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此一人——錦鯉是個技術活

第六十三章,校草和鑽石王老五的正麵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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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趙顧前一晚夜不歸宿。

一大早,隻有許喵喵幫陳迷人出謀劃策:“校草和鑽石王老五的正麵剛,老大,今晚可能是你的人生巔峰。另外,我押俞大衛贏。為什麽?因為俞大衛他光腳不怕穿鞋的啊!反觀鍾未但凡流露出一點點小肚雞腸,那就是輸了。哎,更嚴格來講,當你欠了俞大衛人情的那一刹那,鍾未就是輸了。”

陳迷人一夜沒睡好,對著鏡子把黑眼圈遮了一層又一層:“那同理,我是不是也輸給白冉了?”

許喵喵這個準研究生真不是蓋的:“這就是真相!你就是利用了俞大衛,給鍾未上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一課。不過啊,老大,你這也是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把你真正的製高點打沒了,淪為和鍾未一半對一半的罪人。”

陳迷人哢哢直撓頭:“後悔藥你有沒有?”

“沒,隻有預防針。”許喵喵一紮,“切記,別讓人生巔峰橫屍遍野,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隻有許喵喵一人送陳迷人出門。

往日一個女生頂五百隻鴨子,四個女生頂兩千隻鴨子的盛況一去不複返。

門一關,門外門裏的陳迷人和許喵喵都怪傷懷的。

到了晚上六點。

和每天一樣的是,俞大衛從辦公室瞬移到了陳迷人的工位。

但和每天不一樣的是,呦吼!今天陳迷人終於能坐上他的大紅色牧馬人了!他終於能在蒼木的香氣和Pink Floyd的music中向陳迷人秀出他的品味和單手扶方向盤也遊刃有餘的倒車車技了!

卻不料……

在停車場裏,一輛黑色福特野馬就擋在他的大紅色牧馬人前!

當然是鍾未。

而陳迷人當然上了鍾未的車。

途中,俞大衛緊跟鍾未的車,能看到那二人除了交談,鍾未還摸了三次陳迷人的頭。他嗤之以鼻。這不就是摸給他看的嗎?不然,摸頭殺再少女心,摸頭三殺頭發都要出油了好嗎?

另一邊,鍾未和陳迷人都不知道這一頓飯會吃出什麽花樣來,也就都繃著根弦,不管說什麽,都像是話裏有話。

陳迷人:“你怎麽不打個招呼就來了?”

鍾未:“怕你難做。”

陳迷人:“難做?”

鍾未:“嗯,你不想搭他的車,但明明是同路,他又不是什麽通緝犯,你一直回絕他會不會顯得你太不近人情了。”

陳迷人眼睛一亮:“你也太懂我了吧?”

鍾未輕笑了一聲。

但他那隻有一邊微揚的嘴角被陳迷人盡收眼底。陳迷人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還有下文。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的下文應該是:陳迷人,你不想上俞大衛的車,但如果我沒來,你上定了。

於是,陳迷人越描越黑了一句:“我是真不想搭他的車。”

“我知道啊。”鍾未的話也越來越像諷刺。

後來,二人換了個話題。

陳迷人:“老耿他爸的手術怎麽樣了?你不讓我管,我這幾天就沒問。”

鍾未:“我好像是從一開始就不讓你管吧?”

陳迷人被堵了回來:“我……”

她一來是好心,二來老耿也算是她的朋友,三來她管都管了,他不依不饒是幾個意思?

鍾未摸了一下陳迷人的頭:“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

而鍾未當然是摸給俞大衛看的。

別說保持車距了,俞大衛的車頭都恨不得要kiss他的車尾了。作為一名老司機——不是那種老司機,他知道這代表了俞大衛的咄咄逼人。他在等著他自亂陣腳,而他又不能真的狠狠一腳刹車踩下去讓他追了尾。

那太小家子氣了。

陳迷人沒看穿俞大衛,也沒看穿鍾未,像個局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腦過度,這兩天頭發一把一把掉,你就別給我往下薅了。”

七點整。

陳迷人、鍾未和俞大衛抵達了那一家音譯為雷亞萊的意大利菜。

五分鍾前,白冉比他們先到了一步。

於是,白冉不得不見證著方圓一百米之內最出色的兩位男性,像哼哈二將一樣守護著陳迷人。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明明是兩男兩女的組合,為什麽有人單槍匹馬,有人有左膀右臂?這一幕如果有特效的話,那一定是陳迷人腳下開滿了鮮花,而她頭頂上天雷滾滾……

一張四方桌。

陳迷人左手邊是白冉,右手邊是鍾未,對麵是俞大衛。

當時,陳迷人一落座,鍾未還和俞大衛暗中上演了一場“搶椅子”——俞大衛要坐在陳迷人對麵,鍾未默默擠過去,見狀,俞大衛轉而要坐在陳迷人旁邊,鍾未又悄悄擠回來。畢竟,誰還沒個占有欲咋地?鍾未恨不得對麵是我的!旁邊也是我的!

他希望俞大衛能坐到隔壁桌去。

除了陳迷人,其餘三人都是點菜的高手。

俞大衛要了澳洲和牛牛裏脊。

白冉要了冰島比目魚。

鍾未要了鵝肝,並向陳迷人推薦了新西蘭羊排、貝殼麵,和牛奶冰淇淋。

俞大衛笑著問陳迷人:“看來你的小男友不常帶你來這種地方約會?”

小男友?

這便算是打響了第一槍。

鍾未接招:“這種地方是哪種地方?”

白冉還在不爽著,更心直口快:“大概是指人均消費不低的地方?”

鍾未不慌不忙:“我和陳迷人從來不會用人均消費來衡量約會的質量。”

第一回合,小男友險勝。

俞大衛這才又打量了一下白冉。

剛剛經鍾未和陳迷人的介紹,他知道了她叫白冉,是鍾未一個不是姐姐,勝似姐姐的朋友。再通過她一張絲綢紙的名片,他知道了她位居天翼旅遊的管理層,而天翼旅遊是新邦集團在十二年前推出的以能效地產為基礎的一項創新型業務組合,而新邦集團的老大好像是叫鍾什麽來著?

總之,和鍾未是一個姓的。

那麽十有八九,新邦集團的老大就是鍾未的老子了。

怪不得……俞大衛眉頭一皺,也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怪不得在這個男孩紙的身上沒有年紀輕輕就掙到第一桶金的飄飄然,鬧了半天,他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同樣地,也不過才二十六歲的白冉位居管理層,想必也是天翼旅遊的什麽二代了。再衝她這一副檸檬精的樣子,又想必這位姐姐是誌在門當戶對的姐弟戀?

這裏的餐前麵包也是鼎鼎有名,尤其是恰巴塔搭配橄欖油和黑醋。

贏了第一回合的鍾未急吼吼地打響了第二槍。

他直接對俞大衛點了今天的主題:“早就想真正認識你了,但沒想到是通過感謝你對我一個前員工的幫助。”

俞大衛剛剛吃了癟,這會兒穩紮穩打:“舉手之勞。陳迷人說你一定要當麵感謝我,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呢。不過,彼此彼此,我也早就想真正認識你了。”

白冉還是檸檬精:“所以說,沒人要跟我說一句Nice to meet you嗎?”

俞大衛風度還是有的:“白小姐,Nice to meet you,真心的。”

白冉這才又打量了一下俞大衛。

這男人是和鍾未截然不同的。就算是一個嫩,一個老,反倒是嫩的那個有規有矩,老的那個不拘小節。可這隻是表麵。誰知道表麵上一切盡在他掌握中的鍾未會不會是圖樣圖森破?誰又知道表麵上不把一切當回事兒的俞大衛會不會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另外,白冉知道俞大衛身上這一件黑紅花的襯衫是英國某小眾品牌的最新款,因為她有一件女款的。

但這麽騷氣的花色,他穿得比她還優秀會不會太不合理了?!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後來,謝天謝地前菜上得快,不然這頓飯恐怕就要結束在餐前麵包上了。

伴隨著帕瑪森芝士、火腿配無花果醬和帝王蟹配小米沙拉一一上了桌,鍾未迫不及待地對俞大衛發起了總攻。他看似漫不經心道:“我就跟著陳迷人叫你David了?”

“沒問題。”

“好,David,那我可不可以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隻要你不怕我一肚子歪理。”

“是這樣,假如你的某一個員工以開國功臣自居,無功無過地吃了兩年閑飯……”

半天沒說話了的陳迷人一抬手,覆在鍾未的手上:“你是說老耿?”

鍾未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下意識地將手抽出來,看都沒看陳迷人,對俞大衛繼續道:“而且,他被發現和公司的競爭者出入聲色場所,並稱兄道弟,繼而被發現他查看過公司內部,他並沒有權限查看的客戶信息,你說,開除他算不算手下留情了?”

俞大衛挑眉,喝了一口葡萄酒,就算作是認同了。

為什麽不能直接點頭?

因為他發現陳迷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陳迷人又問了鍾未一遍:“你是說老耿泄露了商業機密?”

白冉插了一嘴:“不錯嘛,你還知道客戶信息是商業機密。”

鍾未卻沒有發現陳迷人的惶惶不安,隻顧對俞大衛乘勝追擊:“就在你把他開除的三天前,他爸發生了一場車禍。三天前他沒說,因為那一晚,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出入聲色場所,醉到不省人事後,出租車司機不得不在中途聯係了他爸,他爸就是在自己家的樓下等他時……發生了不幸。三天後,他說了,因為這是他能打出的唯一一張同情牌。然後,我幫他墊付了全部的醫藥費,並為他請了律師。”

俞大衛一豎大拇指:“有情有義。”

但再一看陳迷人臉煞白煞白的,他又緩緩把大拇指縮回了掌心。