
“他在上麵接待剛來的病人。”辰月回答著,剛要放下手中的抹布給他倒水,林宥揮了一下手,直接奔著二樓診室而去。
和林宥接觸了兩次,辰月似乎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也沒有阻攔。
走上樓梯,林宥推開門,房間裏一如既往暖色的燈光,抬頭正好看到姚風闌坐在椅子上翻看資料,他沒有打斷姚風闌,默默地站在那裏看著。
而坐在姚風闌對麵的是一個身著時尚的年輕女子,一頭今年最流行款式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很自然地靠在椅背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林宥看不清楚她的臉。
在林宥推開門的那一瞬,姚風闌已經感覺到背後熾熱的目光,但他依舊淡然沒有回頭,和上文件,緩緩說道:“自從那件事之後,你……”
“我隻想知道,怎麽才能徹底從這件事裏走出來!”那女人突然打斷他的問題,“僅此而已!”
林宥觀察到,剛剛一直都很放鬆的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突然死死地捏著椅子的扶手,似乎對這件事十分介懷。
“你的情況屬於創傷後應激反應的一種,隻不過情況比較特殊,可想要徹底排解掉那種情緒,需要催眠治療。”姚風闌攤了攤手,似乎對病人的緊張已經習以為常,“當然,決定權在你。”最後。他露出紳士的微笑,表示對她的尊總
女人略有猶豫,眼神不定地在身上遊走了一段時間,最終抬起頭十分決絕地說:“好!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姚風闌拿起桌子上的懷表,“現在就可以開始。”
“好……”女人嘴上回答,注意力被姚風闌手上的那塊兒懷表所吸引過去。
那懷表的樣式十分奇特,指針和刻度盤上都刻著些小字,她想看清上麵寫的是什麽,卻發怎麽都看不清,漸漸的,一種疲憊感油然而生……
姚風闌露出一絲笑容,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聲道:“你很累,前麵就是沙發,你可以坐下來歇會兒……”
女人聽到姚風闌的聲音漸漸放鬆,緊繃的身體柔軟了,鬆垮垮地靠在椅背上。
“很好……現在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周圍……”
她躺在椅子上,身體下意識地動了一下,隨後黑暗的世界變得有光,睜開眼睛,她看到了麵前的沙發,以及如此熟悉的環境。
她回家了,這是她和陳東即將新婚的客廳,此時,陳東正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新聞。
她一屁股坐在陳東旁邊,挽住陳東臂彎,跟他說了句什麽。陳東似乎沒有聽見一樣毫無反應,她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不屬於這裏,因為她發不出聲音,不能和他進行溝通……
這時,浴室傳來淋浴頭水聲,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浴室……
她看到了自己,她正站在花灑下,用力搓著身子,身上的皮膚已經被搓的泛紅,她卻絲毫沒有疼痛感,仍沒有放棄用力地搓著,似乎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髒東西都洗掉。
她伸手去阻止自己的行為,可還沒等碰到自己的身體,她突然躺在了酒店的**,而她的身上正被那個身材臃腫的光頭壓著,她拚命掙紮,卻發現無濟於事。眼看著自己被他再次侮辱,她隨手操起放在床頭桌上的煙灰缸,狠狠地朝著劉雲光的頭上砸了過去。
頓時,油光鋥亮的腦袋上被砸出了一個大坑,鮮血順著腦子往外湧著,劉雲光的臉上瞬間被血占據了,血一滴滴地低落在她的身上……
被砸中後,劉雲光猛然從**站起來,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用力撕扯,她感覺到了專心的疼痛,又被劉雲光狠狠地抽了幾個嘴巴,然後逐漸失去了意識……
即便失去了意識,這次她可以感受得到,劉雲光騎在自己的身上,一臉** 笑地在她身上做著活塞運動,而她隻能像一直被宰羔羊躺在那裏,動也不能動……
林宥推門走了進來,坐在門口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抽著,仔細地觀察這那女人的反應。
那女人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她的手下意識地緊握著,木質椅子被她握得“咯吱咯吱”發響,額頭沁出了細密的小汗珠,眉頭緊鎖,臉部都是扭曲的……
姚風闌用言語逐漸引導著她,讓她從自己的痛苦中試圖自己找到解脫的方式,可她始終就停留在那一刻,怎麽也不能夠放下心結。
姚風闌歎了一口氣,無濟於事地打了個響指,那女人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腦海中的回憶……
“能不能和我說一下看到了什麽?”
“我……”她欲言又止,說不出口。
“你剛才看到的是病’,宗教裏將其稱為心’,你想徹底從噩夢中走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直麵恐懼。”姚風闌隨手翻看女人的資料,“我說的對嗎?珍妮蘇小姐?”
許是姚風闌磁性的聲音起到了安撫作用,她漸漸恢複了平靜。她清楚,姚風闌說得沒錯,那的確是她恐懼的源泉,隻有直麵心中的惡魔,她才真正可以走出來。
“我看到了陳東和……”她試著說出所看到的,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那個禽獸的名字。
聽到“陳東”,林宥立刻精神了幾分,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要聽清楚珍妮蘇後麵的話。
珍妮蘇話說了一半,痛苦的再也進行不下去,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臂彎裏,哭了出來……
“你說的另外一個人是——劉雲光?”姚風闌把她沒有說完的話,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