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者

第二百一十章: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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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時辰,林宥的手腳都被捆著,扔在冰冷的地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林宥不能動,不能呼救,不能有一絲歪念頭,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一頓暴打。

 此時的他,就像一塊砧板上的肉,隨時隨地待宰。

 在這樣的環境中,在堅強的人,意誌也會被消磨殆盡,更何況這些人根本堅定的信念。

 最先崩潰的,就是最柔弱的聞惠,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她隻能躲在角落裏,偷偷擦眼淚。心裏所有的痛苦,不能和別人說,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同情她,反而會嘲笑。

 她不想,不想像林宥一樣,成為那個被排除在外的人。

 然後崩潰的,是外表看著波瀾不驚的扈思源,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失心瘋一樣到處散播謠言。他說,把他們關起來的人,不僅僅是帶著要找到“殺人凶手”的目的,還打算要把這些人全部都“弄死”的心,這讓其他人也開始恐慌。

 在林宥看來,扈思源本來就是那種人,自己日子過不好,也不想讓其他人好過。反正事情已經很糟糕了,不怕更糟糕,許是,他就是帶著這種心情吧。

 蒲建東原本心態就不夠強悍,被扈思源和聞惠弄得,他也變得六神無主了。這個表麵看著很光鮮的企業老板,實際上內心就是一團棉絮,不堪一擊。

 尤其是在麵臨公司破產的邊緣上,他已經毫無抵抗之力,這兩個人成為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無力再站起來。

 原本抱團的三個人,也被紀文博的一番話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龍林,他一直對張強投以芥蒂的目光。

 肖雅坐在兩個人中間,手無足措,更不知道應當怎麽辦。她明知道紀文博就是在挑撥離間,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的語言都是那麽蒼白無力,即便是說了,隻能增加龍林對自己的厭煩感。

 出發之前,肖雅就已經發覺,她和龍林的感情並沒有那麽堅固,而張強的加入,或許是龍林發火的導火索。

 聞惠、扈思源和蒲建東,這三個人把整個房子鬧騰的雞犬不寧,吵的頭疼。

 肖雅靠在龍林身邊,和他悄聲說著話,密謀著什麽時候再去看看那個有亮光的洞代,趁機擺脫掉這些無關的人。

 而在這些人之中,最冷靜的,恐怕還要數紀文博和欒斌。

 年齡是個好東西,總是能讓他倆有前瞻思考的優越性,可以想清楚這些小孩伢子想不通的事兒。

 從樓上下來後,紀文博反複想著,關於樓上那個“死者”的線索,他相信這件事和自己做過的“缺德事”有關,卻記不得究竟是哪一樁,哪一年,哪個人。隻要他想通了這一點,他很快就可以把幕後的“主使人”揪出來,不至於這麽被動。

 欒斌也是如此。別看他不太喜歡說話,他的心裏清楚得很,躲在黑暗後麵的那個人,究竟是有多麽恐怖的存在。

 實際上,在欒斌進入到這個縣城,他就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可惜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糟糕。

 黑暗中的那個人,欒斌有了十幾種設定,幾十種想法,胡亂猜測之後,他突然萌生了一個看似不成熟,卻很像真相的想法——他在尋找的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群人,是一個真相。

 隻是,欒斌沒有想通,他想要通過什麽事件,去知道這個真相,這個真相又是有關於誰?

 或許,這個真相,和閣樓裏的那個屍體根本毫無關係。

 又或許,他根本都不知道閣樓裏藏著一個屍體,這個屋子和他之間並無關聯。

 而在所有人當中,最覺得事不關己的就是年齡最小的樓聖君,他一直都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樣,要不然就是癱在地上,要不然就是癱在沙發上,要不然……就是隨便杵在哪兒,眼睛愣愣的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看,一動不動。

 在這些人當中,樓聖君是那個看上去最不像,也是最不容易害人的人,卻和這個房間裏其他人那麽格格不入。

 別看林宥躺在地上不能動,可是他已經看穿了每個人的內心世界。

 即便多數人都是沉默不說話的,即便不說話,也是另外一種語言。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黑暗讓他們感覺到了困倦,很快就能聽見有人入睡後的鼾聲。

 林宥可以分辨得出,那是樓聖君發出的聲音,然後哭聲也停止了,聞惠的呼吸也逐漸平和下來,再然後,扈思源也靜下來不在嘮叨,陷入了沉默——

 或許,大家是折騰累了,所有人都在靜謐中消沉著,用最甜美的夢,來代替此時的慌亂。

 林宥卻再沒有了睡意,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準備和黑暗中的那個人來一番較量。

 趁著大家都昏沉沉的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朝著廚房的方向移動過去。

 至少,他不認為廚房裏空空如也,隻要找到任何工具,他都能擺脫此時的困境。

 他才剛移動了不到一米,就感覺到有人從沙發上起身——

 是肖雅,她並沒有驚動龍林,獨自一個人,悄聲地移動到了儲物室,打開了門,鑽進去。

 然後,又是一陣靜默,儲物室裏並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林宥繼續移動,他的肩膀和胯骨已經被摩擦得開始疼痛。

 又有聲音——

 這一次,不是沙發,是樓梯。

 坐在樓梯上的樓聖君醒了,他怯手怯腳地上了樓,腳步聲逐漸消失在了二樓走廊裏。

 林宥有些想不通,樓聖君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對想要出去有執念的人,那他去二樓做什麽?紀文博帶他們上樓的時候,除了針孔攝像頭之外,還發現了什麽?

 帶著心中的疑問,林宥繼續移動,一分鍾過後,又有人動了。

 這一次,林宥判斷不出來這是誰。他的腳步沉重,像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像醉漢般,從這一點上來判斷,他想這應當不是蒲建東,就是扈思源。這兩個人的性格,都是穩健型的,符合他們的特征。

 他和樓聖君走的方向一致,上了二樓,卻並沒有朝著樓聖君的方向去,走向了另外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