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關係鏈
“我說!我說!”謝永生還真是被嚇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史家瑞在我們村是出名的偷兒,名聲一直都不咋樣,我們村的人都看不上他這種人,隻有潘凱和他走的比較近。之前我還聽說,史家瑞不老實,和潘凱關係那麽好,還偷他東西來著。我也不明白,這倆人明明不對付,為啥還總能往一起湊。”
“潘凱除了你們村之外,還有什麽其他能藏身的地方麽?”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一個混子哪兒都是他的容身之所。”謝永生一歪嘴,“我對他倆都沒啥好印象,咋可能和他倆有多餘的往來?躲都躲不及。”
該問的都已經問好了,於淼本想轉身出去,手機突然響了,低頭一看是林宥發給她的消息。
林宥讓於淼多問兩個問題,就算是幫他的忙,於淼嘴角微微上翹,她終於有了“要挾”林宥的把柄了。
於淼回消息道:我要是幫了你,那你也要幫我一件事。
林宥就知道這女人揣著小心思,他沒上當,回了一句:愛問不問,破案雲隊比我著急。
於淼盯著上麵的兩個問題,想了很久。
這兩個問題和現在的案子完全沒有關係,她還沒把之前的卷宗看上兩頁,可聽大家的語氣,她知道,這一定是和之前的案件相連,索性就一並審了。
“謝永生,多問你兩個問題!”於淼把他從地上揪起來,“刁國坤認識嗎?”
提到這個名字,謝永生遲疑了一下,他弱弱地搖了搖頭,和之前完全不一樣,閉口不談了。
很明顯謝永生對刁國坤的名字是如雷貫耳,也知道他都幹了什麽勾當,不想說就是在隱瞞實情。
而這些年,謝永生還一直都從事著拐賣的行當,可見他和當年的勾當也是脫離不開幹係,現在隻不過沒有他的把柄,拿他完全沒辦法。
於淼見謝永生反常,秒懂。
“刁國坤你要是說你不認識,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於淼來了狠勁兒,“不過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兒,你或許更感興趣!你們所一直信奉的那個人,他已經死了!”
謝永生沒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他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把頭沉了下去,不敢再看於淼的臉。
他的反應都被林宥看在眼中,謝永生不知道刁國坤的死訊這是肯定的,他此時一定在想,究竟是誰弄死了他。
“再問你個問題,”於淼懟了他一下,“在你所熟悉的人中,有沒有人能和刁國坤為敵的?一心想把他弄死的人?又和警方有關係的?”
謝永生的頭低得更厲害了,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並不是在怕於淼,應當是在怕害死刁國坤的那個人。
“怎麽?難道你是怕弄死他的人,把你也弄死?你覺得,你夠格麽?”
謝永生似乎是更怕了,身體如篩抖般,一個字都沒說。
“行,你就嘴硬,看你能撐過幾天!”於淼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謝永生,他一個趔趄險些沒趴在地上。
於淼出了門,恰好看到林宥從觀察室走出來,她一撇嘴,一臉無奈。
“即便他一個字都沒說,或許也就是說明了問題吧?”於淼歎著氣,“當然,我對那個案子不太了解,更不知道你問這些問題的意義所在。這個刁國坤……是什麽人?”
林宥目光凝重,看向深邃的窗外:“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罪人被殺了,那你不應當高興麽?為什麽還……”於淼的話說了一半,突然覺得林宥的表情不太對勁兒,沒有再往下說,轉移話題道,“謝永生招供了,現在對於史家瑞的死亡時間應當是確認無疑,他的確是在兩個孩子死亡之前死的。至於咱們要找的那個小姑娘,恐怕還要再加大點力度,我怕她也會遭遇不測。”
從兩天的時間過去了,一直都沒有人報案發現和這個相似的案件,說明這個小女孩還活著,既然是活著,就有希望。
“讓謝永生再配合給一個畫像,全城撒網找這個女孩,一定要找到!”林宥麵色凝重,“今天就把工作安排下去,但願明天醒來就會有好消息……”
於淼諾諾地點著頭,林宥高強度的執行力讓她十分敬佩。隻是有時候,偏偏會事與願違。
在大千世界裏尋找一個成年人或許並沒有那麽難,可要找一個小女孩,還是很模糊的小女孩,怎麽可能那麽容易。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林宥坐在車上,仰望點點星空,大腦裏變得一片空白。
這一天,對於他來說是混沌的,焦灼的,所有的疑惑都凝聚在一起,衝撞著他激**的內心。
本以為要很久才能找到關於“十三年前兒童拐賣案”的線索,沒想到這麽快就銜接上了,盡管表麵看似並沒有什麽關聯,可對於林宥來講,這已經很讓人激動了。
林宥隻是沒有想通,新出的案件,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凶手是如何知道他的手機號?又為什麽以這種方式來和他進行交流?甚至於,他也在懷疑,是否這個人還是戲命師,他根本一直追著自己沒有放棄,還在堅持。
在林宥的身上,唯獨讓他致命的,就是心中隱藏著十三年前的案件,那個人,是否是真的知道,還僅僅是在試探而已?
在春季寒夜的此時,林宥昏沉沉的睡在了車裏,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是感覺身邊有人來過,輕撫過他的麵頰,在他的手心寫下了幾個字——我回來了。
這似夢似真的場景,竟讓林宥覺得如此熟悉,就好像來人是他久違的朋友,讓他可以全心托付的夥伴。
穿破雲層的第一縷陽光,打在林宥的臉上,他扭轉了一下頭,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
抬起手遮擋刺眼的陽光,林宥猛然發現手心裏真的有幾個用黑色碳素筆寫下的字——
我回來了。
林宥推開車門,跳下車,四處張望。
周圍除了上班的行人,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麵孔。
是誰,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麽要打擾我平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